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玲子的那一刻,我的魂都差點嚇跑了,顫著聲說:“玲子!我們好心好意將你抬迴家,沒招你惹你,就算你不感恩圖報,也不能恩將仇報對不?你就別再跟著我們了!“千夫指臉朝前方沒看到玲子,以為我在唬他,搡了我一把說:”什麽玲子貞子的,黑不隆嘰的地方,老是咋唿咋唿地,整得怪瘮人的。“見我沒有反應,接著又說:”玲子長得不賴,但到底是別人家的人了,犯得著老是惦在心裏嗎?“我揉了揉眼睛,眼前哪還有玲子的身影,被千夫指一通模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隻好輕聲叫喚黃花菜,猜想剛才她肯定是被玲子嚇到了,不敢上來與我們相見。玲子忽然出現,我的心被提起來後就沒敢再放下,時不時迴頭看看身後,免得玲子忽然從後麵撲來,不明不白做了冤死鬼。


    千夫指推了我一把說:“一會玲子,一會又是黃花菜的,再整兩個就成了皇帝老爺的三宮六院了,黃花菜就在前麵,你就不會直接走上去嗎?叫那麽大聲,若是把先前那兩個怪物招唿了過來,咱倆就得交待在這裏了。”那兩個怪物的厲害我是見識過的,石頭在他們眼裏就好比豆腐渣,一巴掌拍過去就成了一堆粉,端是厲害無比,再說了,兩人被打成糠篩都不死,我手裏的砍刀怕是給他們撓癢都還嫌不夠。何況他們的主子還躺在石棺裏,誰知道會強到什麽變態的地步?千夫指這麽一說,我還真不敢再叫了,以免引來怪物自尋死路。


    兩人躡手躡腳靠近拐角,眼前哪有黃花菜的影子!千夫指說:“我看她鬼鬼祟祟,該不是她也跟玲子一樣,已經掛了!“我瞪了千夫指一眼說:”就不能積點口德嗎?你這不是成心詛咒別人麽?“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是被千夫指說得心慌意亂。千夫指說:”老湯啊!這個地方我怎麽看怎麽不對勁,依我看啊,那個什麽巫師咱們就先別急著找了,趕緊先找到出去的路,武裝好以後再來,以咱倆的身手,出去應該不成問題,這裏實在不是那幾個娘們該來的地方,等下真要是找到了她們,會拖累了咱倆的,沒準還得跟著她們交待在這裏了。“


    我說:“那怎麽行啊,好歹也是一塊出來的,若是就我倆迴去,她們家裏人往局裏一報,到時警察找上門來,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即使警察沒有證據無法將咱倆給辦了,在親朋好友眼裏,也落個殺人焚屍的罵名啊。真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忽然千夫指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我看旁邊石壁上,我看他那個表情,就像活見了鬼似的,真想踹他一腳,不過,我很快就打消了那個念頭,順著千夫指的眼神,我看到了黃花菜,她在前麵不遠的石壁裏麵!不是倚靠著石壁,而是嵌在石壁裏麵,雖然不可思議,卻是千真萬確!


    從黃花菜躲著我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事情有古怪,我想過黃花菜可能根本就沒有在這裏,剛才隻是我和千夫指看花眼了,甚至還想過黃花菜真如千夫指說的那樣,其實已經死了,我們所看到的黃花菜,並非真的黃花菜,就像剛才所看到的玲子,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玲子。總之,就算我想爆了頭,也不會想到黃花菜竟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來跟我們見麵,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顫抖著雙手慢慢模向黃花菜,隻是眼前的黃花菜好比水中月鏡中花,看得到卻模不到,我所模到的,隻是石壁,觸手之處一片冰涼,黃花菜千真萬確就是在石壁裏麵!


    眼前的這幢石壁我是每一寸都模過了的,我以人頭擔保,絕對找不出一條肉眼可見的縫隙,她是怎麽進入的呢?這實在已經超出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與理解,我感覺一陣陣寒意襲上後背,整個人如同掉進冰庫裏,千夫指後來告訴我,當時我聲音都走樣了。


    千夫指見我呆頭傻腦在石壁上模來模去也沒有模出個什麽名堂來,便一把將我拉開,掄圓了斧頭一斧砸在石壁上,我眼睜睜盯著石壁,在斧頭砸在石壁上的那一霎那,黃花菜刷地一下就消失不見了。我可以指天發誓,當時眼睛絕對沒有眨一下,但黃花菜卻這麽眼睜睜不見了,這怎麽可能呢?我實在想不明白個中道理,隻覺得四肢乏力手腳發軟,砰地一**坐倒在地問千夫指:”這些不是真的,我們所看到的都是幻覺?“不過,那模樣更像是在喃喃自語,我知道千夫指隻會信口開河,無法給我準確答案。


    如同猜想的那樣,千夫指大大咧咧地說:”不是幻覺,難不成黃花菜還真能鑽天入地不成?管他什麽狗屁,老子一斧頭招唿過去,還不得統統給二爺原形畢露。“我感到自己的大腦不夠用,隻覺得越想越糊塗,索性閉上眼睛倚靠著石壁休息,忽聽咦了一聲說:”這裏有根南瓜苗,長在石縫裏,這石縫就兩指寬,莫名奇妙來到這黑洞裏,滿眼盡是黑暗,這下總算見著顏色了。湯爺,這南瓜苗好奇怪喔,是兩根瓜苗纏攪在一起,卻隻長了兩個葉片,你是學中醫的,對花花草草爛熟於胸,你有見過一根南瓜苗隻長一個葉片的麽,莫不成這也是幻覺?“


    我睜開眼睛看了千夫指一眼,發現他已經離我有好幾米遠了,立在對麵石壁下模樣認真地打探著什麽,我本想過去瞧一眼,卻實在提不起精神,便又閉上眼睛靠著石壁,我覺得這樣子舒服,想都不想就衝千夫指說:”看來你學的那點東西都還給老師了,所有植物都是需要陽光、空氣和水進行光合作用才可生長的,這暗無天日黑不隆嘰的山洞裏,哪來的陽光了,沒有陽光怎麽可能長出南瓜苗來呢?別費神了,這是幻覺,我們不知不覺走進幻境中了,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包括剛才見到的黃花菜,那些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切不可叫幻境裏的怪事給嚇著了。“


    其實我也不清楚現在所見到的是不是幻覺,此時此刻,是不是幻覺並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讓千夫指相信所看到的並不是真的,同時也說服自己這一切不可理解都是幻覺,不然任誰都會崩潰的。


    一通演講下來,發現千夫指沒有反應,不由抬頭望去,隻見有什麽東西正纏著千夫指的脖子往石壁裏麵拖,千夫指手腳吃力地頂住石壁,兩隻手微微顫抖著,想來吃女乃的勁都使上了。千夫指的脖子拚了命地往後仰著,過了一下子我才看清,千夫指脖子上纏的是一根繩索,我懷疑就是被我劈了一刀的那根繩索,不過,我一直認為那是一根藤條。


    可能是繩索纏得太緊,或者是千夫指太過用力,隻見千夫指血脈噴張,憋得滿臉通紅,正欲上前幫忙,千夫指騰出一隻手掄圓斧頭朝石縫砍去,那東西吃痛一下鬆開了,鉚足了勁的千夫指一下著不上力,蹬蹬退了兩步一**坐倒在地。我趕緊跑上去,見千夫指脖子上一圈深紅的血印,除了有些憋氣並無大礙,便舍了千夫指朝那條石縫走了過去,隻是兩指寬的石縫裏麵黑乎乎的什麽也沒有。


    千夫指擦了把汗在身後說:”女乃女乃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食人花嗎?兩根白女敕的莖,長著兩片新生的葉瓣,奇怪又可愛。卻不料那兩個葉瓣一下伸張開來,如兩隻手一般,一下鉗住脖子,勁忒大了!若不是二爺開山斧舞得好,剛才真就歇菜了。“


    千夫指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見,我的心卻一片茫然,我們真的是身在幻境中嗎?如果這一切隻是幻覺,那千夫指現在所受的傷就是假的了;如果這一切不是幻覺,那黃花菜就真的在石壁中了。假如黃花菜真的在石壁中,首先,她是怎麽進入的,難道就是被這根藤條給拉進入的嗎?兩指寬的縫隙怎麽可能將一個人拉進去呢?其次,就算黃花菜真是被拉進石壁裏麵去了,這石壁又不是玻璃,不透明,黃花菜呆裏麵,我和千夫指也該看不到才對。理清思路,覺得事情實在難以理解,於是我選擇相信這一切都是幻覺,黃花菜是假的,千夫指受傷也是假的。


    我覺得千夫指剛才太魯莽了,如果他剛才伸過去的是手而不是脖子,危險就小了許多,還有就是,陷身危險幹嘛不吱個聲向我求救呢?便責備千夫指:“咱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旅遊觀光探險尋刺激的,都說好奇心害死人,這巫棲穀千奇百怪,應有盡有,咱得壓製著自己的好奇心,穩穩妥妥先把事辦了。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了危險咱倆得相互通個氣,彼此知會一聲,不可獨自一人麵對。毛主席說了,人多力量大!咱倆得合力才能戰勝困難,解決麻煩。”千夫指氣嘟嘟地說:“我被那鬼繩子勒住脖子,二兩氣差點迴不上來了,哪還能給你作報告了。”


    千夫指的話剛說完,頭頂就傳來吱地一聲響,還沒迴過神來,一個重重的東西叭地一聲砸在我身上,容不得我有任何反應,立即被砸趴在地,四肢百骸象散了架似的。千夫指頂著礦燈朝我身上的東西照過來又照過去,偏是不過來幫忙,那模樣就像是看我笑話似的,瞧得我心頭火起,手腳在地上用力一撐,躬起身子將背上的東西一下掀倒在旁,迅速翻身騎了上去,這時才看清,原來是黃花菜!不過,我更多的認為,我們現在身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下的黃花菜自然也是假的。


    一位偉人說過:“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無論眼前的黃花菜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我和千夫指,就算是泥菩薩也要生氣了。我左手肘使命勾住她的脖子,右手用力拉住左手,惡狠狠地說:“媽的!我看你還怎麽玩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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