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門外的影十三和影十四,再次出了聲。


    “殿下,該出發了。”


    他們把聲音壓得很低,就是怕驚擾了夜飄零睡覺。


    但語氣間隱約聽得出急迫。


    少年動作頓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瞬的掙紮。


    半響,又低頭在夜飄零唇上輕咬了一口。


    唇間輕動,落下一句:“夜夜,要記得我。”


    微啞著的嗓音,像是在壓抑著什麽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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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夜飄零睡得很不好。


    她做了個夢。


    夢見他俯身吻著她,吻一如既往的霸道而濃烈,灼熱得像是要把她一起焚燒。


    夢見他望著她,純粹得妖異的血瞳,漾著她從沒見過的溫柔。


    “夜夜,要記得我。”


    當這句話在耳邊迴響的時候,夜飄零猛地驚醒了過來。


    她唿出一口氣,直挺挺的坐在床上。


    眸光微動,第一時間望向了旁邊的位置。


    空空如也。


    她伸出手,緩緩探去,一手的冰冷,仿佛什麽也沒存在過……


    “阿初……”


    她不甘心,穿起衣服,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赤著腳跑到一樓和三樓,包括天台、院子、涼亭,所有他喜歡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


    黎明的天,寂靜得可怕。


    整個城市像是死了一般。


    夜飄零重新走迴了自己的房間,麻木的坐在床邊,看著空蕩蕩的位置。


    想到昨晚他在她耳邊落下的話語。


    垂下了眼眸,目光逐漸的空了。


    心裏像是被堵上了一塊什麽一樣,難過得想哭。


    等她穿了鞋子,梳洗好,站在陽台上的時候。


    看到下邊院子裏站著幾個黑衣人。


    她目光頓了一下,一個翻身,從陽台上翻了下去。


    那些人顯然等她已有一段時間,見她出現,便上前。


    為首的一個男人恭敬的朝她鞠了一躬。


    用平靜的語氣匯報著:“夜小姐,殿下離開了。”


    夜飄零懶懶的掀起眼皮子:“是他讓你們來告訴我的?”


    “嗯。”


    “那他人呢?”


    察覺出少女身上不好相與的氣息,幾個黑衣人冷汗逐漸滲了出來。


    不由得迴想起殿下臨走前。


    影十三大人去問他不跟夜小姐告別嗎。


    殿下當時垂下了眼,隻說了一句:


    “等她醒來,我就不會走了。”


    他們雖然不懂得那是什麽意思,但從殿下的神色看得出來,他很不開心。


    隻是殿下的話他們也不敢亂轉達。


    要怎麽對夜小姐交代嘛!


    為首的黑衣人隻能支支吾吾:“這個,殿下已經離開了……”


    夜飄零冷下了臉:“他沒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黑衣人硬著頭皮:“……嗯。”


    察覺到少女身上愈發冷冽的氣息,幾人內心都不由得淚流滿麵。


    拜托,他們隻是來處理下剩下的一些事情的而已。


    為什麽讓他們要承受這一切!


    好在,夜飄零什麽都沒有說,也沒繼續問他們。


    隻是眼眸微涼的掃了他們一眼,轉身便迴了自己的房間。


    背影顯得格外的纖瘦。


    推開門,明明是同樣熟悉的房間。


    衣櫃、書桌、大床、台燈……


    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樣子,可是,卻似乎又有哪裏變了。


    少了個人,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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