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飄零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起自己的事情。


    她想到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年紀也很小,身上充斥著的那股孤獨,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樣。


    過分早熟的眼神和舉止。


    當時他一定很不容易吧。


    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在那樣一個大家族裏活下去。


    “那你的父母呢?”


    北宮夜修垂眸,語氣淡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


    怪不得,她從來沒聽北宮家任何一個人提起過他的父母。


    夜飄零望著他微垂的血眸,心尖一顫,不由得伸手抱了抱他。


    “狗子。”


    “嗯?”


    她說:“以後你有我。”


    男人一怔,跟著嘴角終於輕勾起了一絲弧度。


    把臉埋在她頸窩蹭了蹭:“嗯,有你就夠了。”


    隻是,有的人可能一生下來,就注定孤獨吧。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能擁有她多久呢。


    北宮夜修斂下了眸中的其他東西,摟緊懷裏的少女。


    即便最終什麽都會失去,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手了。


    自從被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後,他知道,自己已經躲不了了。


    *


    次日一早,茜茜便來找她,主動要求去檢查。


    見著她小臉憂心忡忡,絲毫沒有往日活潑開朗的勁兒,甚至眼下還有青紫,便知昨晚怕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


    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後,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顯然都已經歸在了自己身上,特別的內疚。


    她被夜飄零突然帶過來檢查大腦,讓醫生都有些不明所以,看向茜茜的目光也帶著探究。


    夜飄零說:“主要查查有沒有被催眠過的痕跡,或者用藥的痕跡。”


    老醫生態度登時嚴謹了許多,點頭:“好。”


    茜茜體能從小過人,大病小病都沒遇到過,是第一次上那種掃描全身的儀器,要把她整個人送進去。


    她臉上寫滿了不安還有一絲好奇,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老醫生是單獨跟夜飄零迴報的,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沒有藥物殘留,但是她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神經有受損。”


    夜飄零瞬間就想到了昨晚北宮夜修跟她說了一些關於催眠術的事情,說是催眠對人大腦傷害挺大的。


    “那她是被催眠過?”


    北宮家幾個主子都擅長催眠,身為服侍了北宮家大半輩子的老醫生對這種情況自然很清楚。


    他皺了下眉,說:“情況略有些不同,她的記憶有些混亂,但可以確定的是,沒有被刪除過,好像是有人故意打亂了她的記憶一樣。”


    夜飄零昨晚其實思考了很久,如果茜茜真的是內奸的話,那麽對方廢了那麽大工夫給她催眠讓她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做過的事情,其實沒有什麽必要。


    她通過北宮夜修了解到,以北宮家其他旁係,包括北宮益,親自動手催眠改動記憶這種事情,都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


    不僅付出巨大,好處還很小,頂多隻是讓她比較好隱藏身份不會露餡,但這樣一來她同樣也不再記得他們,以後也沒法再為他們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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