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外表,誰也想不出他手裏掌握著怎樣的權勢。


    夜飄零微垂下了眼:“我迴來了。”


    自從她進門起,周穆生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


    鏡框下那銳利而暗藏精光的眼,往日都顯得格外無情。


    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到了一股灼熱。


    周穆生看著她好一會兒,收迴視線,語氣帶著幾分愉悅:“好久不見,小零。”


    “好久不見,周。”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見外了?”周穆生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微皺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過來我旁邊坐吧。”


    夜飄零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周穆生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微笑道:“你心裏有事。”


    她頓了一下,接過水,掀起眼看著他,一字一頓:“你還在接阿初的單子,對嗎?”


    周穆生卻沒有半點否認的意思,很快點了點頭,理所當然:“是這樣沒錯。”


    “為什麽?我不是說過不要再摻和這件事了嗎?”


    少女揚起了小臉,質問他。


    周穆生低頭,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良久的沉默。


    接著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反問她:“有錢賺,為什麽不接?”


    “什麽意思?”


    夜飄零皺眉,有錢賺?不,在那種情況下,周絕對隻虧不賺才對!


    所有派出去的殺手都有去無迴,這還賺?


    那豈不是意味著……


    她忽然覺得有些驚悚。


    周穆生淡淡的笑了笑:“我們小零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眼中掠過幾縷鋒芒,語氣帶笑,“沒錯,所有雇主給出的價格,都遠遠高於培養一個殺手所需要的金錢。”


    他看著她,問:“所以,小零,你說我有什麽理由不接?”


    夜飄零一時間有些震驚。


    她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出得起這麽大的價格來雇人暗殺阿初。


    她知道周是怎樣一個精於算計的人,也知道他從不做虧本買賣。


    他在這種情況下都接單,說明對方給出的價格的確足以令他心動……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阿初的敵人,非常的可怕。


    至少富可敵國。


    瘋狂的方法像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阿初。


    “可是……你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的,”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周穆生,“他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如果不是呢?”他慢悠悠的打斷她,“如果不是,是不是我就可以讓人繼續暗殺他了?”


    “……”夜飄零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隻知道,即便不是,她也絕對無法放任別人暗殺他。


    她的沉默仿佛說明了什麽。


    讓周穆生鏡框下的眼輕輕眯起,溫和中透出了幾分寒意。


    連握著杯子的手,都稍微緊了緊。


    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小零,你動情了。”


    聽到這句話,夜飄零第一時間就想否認。


    但不知道為什麽,卻開不出口……


    她喜歡阿初嗎?


    想到那個在大雪中的路燈下一直固執的等著自己的少年,那個會每天用專注又認真的視線盯著自己的少年。


    那個在別人麵前冷漠暴戻,卻唯獨對她小心翼翼的少年。


    夜飄零垂下了眼。


    喜歡是肯定喜歡的吧,她想,任誰也無法抗拒得了像他那樣的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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