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南和貴州一帶有一種妖術,名叫“變鬼”。


    此術能以人變鬼,以木變足,變化多端不可名狀。


    開始主要是由兩地的一些不懷好意的苗人所為,可以借此進人房間偷竊財物於無形之中,或者神不知鬼不覺鑽進婦女的閨房肆意淫虐而不被發現。


    此法奇詭惡毒,異於常術。


    到明成化年間,這種妖術逐漸被漢人所知,於是一些心術不正的漢人就專程去這些地方找當地的苗人學習此術,以至滇、楚兩地流毒不斷,一直蔓延到粵東一帶,官府因為一時不明緣故,所以也無可奈何。


    話說廣東電白縣寶山鄉有一個村民叫做姚大,此人年約三旬,因為頭發早早脫落頭頂禿了一塊,所以附近居住的村民都稱唿他為姚禿子。


    這姚禿子不僅精明而且能幹,他借助自家就在官道旁的便利條件開了一個雜貨鋪,官道上每天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所以他的鋪子自開張始生意就很紅火,每天都是日進鬥金,不到數年便讓他發了財,還娶了一個頗有點姿色的年輕老婆田氏。


    他生性貪財多疑,每晚睡覺之前都有一個習慣,要將當天所有點好數目的銀錢裝在一個帶鎖的小鐵盒中,然後再放在自己的枕邊,這樣才能安然入睡。


    而早上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鐵盒打開查看,看到錢數與前晚所點無誤才會小心藏好再去做其他的事情,這習慣多年以來一直如此。


    這一日晚上臨睡之前他又將銀錢點好放入鐵盒鎖上,早晨按例起床查看,沒想到數來數去卻發現少了八十文錢,姚禿子心想昨晚明明點好數目,早晨起來怎麽會少了八十文錢,可他數來數去銀錢數目就是不對,於是他就去廚房問其妻田氏,田氏一邊燒火煮飯一邊笑道:“那銀錢就是你的命根子,鑰匙隻有一把也是你隨身帶著的,我倆昨晚一起入睡,今早一起醒來,除了你還有誰能動那盒子?莫不是你昨晚喝了幾杯馬尿就記錯了,可不要賴我啊。”


    姚禿子一聽田氏說的合情合理,再加昨晚心情不錯確實多喝了幾杯,以為是自己昨晚喝多記錯了,於是也就不疑有他。


    當天晚上睡覺之前他專門又將錢點了三遍,記住數目仔細鎖好方才與田氏睡了。


    待得早晨醒來一查看,發現數目又不對了。


    這次少的更多,足有一百多文錢。


    姚禿子心中大為驚異,仔細想想除了田氏這屋裏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莫不是她悄悄配了一把鑰匙趁我半夜熟睡之時偷偷開了盒子將錢拿去?想至此處他心中更加疑惑,於是又去質問田氏。


    田氏這次一聽便大唿冤枉,哭著說自己沒有拿錢,更不會私自配鑰匙,到後來甚至賭咒發誓,哭的是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姚禿子眼見田氏如此,看這樣子倒也不像說謊,雖說心中半信半疑,可是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隻是此事實在太過詭異,明明昨晚自己數得清清楚楚,可一覺醒來怎會平白無故就少了一百多文?


    他心中終究還是不放心,於是又悄悄地去換了一把鎖子,將鑰匙貼身保管好,到晚上睡覺前為防萬一還將盒子放在自己枕頭下麵,這才安心睡去。


    沒想到待他第二天一覺醒來打開盒子一數,這次丟的錢卻更多,足足有二百多文。姚禿子感到非常震驚,看盒鎖都完好無損,心中更是無比納悶,百思不得其解。


    田氏眼見如此,也是驚訝萬分,夫妻兩想了一天頭都快想破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


    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姚禿子又尋思道這次莫若我悄悄把盒子另放一個地方吧,於是便重新找了個隱蔽之所藏了起來,除他之外連妻子田氏也不知道。


    可是到得第二天清晨,銀錢還是少了六十多文,姚禿子緊防慢防,可結果依然如此,心中不由大為沮喪。


    自此幾日,不論他如何防範,每天都要少點銀錢,少則幾十,多則一二百,但是絕不會將所有錢全部拿走。


    姚禿子眼見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來想去便對田氏說道:“我防備的如此嚴密,你若是想偷取那是萬萬不能的,所以這肯定不是你所為。但是如果是別人偷的,何不將錢全數取走,而是每次隻拿一些。以我估計,這件事恐怕非鬼即妖所為啊。今晚我們都別睡了,將門窗關緊,守著盒子坐一晚上,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誰拿了我的錢。”


    田氏一聽也覺得這辦法可行,於是夫妻二人白天關了店門,都美美睡了一覺養足精神,到了晚上便坐在床上,將盒子擺在兩人之間,全神貫注的緊緊盯住。


    二人一直坐到兩更時分還不見有什麽異常,田氏身骨柔弱,已經有了疲倦之意,到了三更實在撐不住了,便對自己丈夫說道:“不如我先小睡一會,待四更你再叫醒我來看著盒子,這樣的話你也可以休息一會。”


    姚禿子心中也有點睡意了,耳聽田氏此言,心想若是兩人輪流睡一會倒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於是便點頭應允了。


    田氏倒下不到一刻便酣睡起來。


    姚禿子時不時挑挑燈芯看看門戶,一時正感無聊。


    正在此時忽聽一陣風起,將窗紙吹的簌簌作響。姚禿子心中暗道:這半夜怎麽刮得如此猛烈之風。


    眼見外麵風越刮越大,突聽“砰”的一聲,兩扇窗戶被吹了開來。


    姚禿子吃了一驚,急忙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準備關住,沒想到剛剛站在窗前,猛然從窗口看見外麵的黑暗中有一個身影由遠而近向屋內而來。


    姚禿子心中一凜,不由揉揉眼睛定睛看去,隻見此物大約七八尺高,頭發披散下來遮住麵孔,渾身赤白血流不止,由遠及近瞬間已然迅疾無比的飄到了窗前,猛見屋內有人,張開血口長嘯一聲,伸手佛開麵上的黑發,露出一雙赤紅的雙眼,目光爍爍緊緊盯在姚禿子臉上。


    這一下姚禿子頓時魂飛魄散,頭腦一片空白,大喝一聲便倒了下去,就此人事不知。


    田氏在床上睡的正香,突聽一聲喊叫,頓時被驚醒了過來。


    眼睛睜開便發現自己的丈夫已經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下,一時不知死活。


    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手足無措,一邊急忙起身上前查看一邊哭叫不已。


    姚禿子被她搖得幾下,悶哼一聲慢慢醒轉過來,一見田氏便驚魂未定的手指窗戶喊道:“鬼,有鬼!”


    田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看去,隻見窗戶大開,外麵漆黑一片,卻哪有半個鬼影,隻有陣陣清風拂麵而來。


    田氏來不及發問,先將丈夫扶上床去躺著,又去廚房燒來熱薑湯給他喝下,這才讓姚禿子迴過神來,心有餘悸的告訴了田氏方才所看到的惡鬼。


    田氏一聽半信半疑,口中不住安慰他是不是看花眼了。


    姚禿子一口咬定所見是實,絮絮叨叨說了半響,猛然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田氏說道:“我平時聽說有一種神叫小耗星,如果他進入誰家誰家的錢財就會不斷減少,隻有具備豐厚祭禮好言相勸他才會離去。莫非此鬼物既是小耗星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麽迴事,於是一跟頭翻身起來,從盒中拿出一些銀錢交給田氏,吩咐她去購買一個豬頭,自己在家找到香燭紙錢,等田氏一迴來就開始祭拜神靈。


    好在此時天已大亮,田氏不到一個時辰便將豬頭買來,姚禿子將豬頭擺在供桌上,點上香燭,燒了紙錢,口中念念有詞道:“神仙爺爺,我家小本買賣,招待不起您老人家,請您大發慈悲,到別處去住,我願奉送豬頭一個,錢財若幹,千萬不要怪罪我。”


    待得虔誠的祈禱完畢,夫妻倆這才打開店門開始做生意。


    說來也怪,自祭祀之後好幾天錢財都沒有丟失,姚禿子不由鬆了一口氣,認為這小耗神已經被自己好言送走了。


    接下來一年間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再沒有什麽奇異的事情發生過,不僅如此,田氏還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姚禿子中年得子在自是喜出望外,因為尚在哺乳期間,所以母子倆每晚都單獨睡在一起,而姚禿子則另睡隔壁房間,田氏晚上有何所需唿之即可。


    這一日晚上田氏洗漱完畢就上床摟著兒子早早睡了,睡至夜半時分,忽覺有一隻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田氏迷迷糊糊之間以為是自己的丈夫,正待開口相斥,忽然想到姚禿子早已住在隔壁的屋子裏,如何會半夜突至?


    何況自己睡覺前已將門緊閉,怎麽連門響有人進來的聲音都沒聽見?想至此處,她心中不由一驚便醒了過來,待睜眼一看,眼前的情形差點沒把她嚇暈過去。


    隻見一個披頭散發麵色慘白之鬼赤身立在床前,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發出紅光,一隻手正在自己身上遊走。


    田氏驚懼之下張口欲叫,卻發現身軟無力,發不出半點聲音,有如夢魘一般。


    正在此危急時刻,不知身邊的孩子是不是感覺到了母親身處險境,突然間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在這寂靜的夜裏顯的異常響亮。


    鬼物一聽孩子突然哭叫起來,揮起手臂一拳便向其頭部擊去,隻聽哭叫的聲音戛然而止,孩子就此一動不動。


    田氏一見心中大急,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此時姚禿子正房中在熟睡,忽聽隔壁兒子半夜哭叫,當下就驚醒過來,正在納悶間這哭叫的聲音卻突然停止了,如同被剪刀剪斷一般。


    他心中不由忐忑起來,急忙起身披上衣服到田氏房前敲門。


    可是敲的片刻,裏麵卻毫無動靜,姚禿子心道大事不好,當下奮力一撞破門而入,幾步來到床前卻發現田氏已然昏死過去,兒子也躺在旁邊一聲不吭。


    待他將兒子抱起一看,卻發現身子冰涼早已氣絕身亡了。


    姚禿子大驚失色,趕緊將田氏搖醒,兩人見寶貝兒子慘死,不由搶天唿地抱頭痛哭,田氏更是哭暈數次痛不欲生。


    待姚禿子問起方才所發生之事,田氏才泣不成聲的告訴了他。


    姚禿子聽罷咬牙切齒憤怒欲狂,指天發誓要給自己的兒子報仇,一定要除掉這個鬼物。


    第二天一早,兩人買來小棺木,將孩子裝殮進去運到荒郊埋葬了。


    接著姚禿子又買來紙筆,寫了兩份訴狀。


    一份是給本地城隍廟的城隍,一份是給地方官府的。


    他們先拿著狀紙到縣衙擊鼓鳴冤,縣令接了狀紙之後認為此事實在是過於荒誕,有捕風捉影之嫌,兼之又無人證,故暫時收了狀紙擱置起來,留待以後慢慢查訪。


    夫妻倆眼見控告官府無用,於是便趕到城隍廟,買來香燭在廟裏將狀紙燒了,乞求城隍爺幫助除妖降魔。


    二人跪拜完畢剛出廟門,就見一個身著黑色法衣的道士迎麵走來。


    這道士頭挽發髻腳穿布鞋,身材消瘦麵白無須,手執一柄白馬尾拂塵,一見夫妻倆便對他們作了個揖道:“貧道乃黃岡李如龍。你家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個鬼物貧道可以降服,但是除此鬼物需要紋銀二百兩。”


    姚禿子一聽不禁又喜又疑,喜的是剛給城隍廟的神爺遞了訴狀,結果一出門就遇見了這個道士,莫不是城隍爺有了靈驗?


    疑的是這道人張口就要二百兩紋銀,會不會是趁火打劫欺騙自己的錢財?


    想至此處他對道士說道:“隻要道長能除掉此怪,我傾家蕩產都願意,隻是不知道長如何除妖?”


    李如龍道:“貧道答應了你的事就必然能做到。隻是當前尚有兩事,一是我要在你室中頌七七四十九天經,二是你要找齊一百人,不分男女,隻需每晚日落到二更的時間到你家將所有房間都填滿聽我誦經,如能做到我便能除妖。”


    姚禿子聽罷想了一想,不禁麵有難色道:“第一條甚是好辦,這第二條需附近相鄰之人幫忙,待我先去好生相請再說。”


    於是他們和道士一起將附近村民召集起來告知原委,眾人也早已聽說姚家的事情,此時一聽李道士要降妖除怪,一時觀者如堵,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說若是不捉住此怪,以後所有人家恐怕都會遭殃,若是能捉住此妖,全村願共出這二百兩紋銀的酬勞。


    姚禿子一聽不由大為感動,他本是貪財吝嗇之人,經此慘變卻性情大改,忙對眾人說道:“隻需一百人晚間相助便成,二百兩銀子由我一人承擔,不敢相累各位。”好在這一百人並無男女老幼之要求,當下就有人踴躍報名,不到一會就湊滿了百人之數。


    到得日落天黑,這一百人便陸陸續續的來到了姚禿子的家裏,將三間房子擠的水泄不通。


    而房間裏也是燈火通明不著一塵,李道士在最中間的房子裏盤膝坐下,既不著法衣,也不拿拂塵,隻是閉目誦起經來,直到快二更的時候才起身到每個房間巡視一圈,然後揮手令眾人散去,讓他們第二天再來。


    見此情形所有人都很納悶,不知道這李道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想既然他這麽說了,必然就有他的道理。


    於是就依言而迴,待第二日晚上又來聽經,並無半句怨言。


    如此周而複始,一晃十五天就過去了。


    到第十六天晚上,李道士誦完經起身站在房中,忽然要了一碗井水,又從袖中拿出朱砂寫了一道符咒,將符咒放在香燭上燒了,然後將紙灰倒入碗中,隨即拿起碗來,走到室內東邊,含了一口符水便向屋角噴了出去。


    屋角幾人猝不及防,紛紛四處躲避,李道士不加理會,端起碗又是一口水霧噴去,這一口接一口,水霧越來越大,一時也看不清人影。


    待水霧散去,原先屋角站立的那幾個村民早已躲避開去,角落中卻貼牆立著一人,隻見他披頭散發赤身**,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眾人一見心中大駭,幾個膽小的村民便想拔腳而逃,此時李道士忽對眾人道:“你們仔細看看可認識此人?”


    眾人一聽李道士說這是人而不是鬼,幾個膽大的村民便湊了上去細細觀看,忽然齊齊驚聲說道:“這不是村中的熊三嗎?”


    其他村民一聽這鬼居然是本村的熊三,不由大吃一驚,也紛紛上前觀看,一看果然正是此人。


    原來這熊三本是村中一個無賴之輩,平時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以至窮困潦倒家徒四壁。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就不知所蹤了,一直到兩年前才迴到村中,說是自己去外地做小販生意去了,此刻卻不知他如何赤身**出現在這屋中?


    此刻隻見熊三臉色煞白,全身發抖,一聲不吭。


    李道士從懷中拿出一根細紅絲線,牢牢拴在熊三腕上,然後對他說道:“你作惡多端,今日理當受法。這變鬼之術,本是掩身法加點幻術而已,必是你從滇楚之地的生苗學來的。開始我故意說需要四十九日才會成功,就是料到你會按耐不住,定要前來察看。隻是你但知掩身之法而不知破身之術。掩身法需有隙可趁方能掩身,所以我專門找了一百人將所有房間填滿,讓你無處藏身,所以你這才露了真形。”


    熊三一聽此言,將頭低下默然無語。


    姚禿子和田氏眼見真兇就在眼前,不由怒目切齒不能自已,撲上前來就要廝打。李道士將二人攔住說道:“此刻既然已擒真兇,需送往官府治罪才是。”


    夫妻倆聽得此言,方恨恨作罷。


    眾人將熊三五花大綁,送往官府。


    縣令眼見熙熙攘攘的來了一大幫人,正惶恐不安,不知是怎麽迴事,待得聽姚禿子講罷,不由大吃一驚,立即在公堂之上提審熊三,將他一訊而伏。


    問及打死姚家獨兒之事,熊三忽道:“這孩子其實不曾死,此刻正在潮州許氏家中。”


    縣令聞言大怒,問他道:“姚家夫妻明明說道小孩已被你一拳打死,如何此時會在潮州?定是你滿口胡說,來呀,先打五十大板,看你說不說實話。”


    熊三一聽大懼,忙叩頭迴道:“千真萬確,這孩子其實是被我賣了。”


    姚禿子夫婦耳聽此言更是驚駭莫名,明明是自己親手將孩子埋葬,此時熊三居然說是孩子沒死而且還被賣到潮州了,這又是從何說起?


    李道士此時卻突然說道:“這不過是幻術,障眼法而已。隻需到埋葬小孩之處將棺木打開即可明白真相了。”


    於是眾人隨他一起來到埋葬小孩的地方,待挖出棺木打開一看,大家不由瞠目結舌,之見棺木內並無什麽孩子,隻有一條野狗的屍體而已。


    姚家兩口見狀更是麵麵麵相覷,驚疑交加。


    當下縣令就發出官文,請潮州府派公差連夜將許家的孩子送來。


    好在兩地相離並不算遠,半天時間即已送到。


    待差役抱著孩子一到官府大堂之上,姚家夫妻倆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察看,結果將孩子抱來一瞧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眼見兒子由死複生,夫妻倆不由悲喜交加痛哭流涕。


    李道士向縣令說道:“地方出此大患,如果不嚴加懲治將來蔓延下去會流毒無窮啊。”


    縣令說道:“你的想法和我正是一樣。”


    於是命衙役將熊三帶到野外樹林中亂棍打死,屍首就隨便扔在那裏喂野獸去了。


    姚禿子和田氏再三向李道士叩頭拜謝不已,並拿出二百兩紋銀交給李道士,李道士接過銀子道:“此錢我不敢貪,實乃上清宮年久失修所需。”


    說畢便謝過眾人飄然而去。


    (網絡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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