院子的地方不大,如若站立著十餘人還不算擁擠,但隨著先前場景的發生,已經相繼有無數的金山家子弟前來,當近百名身穿金袍的族人來此時,院子已經被人群所占滿,甚至在院子之外還簇擁無數人影。


    有如此多的人相聚,場麵本應該熱鬧一些才對,可在這一刻,伴隨著陳炳的一句話,場麵便陷入了一種安靜之中,並且隨著無數道愈發難以置信的目光,這種安靜便轉化為了死寂。


    誰都無法這個僅有煉體境界的小修士竟會擁有和整座金山家抗衡的資本,盡管從本質上來言,那截早已被無數族人遺忘在歲月裏的骨指並沒有多麽的重要,在絕大多數的人看來,毀了便毀了,如果能夠與這個讓人感到憤怒的小修士一起死去,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這畢竟是一位老祖最後的屍骨,誰又敢將這種想法放在明麵上說呢?哪怕此刻眾人的心中已經極其憤怒,猶如吃了死老鼠一般,可依然要硬著頭皮將這截骨指收迴來。


    不然,這將會為他們戴上欺師滅祖的罪名,然後便會遭受家主震怒帶來的滅頂之災!


    並且,老祖生前便是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如若複生,恐怕日後連皇族見到金山家都要客氣幾分,那麽金山家也便能穩固的坐在四大世家之首的位置。


    況且,老祖在遺跡中苟延殘喘多年,身上蘊藏著驚天造化,這 些金山家的族老也不得不要將骨指收迴。


    隻是此刻,當他們注意到陳炳那人畜無害的笑容時,蒼老的麵皮頓時劇烈的抖了抖,當想要將這種怒火發泄的時候卻見到陳炳的手掌就要向布滿裂痕的骨指握去,又隻好將這種怒氣生生的吞咽下去。


    但庭院中已經匯聚了無數的金山家族人,當注意到陳炳的姿態,都不由的感到憤怒,無數道灼燙的目光一起匯聚而來,頓時令院中的空氣溫度都仿佛升高了幾分。


    而見此,陳炳卻神色不變,目視著近百名的金山家眾人,然後嘲弄問道:“怎麽,你們現在很憤怒?”


    說完這句話,陳炳不由眉頭微皺,然後沉聲喝道:“我不遠千裏,將你們金山家老祖的最後一截屍骨送來,可你們不僅沒有任何的歡迎,現在竟還如此的憤怒?說實話,我很心痛!”


    可聞言,金山家的眾位族老的麵皮頓時劇烈的抖了抖,金山惠更是麵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目光暴戾到了極點,想要把陳炳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從家族中索取了數件舉世難求的寶藥,然後還並不打算將骨指送迴,現在此子還大肆的指責他們,麵對這種姿態,金山家眾位族老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而接下來,陳炳則真的有些哀傷的搖了搖頭,然後輕歎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將此骨毀了吧!”


    “小友手下留情!”


    見此情形,眾位族老神情劇變,連忙出聲阻止,最終一位族老則是強忍著心中的思緒,極為牽強的笑道:“小友說笑了,我們一點也不憤怒,小友能將老祖的骨指不遠千裏送來,就是對我金山家有天大的恩情,我們很開心……”


    “嗯,這還差不多。”


    見此,陳炳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環視眾人,然後緩慢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用寶藥來交換吧。”


    “之前給小友的那些寶藥還不夠?”一位族老嘴角抽搐,問道。


    “自然不夠。”陳炳搖頭。


    “小友,一切都要適可而止,切莫自誤!”


    這個時候,一位族老站了出來,其麵色陰沉,眸中散發著迫人的威嚴,沉聲喝道。


    “我們給你的寶藥已經足以驚天,如若你再糾纏下去,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麵了!”


    金山惠神色陰沉,本就暴戾的目光則是迸發出了強烈的殺意,幾乎是瞬息的時間裏,整片庭院都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


    但見此,陳炳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掌心發光,向著骨指握去。


    可這一次,諸位族老卻沒有再出言阻止,目光格外冷漠的注視著陳炳,任由其握下去。


    因為他們並不相信陳炳會真的將骨指毀去。


    可是,陳炳的想法卻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本就是將死之人,陳炳的心中早就沒有了任何的寄托,於是就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中,手掌真的握了下去。


    哢嚓!


    頓時間,一道縱深的裂痕出現在骨指身上,在當注意到對麵的金山家眾人依然保持沉默後,陳炳冷笑,掌心用力,一道裂痕再次出現在了骨指身上。


    在諸位族老的注視中,那道骨指已經通體裂痕,看上去甚是可怖,仿佛隨時都會碎裂成齏粉。


    隻是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一滴最為純粹的道源正在骨指內部流轉著,哪怕陳炳如何用力,對骨指所造成的都不過是皮外傷罷了,並沒有傷及本源,但這幕場景看在眾人眼中卻並不是這樣,無數道目光瞬間變的格外憤怒,恨不得要將陳炳碎屍萬段。


    見此,眾位族老更是嘴角抽搐,麵色都變得蒼白起來,哪怕是金山惠都在不斷的顫抖。


    “夠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具威嚴的聲音悄然響起,幾乎是在出現的霎那便如同晴天悶雷的一般,瞬間便讓陳炳的神情一滯,被這道聲音中所蘊含的威壓震的精神都恍惚了些。


    並在同時,一片極為璀璨的金光在天空中亮起,緊接著便有無比神聖的氣息憑空出現,幾乎是瞬間便讓在場的所有人身軀顫栗起來,甚至修為不足的人直接癱倒了下去,很難在這道無比神聖的威壓下抬起頭來。


    但這道威嚴卻並沒有去針對陳炳,準確的說,是沒有給他這麽的大的壓力,強忍住心中的震驚,陳炳抬起頭來,便發現天空中金光璀璨,連那無數的雲層都被映襯的宛如琉璃一般,看上去至神至聖,宛如來到了仙境一般。


    而就在那一片浩瀚的雲海中,一輛布滿歲月斑斕痕跡的古戰車正靜靜的懸浮在金光中,在戰車之上,正負手站立著一位被無數聖光繚繞的挺拔身影。


    哪怕是將道源運轉在雙眼上,陳炳也隻能依稀看到這是個身穿金袍的中年男子,樣貌格外俊美,豐神如玉,一雙無比深邃浩瀚的眸子更是如同琉璃一般,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神彩。


    而此刻,就在中年男子的衣襟之中,正不斷的溢出無數的金光來,由於太過強烈,將其發絲都映襯成了燦金色,看上去就像是神明降世一般,不滅不朽,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心神顫栗,不由的生出一些敬畏來。


    “此事揭過,任他離去。”


    屹立於雲端之上,金袍男子就宛如聖人一般,隻是一句極為平淡的話語,便流露著無數的威嚴,讓人生不出任何違逆之感。


    “可是……”


    聞言,諸位族老變色,顯然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剛想說些神什麽,卻又一道極為漠然的目光從天而落,頓時令他們再也不敢說出任何話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為璀璨的金光從天而落,瞬間籠罩在了陳炳身上,無比舒適的暖意在周身彌漫,頃刻的時間裏便將陳炳所有的傷勢修複,而當金光散盡,陳炳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座格外靜謐的院落中。


    “你叫什麽名字?”


    卻在這個時候,一道極為溫和的聲音在身旁響起,當陳炳抬頭看去時,卻發現自己麵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身穿金袍的中年男子。


    此人不就是方才站立在雲端之上的大人物麽?


    隻是此刻,這位大人物的身上已經褪去了金光,神態中也少了之前的那些威嚴,發絲也重新化為了黑色,隻是依然豐神如玉,看上去格外俊美,當一雙深邃的眸子看來時,陳炳甚至能夠從中看到一片極為浩瀚神秘的星海。


    此刻的男子看上去已經極為普通,但是看到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誰又能認為這真的是為普通的人?


    莫非,這就是金山家的家主?


    “我叫陳炳。”


    這般想著,陳炳連忙躬身,以最為恭敬的態度行禮,神色看上去無比的恭敬。


    因為至少從現在看來,這位家主要比那些族老看上去親和許多,毫不做作,不由散發著一種讓人心悅誠服的敬畏來。


    原來金山家也並不是那些族老的樣子,至少這位家主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


    所謂的大人物,不光要有強大的實力,更要有讓眾生臣服的心性,而這位大人物,便是值得陳炳發自內心尊敬的。


    “嗯,你很不錯。”


    見此,金袍男子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麵帶微笑,竟這樣點評道。


    而聞言,陳炳則是身軀微震,心中有些驚駭,這樣的大人物竟會說自己不錯?


    在這個時候,金袍男子則是語氣溫和的說道:“我叫金山雪,你可以認為我是這雲城之中的家主。”


    真的是家主?


    聞言,陳炳心生震撼,沒想到自己竟在今日麵對了四大世家之一的金山家家主?


    但陳炳隨即便轉念想到,駐守在雲城之中的金山家不過是真正金山家的分支,真正的金山家則坐落在大周北方的渭城。


    陳炳又再次想到,之前金袍青年似乎稱唿這位家主為族叔?


    那麽以此看來,這位名叫金山雪的家主應該便是真正金山家家主的胞弟了。


    這般身份,足以驚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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