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可能獨自一個人生活下去的,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可在謝聞易過去十幾年的人生裏, 他一直在違背多數人的生存法則, 因為很多時候, 環境和出生是無法選擇的。在黑暗中, 他能感受到的隻有生存, 或許偶爾能夠看見那一丁點兒的陽光,即便有, 也是觸手難及。他想離開這個肮髒腐朽又失序的老城區,他讀書很好, 屬於念書輕鬆卻又能取得不錯成效的那群人, 或許這是他唯一的途徑。但是人的頭腦很奇怪, 容易被他人左右,被環境束縛, 從而反複不休地懷疑自己。更多的時候,他會想,這一切真的有用嗎?陽光無法照耀早已腐敗的老城區, 但是人卻可以。他遇見的第一縷陽光,是一個叫做顧從蘇的小混混, 又傻又蠢的跟著城區裏一個還有些“名氣”的流氓, 其結果和多數人別無二致, 在危難關頭淪落為一個棄子。那一天, 謝聞易隻是偶爾路過,大飛那群人早就對他不爽了,不到萬不得已謝聞易並不想和他們有過多交集, 他可沒有成為老城區“英雄”的打算。那個人倒在地上,黑框眼鏡被扔得老遠,他手抱著頭,露出了一隻紅腫的眼睛。固執又堅持,有些像自己。謝聞易在那天出手了。從此,這個叫做顧從蘇的人搬去了他的家,成為了他第一個家人。他不會做飯,甚至做事還稀裏糊塗的,謝聞易很好奇他是怎樣在這裏生存至今的。顧從蘇摸著腦袋,笑了笑:“所以跟了一個老大唄,結果。。。你也看到了。”顧從蘇還反問他:“看你長著一副不良的樣子,怎麽連一個小弟都沒有?”謝聞易沒理他。時間久了,顧從蘇也明白了,他是老城區裏的異類,會讀書,能打架,不服輸,長得好,技能廣,總之人設還挺多。謝聞易和他之前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顧從蘇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他永遠的家人。自從顧從蘇當了他腿上的掛件,大飛那夥人越發看他不爽了,隔山差五上門挑釁,打個架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他們不是謝聞易的對手,但是對付顧從蘇是綽綽有餘,謝聞易讀書工作,不可能一直在家,所以他的生活裏又多了一種“樂趣”,滿城區的找顧從蘇。他有時候被人關在小黑屋,有時候又被人吊在了屋頂,花樣層出不窮。這裏,根本不會有人來管,他們所擁有的隻有自己。謝聞易沒有家人,他所有的生活費都是靠自己打工得來的,而他這個年齡根本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工作,他隻能在晚上打工。黎清成為了他第二個朋友,她是一個長相漂亮的姑娘,性格很好,人也開朗。不論性別,能否成為朋友,有時候第一眼就決定了。她的日子過得也不好,有個自閉的妹妹,家庭的重擔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或許隻有處境相同的人才會真正懂得對方。家人是用來鼓勵和取暖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並不假。黎清常常會過來做飯,她和顧從蘇也玩得很好,酒吧打工結束太晚的話,謝聞易也會送她迴家。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也不可能會有其他。謝聞易很明白自己所喜歡的是哪一類人。而這樣一個人,沐浴著陽光溫暖的氣息卻被命運送入了這個肮髒淩亂的地方。命運這東西總是來得出其不意。第一次見到他,謝聞易為了躲大飛那夥人靠在了柱子後,那個人穿著幹淨耀眼的藍白色校服推著自行車站在那裏。四目相對,對方的模樣印刻在瞳孔的最深處。但是他很快被大飛那群人截住了,謝聞易見他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已經準備出手了,卻不想聽到那人說了句“沒有”和“不給。”簡單直接又肆意隨性,像極他自己。謝聞易走了出來,引開了大飛。他曾認為這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交集。然而一周後的同一天,他們再一次遇上了,這一次更是聯手救了一個路過的高中女生。謝聞易有些詫異,他的身手非常好,怎麽樣也和這張臉匹配不上。他的名字叫任燃,他對他更感興趣了。地上的碎片弄傷了他,這個乖乖學生竟然毫無防備的帶自己迴家上藥,謝聞易的內心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還是同意了,因為他想了解他。然而在看到他漂亮整潔的別墅,良好的成長壞境,關心圍繞他的家人時,謝聞易很清楚地明白現實就是現實。他承認自己在那一刻的自卑和退縮。任燃拿了件很可愛的皮卡丘衣服給他換,謝聞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有些滑稽,可他心裏明白這是件很美好的事。書桌上是整齊的課本和參考書,符合一個好學生的標配。任燃問他,是不是認識那個女生時,他迴答“不”的時候,任燃微微吃驚的表情,謝聞易覺得很可愛。認真的好學生乖兒子,謝聞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想看穿他的靈魂,因為他感覺任燃不是這樣的人。他告訴任燃,很多秩序和規則在老城區這樣的地方是行不通的,而任燃也出手相救了,這是人的一種本能。除了參考書,任燃還有一櫃子的推理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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