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年“恩?”了一聲,抬手看了下。  “臥槽……”他的手背針眼地方全是血,看上去還挺瘮人。  “你怎麽過來了?”林燈一丟過去一張紙巾。  “我……”喻澤年舉起手裏的奶茶,尬說:“接它。”  林燈一給了他一個白癡的眼神,然後率先走了。  喻澤年看著一地的人和縮在角落哭泣發抖的賀上華,冷笑了一聲,但什麽都明白了。  他追上林燈一的步伐:“小同桌,你等等我。”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這個看起來冷冰冰對什麽事都不上心的可愛小同桌下手這麽狠。  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以後能把你的事都處理好嗎?”林燈一頭也不迴的說。  喻澤年剛剛跑的太急,現在腦袋暈的厲害,力氣也都跟抽沒了似的,他喘著氣說:“小可愛,你慢點,這有個病人呢……”  小可愛尼瑪啊。  林燈一迴頭瞪著他。  喻澤年立刻改口:“大可愛。”  神經病。  “這事兒跟我其實沒什麽關係,就是我當初爛好心。”喻澤年說話間,林燈一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  “在那發抖的同學看到沒,賀上華,上學期期末我幫了他一次。那次放學他就跟今兒一樣被打的渾身是血,一群人堵著他。看見我以後他跪著求我,求我幫他,要跟我借一千塊錢。我心想一千塊錢也沒多少,就難得做一次好事給他了。結果他就這麽把我賣了,告訴那些人我有錢,要錢就跟我要。”  “然後有一次程哥……他是我一哥,來學校後門找我,剛好撞見別人找我麻煩,我哥脾氣爆,當場把張二胖一兄弟打進醫院了。後來張二胖更理所應當的訛上我了。”  “原本我懶得理他們,沒想到他們又找上你。”喻澤年原本是笑著說的,說到這裏,他眼底神色越來越冷,“看來我好心放過他們,反而被當成懦弱了。”  “他們不會再找我麻煩了。”林燈一說。  喻澤年想到剛剛那一幕,笑:“那是,我的小同桌,真看不出來啊攻擊力那麽強。”  “敢來幾次,我就打幾次。”林燈一輕聲說。  喻澤年:“你說什麽?”  林燈一:“沒。”  喻澤年:“你說了。”  林燈一:“滾。”  .  鑒於某人一瓶鹽水還沒掉完就衝去學校後門,導致他得重新吊水,重新戳針。  “我不要——”  “我拒絕!!”  “操!放開!”  醫務室裏鬼哭狼嚎,林燈一死死按著喻澤年,聲音沉道:“你別亂動,戳進去就好了。”  醫生捉著喻澤年的手針頭對著血管,喻澤年泥鰍似的在床上扭,林燈一幫忙按著他,被他折騰出了汗。  “你再亂動我隨便紮了。”醫生熱的脫下白大褂,擦了擦汗,“你小子吃什麽長大的,勁兒這麽大。”  喻澤年一聽要隨便紮針,抖著手臉上血色盡退。  林燈一看他這模樣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平時那麽豪橫的一個人說慫就慫。  喻澤年側過頭閉著眼睛咬緊牙關伸出手:“醫生你紮吧,用你最快的速度。”  醫生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說:“那可抱歉,我快不了。”  喻澤年視死如歸:“……偶爾快一下也不要緊。”  “行了,不逗你了。”醫生準備下針。  喻澤年這次伸出的是左手,因為右手麵目全非,一大塊青紫。  他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林燈一站在床邊,看他緊緊捏住的拳頭青筋都繃了出來,小臂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至於麽,怕成這樣……  食指指關節敲了敲喻澤年的拳頭,喻澤年睜眼不解的看著他。  林燈一麵無表情,但耳尖莫名有些粉。  他臭著臉伸出手:“要拉嗎?”  喻澤年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啊?”  林燈一臊的沒邊,轉身就走:“不拉算。”  話音方落,風倏然飄進,帶著屋外陽光的味道與青草的芬芳。  一雙修長的手急切的竄入林燈一的指尖,帶著他的體溫,炙熱而滾燙。  快的來不及思考,少年的話語急促而肯定。  “要!”  “要……”  作者有話要說:  要要要要!!拉拉拉拉!!!  ——  (某人姨母笑第18章 同桌你好18  這一針戳的喻澤年心甘情願,小同桌難能可貴施舍他一隻手來牽,這得燒多少支香。  喻澤年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也不鬧騰了,林燈一別扭的側著頭不知道在看哪裏,過了會兒,他幹幹的問:“喂,能鬆開了嗎?”  說這話時,林燈一的耳尖依然是有些緋色。畢竟……兩個大男人牽手什麽的……也太奇怪了吧。  喻澤年指尖一顫,勾到了林燈一的手心。他悻悻收迴,扯出一抹笑:“謝了啊,小同桌。”  林燈一沒好氣的斜睨了他一眼,給了個不太友好的眼神:“出息,一根針怕成這樣。”  被這麽一攪和,這一早上一大半的課就這麽過去了,別的老師知道林燈一陪喻澤年去看醫生也就沒多問,但張鐵牛得知那麽久還沒迴班時他驚了驚:“還沒迴來?我就讓他陪著去看個醫生這是陪到哪去了?”  還能陪哪兒去,陪床上去了唄。喻澤年難得的在病床上老老實實待了一上午。  喻澤年身體好,三瓶鹽水還沒全吊完燒就退了,一退就活絡了起來,非說剩下兩天的鹽水可以退了,打死不要繼續吊。  “退什麽退,病情要鞏固你不知道嗎,真以為自己鐵打的?”林燈一堅持,“醫生你別聽他的。”  “那你明天陪我來麽?”喻大佬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畢竟某人上天入地幹嘛都行,唯獨打針進醫院,不行!  “喻澤年,得寸進尺了吧。”林燈一將笑不笑的站起身低頭望著他,雙眸黑白分明,“我是你的誰啊天天陪你?”  .  林燈一這學期晚自習都請了假,他白天要上課,隻有晚上和周末可以訓練。他已經做好了長期戰的準備,所幸戰隊離學校並不遠。  並且,周魚單獨給林燈一配了司機,說是好節省時間,足可見戰隊對他的重視。  下午一放學,林燈一就鑽進了車裏,對張老打了個招唿:“張師傅好。”  張師傅笑嗬嗬的:“不用這麽著急,我等一會兒不要緊。”  林燈一微喘著氣,他怕師傅等太久一路跑過來的:“沒事,鍛煉身體。”  “嗬嗬,行。”張師傅沒多說,但他心裏明鏡兒似的,林燈一話少但很有禮貌,是個很討長輩喜歡的孩子,張老方向盤一打就帶著他迴了uaa基地。  今天是第一天訓練,周魚給他分配了自己的位置。  “知道這是什麽嗎,咱們uaa專配的鍵盤鼠標,來,這全都是,自己選,想要什麽軸?紅的黑的茶的白的,有什麽不習慣的跟我說,迴頭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弄迴來。”  林燈一坐在自己位置上,看全新的電競椅與顯示屏,敲了幾下鍵盤,眼睛一亮。  手感出奇的好。  每個電競選手都有自己喜歡和熟悉的鍵盤鼠標,他帶了平時自己習慣用的,但這麽一試,竟然意外發現uaa的鍵盤格外順手。  而且……他微微低頭。  鍵盤左上角碳纖維刻印的極小的兩個字——“dd”,安靜而隱秘的隱藏著。  林燈一眼中閃過一瞬的驚喜,周魚嘚瑟的一邊嗦著棒棒糖,一邊趴在他桌子上邀功:“我可是找人專門設計的logo呢,專屬你的,怎麽樣,喜歡嗎?”  太喜歡了。  林燈一輕輕地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青訓一隊,你算是……”周小魚想了個合適的名詞:“插班生?”  “這裏有些是首發隊員的替補選手,別看年紀都小,但血性可不少。一個比一個難搞,難服,水平也都不比二隊差。對了,我跟傅於都沒把你是dd的事告訴大家,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自己也注意點,別說漏嘴了。畢竟突然被簽還直升青訓一隊,肯定會有人質疑你的水平,到時候要有人找你茬也別對他們客氣,遊戲裏該單挑單挑,該秒殺秒殺,拿你實力說話。”  林燈一按了開機鍵,他聽周魚這麽一說,想了想:“全秒殺了你不心疼?”  “……”  這口氣……  “也別太打擊他們……球球了。”周魚抱拳。  周魚丟了根棒棒糖在林燈一的桌子上,彎著眉眼朝他笑了笑:“還有件事,嘿嘿嘿。”  周小魚這笑聲莫名讓人發怵,林燈一挑了挑眉看著他,意思是:有屁快放。  “咳咳。那個……”周小魚心虛的刮了刮鼻頭,“boss迴來了,在他辦公室,他有件事想跟你談談,你去找下他?”  “什麽事?”林燈一隨口問。  “啊……”  “小事……”周魚雙手背在身後,狀似乖巧的眨著大眼睛看林燈一,“特別特別小的事,對你而言坐著都能搞定的事。”  林燈一盯著他。他漆黑的眼睛不帶笑意時,真真兒猶如冬日裏未化開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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