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荒野。


    陸凡看著站在麵前的長發男人,心情一時間頗為複雜。


    東方嫣然站在一邊,看著男人的眼神,則是極為崇敬。


    陸南亭。


    華國中土武道十大強者之一。


    三十多歲的年紀,便是已經步入到了大至尊之境,甚至很有可能一隻腳已經踏入先天,實力極為恐怖。


    “好多年不見了。”


    陸南亭看著陸凡:“之前陸建平去南都的時候,就說過會把你帶迴來。”


    “我一直在等你,卻沒想到你非但沒能迴來,還與整個陸家為敵……”


    “你說錯了。”


    陸凡搖頭糾正他道:“是和陸建平為敵,準確來說,是和所有殺死我父親的人為敵。”


    他看著陸南亭,不卑不亢:“難道說,整個陸家,都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嗎?”


    陸南亭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在感受陸凡體內的氣息,試圖窺測陸凡現在的修煉境界。


    但是他失敗了。


    他並沒有在陸凡體內感受到絲毫的真氣波動,甚至連武道之心的存在,都沒有任何察覺。


    以他目前的實力,能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一,對方的確不是武者,沒有修煉出真氣,還有武道之心。


    二,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他並不覺得在當今中土,會有先天級強者的存在。


    就算是有,也不會是陸凡。


    他太了解陸凡的底細,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從一名武者突破到先天境,這根本不可能。


    “你父親的事情,這麽多年我也一直在追查。”


    “雖然也有些眉目,但是越往下查,就越難查下去。”


    “有很多事情背後的真相,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更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非黑即白,那是屬於孩子們的世界。”


    陸南亭目光複雜地看著陸凡:“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到底真想如何,對吧。”


    陸凡點頭:“我知道。”


    “那你就是在和整個陸家為敵。”


    陸南亭語氣忽然變得冰冷:“而你這次前往上京,要與陸家為敵,我不會放你進去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陸南亭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感情。


    陸凡看著他:“為什麽?難道就是因為,你現在身居高位,也開始要為大局考慮了嗎?”


    他搖了搖頭:“曾經的陸南亭在我心中,是榜樣,是修煉的目標。”


    “仗劍恩仇,無視世俗法則和武道條框。”


    “是天下無數武者心中敬仰的一種精神。”


    “可是現在。”


    他嘴角泛起一抹戲謔:“僅僅是一個身份和地位,就可以將曾經無法約束的俠客製約在條框裏,甚至連想要追求的真相,都可以變得不那麽重要。”


    “我到底是該恭喜你呢?還是應該覺得可悲,這個武道界的可悲。”


    陸南亭體內真氣翻滾,冷冷地逼視著陸凡:“你在挑釁我。”


    “我是在說實話。”


    陸凡淡淡一笑:“當然,你要是覺得連這些話都能觸犯到現在的你的話,那麽你大可以出手,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治的住我。”


    第兩千七百七十五章銀熊令!


    陸南亭緊緊地看著陸凡,試圖想要看破,他此刻的信心來自何處。


    “陸先生。”


    東方嫣然忽然開口道。


    陸南亭看了過去:“東方大小姐。”


    東方嫣然點頭:“我能理解你放才所說的那些話,可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很多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不能做到切膚之痛,你無法理解當事人究竟是什麽心情。”


    陸南亭看著她,輕輕點頭:“我知道你東方世家遭受此大難,對你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但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東方世家雖然很強大,位居十大古武家族之首。”


    “可是對於偌大的中土大地,幾千年的文化傳承,東方世家,也不過是個會消失在這次大勢中,茫茫多繁星的其中一顆。”


    “而且,不破,則不立。”


    陸南亭看著她,淡淡道:“對於東方世家千年來的傳承來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東方嫣然差點直接動怒。


    家族被滅,父親慘死,在陸南亭的口中,居然還變成了好事?


    “大勢洶湧,繁星暗淡。”


    “可是再濃鬱的烏雲終究也會過去,等待烏雲過去的那天,天空晴朗,再亮起來的星辰,將會變得格外閃耀。”


    陸南亭輕輕歎息:“我今天是一定會阻止你們進城,希望你們不要逼我出手。”


    “是嗎?”


    陸凡輕輕一笑:“陸南亭,你可還是陸家子弟?”


    陸南亭一愣:“自然。”


    “那你看看這是什麽?”


    在陸南亭震驚的目光中,隻見陸凡緩緩地從中掏出一塊銀色令牌,握在掌心,舉在陸南亭麵前;


    “銀熊令在此,陸家人見此令如見家主!”


    “陸南亭,還不速速跪下,聽候命令!”


    “銀熊令!”


    陸南亭瞳孔急劇收縮,難以置信地開口:“這令牌,果然在你手上!”


    銀熊令,陸家最高命令象征!


    見此令,如見家主!


    陸建平尋找多年,軟硬手段皆施,就是為了這塊銀熊令。


    可是卻連麵都圍城見過,想不到這塊令陸建平魂牽夢繞的令牌,真的在陸凡的手裏!


    “陸南亭,你還愣著幹什麽?”陸凡冷冷開口。


    陸南亭看著銀熊令,深深吸了口氣,單膝下跪:“陸家第九代弟子,陸南亭,拜見家主!”


    他渾身戰栗,有激動,也有不屈。


    “我問你,陸家北疆十萬銀熊將士何在?”陸凡冷冷發問。


    陸南亭渾身一顫,想要抬起頭,但還是忍住了:“他們鎮守北疆,未曾離開分毫。”


    “那現在如今陸建平在北疆軍中,安插有多少親信,對北疆軍掌控如何?”陸凡再問。


    陸南亭身軀又是一顫:“軍內所有副官,皆已換成陸建平心腹,還有一些將級,也被他說收買。”


    “最高職銜,已達副指揮總長。”


    陸凡點點頭正要開口。


    卻聽見陸南亭聲音低沉:“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有沒有被陸建平收買。”


    “如果是的話,你拿著銀熊令出現在我麵前,你可知道,你的下場!”


    第兩千七百七十六章不要相信任何人


    陸南亭身上爆發出一股氣勢。


    由內而外,直接化成威壓席卷向陸凡。


    這是武者之間最為直接的較量,以境界氣勢化作威壓直接碾壓對手,讓對方在頃刻之間神魂俱裂。


    如果陸凡的境界不如他,哪怕是和他持平,陸南亭也有自信在瞬息之內,讓陸凡道心崩潰,直接跪倒在地。


    “你在幹什麽?”


    就在陸南亭釋放威壓時,耳邊忽然響起陸凡好奇的聲音。


    “你不舒服嗎?”


    陸凡聲音疑惑,眼神裏充滿了好奇。


    陸南亭疑惑地盯著陸凡。


    就發現在自己威壓的籠罩下,陸凡非但看起來沒有絲毫不適,臉上反而看起來格外輕鬆。


    他試圖增強威壓的威力,卻被陸凡緩緩伸出一隻手按住肩膀:“好了,別白費力氣了,你這東西,對我沒用。”


    沒用!


    兩個字,讓陸南亭內心宛如雷重。


    “沒用?”


    他看著陸凡,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你是說你現如今的境界,早已經突破到了……”


    最後三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太過聳人聽聞的同時,他更是無法相信,在這個世上居然有人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從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俗人,跨入到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這不可能。”


    他搖了搖頭:“你不可能做到那一步。”


    陸凡笑了笑:“誰說一定要到那個境界,才能不被你壓製?”


    “這個世界很大,超乎你認知的東西有很多。”


    “就比如你讓我近身,我現在想要殺了你,和殺一隻雞沒有任何區別。”


    陸南亭臉色一變正要反抗,卻震驚地感覺到在自己的肩頭,陸凡手掌所握之處,一股炙熱的感覺正在滲透肌膚,進入到血液中,流淌進奇經八脈。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和你站在對立麵。”


    “畢竟你曾經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目標。”


    陸凡正視陸南亭:“而且你也是當年我父親去世後,唯一一個在追尋我父親死亡真相的人。”


    “我相信你今日所現,有你迫不得已的苦衷。”


    他迎著陸南亭的目光:“但絕不是我現在看到的你,這不是真實你的,對嗎?”


    陸南亭沒有說話,從陸振國死後,他平生第一次再一次感受到了被俯視的壓迫感。


    他仿佛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裏,看見了屬於陸振國的眼神。


    血脈傳承的後果嗎?


    號稱鎮國利劍的陸振國,即便是死區這麽久,他的兒子,一樣可以走到他曾經的那一步。


    執掌利劍,開天辟地。


    陸振國人雖死,可血脈並沒有斷絕,甚至還在延續……


    “我知道了。”


    陸南亭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陸凡一愣。


    “我笑你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但實際你的一舉一動,都早在上京這些人的掌握之中。”


    “他們早就知道你前往上京,而且知道你今天應該就會抵達燕郊附近。”


    “估計某些人已經按捺不住,派人來找你了。”


    陸南亭看著陸凡,淡淡說道:“我幫不了你什麽,但是隻能告訴你,從這一刻開始,不要相信你見到和聽到的任何人,哪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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