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巷子裏的老房子,其實挺容易知道有沒有人住的,有人的房子通常會開著窗戶晾著衣服,那些無人住的房子一片死氣沉沉灰撲撲的。東邊居民,也就十來戶,還是以中年老年巨多,一個身材纖細修長的女性都沒找到。他們在十一點的時候隨便吃了些東西,就去了昨天的案發現場。現場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一丁點兒血跡痕跡什麽的都沒有留下,簡直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何秀的酒吧已經開始營業了,開了單邊門,也沒有招牌,窗戶倒是擦得挺幹淨,但是可看得出裏麵沒有客人。他們進了酒吧,就聽見有個柔和的女聲在說:“歡迎光臨,是你們幾位啊,快請坐。”他們圍著圓桌坐下,店裏桌椅裝飾都比較陳舊了,但是看得出主人很細心,打掃得很幹淨。“你們要喝什麽?”何秀問。即使在現實中也沒人會不點單,更何況麵對的是npc。“雪花啤酒有嗎?”任燃問。周浪和周濤小聲說著“未成年不能飲酒,不是我們不想點,有水嗎”。“有果汁。”何秀笑著說。最後兩人要了兩瓶天價橙汁。何秀給他們上了酒,也似乎知道他們有話想問,拉著把椅子坐下,示意他們有話就問。“我們想問問昨天那件兇殺案的具體情況,比如你還聽到什麽動靜和看到什麽。”任燃問。“沒有,我昨晚就坐在那裏織毛線。”何秀指了指最右邊的角落,靠牆的小角落,也看不見窗外,等我累了想去弄杯水喝的時候就走到了櫃台那裏,似乎有聽到一聲尖叫,然後我走出大門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女人已經倒在了地上,而拐角處是一個修長纖細的背影,沒多久對麵樓裏的居民也走了出來,然後我就進去報了警。”任燃掃了眼一直打開的大門,便問:“你營業的時候,門一直開著的?”“是的。”何秀說。“這裏隔音不好,你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外麵的情況吧,我的意思是那個女人穿著這麽高的高跟鞋,夜深人靜的走路聲不輕,再遇害,這動靜應該不小,你當時真的沒聽到什麽?哪怕是不合理的也行。”任燃繼續問道。“真的沒有,我做一件事的時候精神挺集中的,要不是起身到櫃台這裏喝水,我還真沒注意到。”何秀又笑著問:“需要點心嗎?”“先不用,昨天就你一個人嗎?”任燃問。何秀頓了頓,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來:“自然不是啊,我雖然生意清淡,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客人的。”“秀姨,那間房間是做什麽的?”任燃發現櫃台後和走廊的交界處有一扇門。“我住在這裏。”何秀說完就起身走了。他們沒辦法再問出什麽,對望一眼,又坐了會兒。臨走的時候,謝聞易突然問:“樓上的住戶是沒有辦法從你酒吧這裏上去的吧。”“對,這幢樓是有後門的,這些建築都是這樣設計的,歡迎再來。”何秀說道。他們離開了酒吧,謝聞易往側麵的巷子裏走去。“你是不是很在意昨天窗戶裏的那個人?”任燃問。“嗯,我有種想法,兇手是老城區的居民的話,雖說這裏的人不會多到哪裏去,但是目標過於廣泛了,如果我們都接觸不到,這豈不是一個死局了,所以兇手應該是我們比較容易能接觸到的人,類似昨天吃飯的老郭夫妻和剛才何秀這樣的npc。”樓的側麵果然是一扇偏門,可以通往上麵幾層,往裏一瞧,即使是大白天的也是黑漆漆的。周浪說:“我和我哥在這裏給你們把風,要是有什麽事就吼一聲。”“好。”這樓隻有三層,他們先到了三樓,到處是灰塵和結成的蜘蛛網,沒人居住,二樓隻有一戶人家,就是昨天在躲在窗簾後看他們的那一戶。昨天何秀說他是一個畫家。他們敲了門,麵前站著一個膚色蒼白消瘦的年輕男人。“你是夏生?”謝聞易問。“是我,請問你們有什麽事?”“我們想買畫,可以進去看看嗎?”任燃真是服了,他可不敢想這種“藝術品”在這裏會值多少價。“我的畫不賣。”夏生說。套路失敗。謝聞易很淡定,揚起了眉毛,笑著說:“是這樣的,我想和我男朋友有一張素描畫,但是找不到合適的畫家,秀姨說你的畫非常的有感情,價錢好說。”大佬就是大佬。可是這男朋友的梗怎麽又來了。黎清在後麵笑了聲,盡量擺出嚴肅的表情,說:“他們,真的是那種關係,你懂的,怕被人說三道四,不想去太張揚的地方找人畫。”黎清,你給我等著!第85章 老城區的南部到底是畫家,藝術家似乎在這方麵忍常人所不能忍, 夏生的表情雖然冷淡, 但還是浮了層笑容:“進來吧。”入門後是一間兩居室, 而他們所在的房間非常的小, 不到十平方米, 堆滿各種畫像,從素描到油彩, 有人物也有景物,窗台邊的架子上是一幅還未完成的作品, 圖案太過抽象, 任燃的藝術細胞無法解讀。但是他能感覺出這些畫和眼前這個叫做夏生的冷淡憂鬱的男人全然不同, 這些畫用的都是紅黃綠這樣鮮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