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極其優雅的婦人,一身煙粉色的針織連衣裙,灰色優雅的披肩。


    穿著高跟鞋,站在那裏,氣質絕佳,一看就是出身名門。


    夜飄零認得她,是她來的時候,在譚若曦病房門口見到的那個婦人。


    譚若曦的媽媽。


    隻見她在樓梯角裏輕輕掛了電話,把手機優雅的放迴了包包裏。


    然後臉上始終帶著冷靜的微笑,眼底卻有光在一點點破滅。


    半響,踩著高跟鞋轉身想離開這裏。


    卻看到了站在這裏已經不知道多久的夜飄零。


    她優雅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僵了一下,眼神裏透著幾分惶惶不安的狼狽。


    可能是意識到了驚慌也沒用,她很快又讓自己恢複了溫婉的模樣。


    試探問:“夜同學,你都聽見了?”


    夜飄零沒有否認,直接點了頭。


    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被她知道了一切,譚媽媽幹脆破罐子破摔的笑了起來。


    “算了,讓你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


    “為什麽?”


    夜飄零看著她半天,隻問了一句。


    譚媽媽擦幹了眼角的淚,走過來,輕聲說:“他爸爸做的那些事情,你在來的路上,應該聽到了吧?”


    夜飄零微微一僵:“嗯。”


    譚媽媽緩緩開口說:“我在兩年前就發現這些了……以前剛結婚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子的,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了……變得連我都覺得陌生得可怕。”


    “女人總是敏感得可怕,在發現一點端倪後,我就開始派私家偵探調查過他,也跟蹤過他,直到後來,他犯的事情越來越多,越查,我越心驚,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意識到,他不是我愛的那個丈夫了。”


    “那些案件,現在警方還沒完全調查清楚公布出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譚媽媽忽然抬起眼,眼裏是理智得驚人的冰冷,“他是個畜生!一個徹徹底底的禽獸!”


    “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想要下手,天知道,我在知道一切後,發現他偷看曦兒洗澡的時候,有多恐懼……”


    “我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了,我怕曦兒出事,我隻有她一個女兒,我一定不能讓她出事……”


    夜飄零站在原地,聽著眼前優雅溫婉的婦人,用那透著瘋狂和恨意的語氣說出來的一番話。


    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房永彥,居然連若曦都想要下手??


    那是不是意味著,對若曦的那些無微不至的好,也是另有目的的……


    不能再細想,一想,她便覺得渾身發涼。


    尤其是,譚若曦每次提到她父親的時候,那依賴又幸福的樣子……


    那丫頭是真的把他當成一個好爸爸,一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啊!


    她看著譚媽媽,聲音微微幹澀:“所以,你雇人殺了他?”


    “對,即便我還愛他,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再傷害更多人了……我做不到……”譚媽媽痛苦的低下了頭,拿手帕一直擦著自己的眼角。


    哭了很久很久。


    整個樓梯角裏隻剩下了她壓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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