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最開始的係統說明,已經說明了這局遊戲相當危險的,不是麽?”“鬼王這麽快速的,就能想出如此看似周全的奇詭方案。你們說,這是不是有可能,其實是他提前跟玩家那方商議過的呢?畢竟係統一向對玩家有優待,同一個遊戲布景,玩家有可能參加好幾次,早就熟悉得不行了吧。”“而那些會馭鬼的人類,他們和自己的鬼奴是有特殊聯係的,隻要他們將消息提前透露給鬼奴,那就”白羽說到這裏,故意停下。神殿裏一時除了千手的慘叫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白羽眼看時機差不多,笑著開始操控被自己捉住的天師人類,使其從藏身之處出來。他正是打算上演一場表演,讓本局的鬼王背上“鬼奴”的名號。要知道,所有鬼怪,不論在遊戲裏,還是遊戲外,可都是非常憎恨“鬼奴”這類存在的。意外捕捉到的人類天師,還是唐家這麽有趣的能力,真是太適合用來玩弄人心了。他如此安排,那“鬼王”又該接下來如何接他的這一招?白羽興奮到臉頰又泛起一點薄紅,也就此時!神殿的大門又被打開了。那是非常粗暴的開門方式,同時,神殿外頭,那來自深淵的,由下而上吹拂來的強風,也卷進了一部分送入殿中。神殿之內,靡靡甜香之味一時被吹散殆盡。同時,無數燦金的,宛如晨曦光輝的蝴蝶,振翅湧來。那是半透明的金蝶,伴著殿外天光,宛如一場聲勢浩大的夢境。“這裏什麽味道,這麽難聞。”一名白衣少女,單手掩鼻,走了進來。***何太哀一人坐在漆黑的小黑屋裏,當然陪伴他的,還有一顆斷裂的邪神雕像的腦袋。百無聊賴地嚐試著又研究了一會兒那顆頭像之後,什麽都沒研究出來的何太哀,又嚐試著從這間小黑屋裏出去。結果當然是找了半天,連一道門縫都沒叫他給找到。這局遊戲真是絕了!讓他當鬼王,然後又把他關小黑屋,也不告訴他小黑屋開啟的辦法,莫非真是外頭的“封印”全部破除他才有被“放生”的可能?那也未免太被動。他還以為這個屋內存在解謎遊戲,隻要解謎通關便可讓他出門。不死心地想要再找一找,忽然,屋裏響起一串十分難言的動靜,仿佛是雞蛋殼碎裂的聲響。何太哀怔了一怔,他循著聲音去看,發現地上那顆邪神腦袋,似乎有了一點變化,但,一時半會兒,又叫人說不上是哪裏。正當他打算蹲下來仔細再研究的時候,“他心通”突然有了動靜。“神啊,我向你祈禱。鬼王大人,我們成功了破除封印!”何太哀聽到這個消息,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便發現,他感知當中“他心通”的“聯網”裏,好幾個鬼怪的氣息,竟是一齊湮滅消失了!第34章 神鬼莫測13被|操控著身體的唐悅,正要從浮雕“惡鬼”的口中爬出,忽然聽到這一道說話的人聲,驀然睜大眼睛,滿心不可思議地就想要扭頭去看。他這一下想要脫離操控的抗拒意識極為強烈,而操控著他的白羽,自是第一時間也察覺到了這異常情緒。哦?莫非,這兩個玩家是認識的?原本正在興頭的白羽,因規劃好的計劃被意外打斷,那一瞬間,他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恐怖殺意。確實,他喜歡混亂和某些難以掌控的東西,但前提是,這樣東西會不斷給他帶來意外驚喜。如果這項意外是非常無趣的,隻會拖延浪費他的時間,那麽,他的態度可不會好。就像本來可以給他帶來娛樂的事物,一旦無法持續取悅於他,他就會立刻翻臉。這個門口突然出現的人類玩家,讓少年鬼怪心中一瞬間冒出來極度不耐煩的殺意,然而被他操控的那個小天師的反應,卻讓他心意略有迴轉,說不定,此事會有那麽一絲趣味。白羽心中殺意頓減,他一挑眉,便側過頭去,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神殿門口出現的人類女孩。隻見殿門之處,逆光站著一名白衣少女。這女孩年紀不大,聽她方才說話脆生生的,還帶點卷音,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但語氣倒是冷冷的很有氣勢。從人類的審美來看,眼前的少女,無疑是個美人吧。不過人類是醜是美,向來不是白羽會關注的。他比較在意的,是對方周身縈繞的淺金蝴蝶。這少女一身白衣如雪,一頭墨黑的長發盡數被盤起來了,隻留兩綹一左一右垂在耳邊,而盤起的頭發上,綴滿了與其身側同樣金色的蝴蝶。但比起那些飛舞在空中的金蝶,綴於少女發間的蝶類,形體更為清晰凝實,也更像擁有生命的真正蝴蝶。想必金蝶是某種“秘寶”。而少女頭發上的,是“秘寶”本體?真是煩人啊。好戲都要上演了,卻要這種關頭來打斷,人類真是不懂事不會挑時間。白羽將少女觀察完畢,心中冒出來的那一點並不濃厚的興趣被打消了。他暗想,都有鬼王這麽有趣的“大玩具”,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些小事上。不過,這小丫頭片子給人一種不太好惹的感覺,總之,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先殺掉好了。他這樣想著,行動上也果然如此操作。“救救我!救救我啊!”癲狂的千手被白羽操控著,揮舞著密密麻麻的銀白手臂,朝著殿門方向撲了過去。他臉上表情扭曲,幾次“死去活來”的精神損耗,令他眼珠暴凸,還溢出了一點血淚。嘶聲尖叫著,手掌撐地,千手借力彈跳,以一種比其自身平日裏迅猛百倍的速度,張牙舞爪地襲向人類少女。然而下一瞬,他所有的感知都消盡了。崩塌的視線裏,千手看到的最後畫麵,是迷離的光暈。金色的蝶翼扇動,那樣溫柔的氣息,而他原本所執著的煩惱的憎恨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都離他遠去。死亡之後變成鬼怪,很多時候,千手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遊戲掙紮求生是為了什麽。其實,這樣以鬼怪的形態活著,也沒什麽意思。徒勞奔波的求生,越來越醜惡的外形。好像這外在一切,這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叫囂著暗示著要他去死。為什麽。為什麽要他再死一次?如果真的不應該存在的話,那他又為什麽會複生呢?如果真的不該存在,為什麽他會憑借鬼怪的形態繼續再生?難道,這一切並不是正確的天意嗎?金色的蝴蝶群將他淹沒,千手感覺自己仿佛是陷入了一個溫柔的擁抱之中。說起來好笑,做為鬼怪身份而被奪去生命的這一刻死亡,竟比當初身為人類死去時要安詳,一點都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