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用手肘捅了捅陳墨,心中不由嘀咕著這小江該不會真是陳墨的理想型吧。答案自然是否的,陳墨之所以目不轉睛地盯著出現在麵前的小江,皆因對方在14路公交車副本中亦出現過,雖說那時“小江”裝扮得極為頹喪,佝僂著背,渾身盡是怯懦,與如今這清爽陽光挺拔的身形大不相同,但陳墨還是一眼將他認了出來,畢竟那日在最終站下車前這人不僅叫出了自己的姓名,還狀似同10號極為熟稔。被韓江碰了幾下,陳墨方收迴了直挺挺的視線。“我們是警察。”沒料到,韓江一開口就直接自報身份。小江看著有些許驚訝卻毫無瑟縮之色,隻是略帶好奇地問道:“警察先生是來找我的嗎?還是來找淩女士?”淩女士便是小江負責貼身看護的病患。韓江之所以出其不意地自報身份便是想借此觀察小江的瞬時反應,然而對方的反應太過正常竟無一絲違和之處。“我們正在調查永生者襲擊市民的案子,想找淩女士問幾句話。”韓江隨即說道,病床上躺著的那名女士看著也就三十來歲,卻像是已然耗盡了所有的精氣神,身材幹瘦,臉色蠟黃。但身材幹瘦這一項至少間接說明了她還未至失氣症最後階段,或許仍有得救。“淩女士你好,我是xxx的警察。想和您詢問下有關永生者”韓江話未說完,淩女士竟是直接抄起一旁擺放著的花瓶朝韓江擲去,好在韓江躲閃及時,並未被傷到,而那花瓶也不知是何材質,在地板上砸出了個淺坑,卻並未碎裂,其中的向日葵倒是灑了些出來。小江連忙朝韓江致了歉,而後動作嫻熟地將花瓶重新收拾好又擺放在了離病床較遠的長櫃之上。淩女士突然開始咳血,斑斑點點沾染了前襟,小江快步上前想幫她擦拭嘴邊的血跡,卻被對方揮手製止了。那女性睜著黑黢黢的雙目直視著韓江,語氣生硬道:“你是警察?”韓江點了點頭。“廢、物。”淩女士吐出了這二字後,表情突然間變得歇斯底裏:“警察為什麽還不把永生者都抓起來?為什麽要任由永生者出來害人?!你們這些警察養著有什麽用?該死!全都該死!!”“淩女士,請您冷靜些。”小江看著動作溫柔卻不容置喙地止住了淩女士的手足舞動。麵帶愧疚地看向韓江二人:“兩位警察同誌,不好意思,病人現在情緒有些激動,身體狀況並不適合接受你們的詢問,能請你們先離開下嗎?”雖是驅趕人的意思,但話從小江口中說出便好似成了溫言軟語。第159章 永生者遊戲(七十三)韓江二人此行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接觸小江,因而聞言便也動作利落地退至門外,隻等著稍後再同小江細談。這門的隔音性能原是極好,但此刻仍有隻言片語,模糊的聲響從門內瀉出,可想而知門內此刻的景象。果然如護士長所說,要擔任這安樂所中的護士,必須得有十足的耐心與好脾性。過了良久,小江才從門內出來,再次朝韓江二人表示了歉意,他的臉上蹭破了皮,流著血,也許是淩女士一不留心傷到的。韓江便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傷口看,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口並未立即愈合。雖說先前便已大抵認定對方並不是永生者,但此刻再行確認後,韓江的內心不禁又沉重上了幾分,這溫言細語的青年竟當真在暗中進行著那喪心病狂的人體實驗嗎?“淩女士目前的身心狀態並不適合接受詢問,她的情況我基本都了解,警察先生,你們如果有什麽問題就直接問我吧。”小江輕聲說道。韓江的本意也正是如此,首先拋出了個常規的問題:“她是在哪被永生者襲擊的?她有看清那名永生者的長相嗎?”小江聞言搖了搖頭。淩女士是走在路上時被永生者從後攻擊的,她隻感覺到脖頸一疼便瞬間失去了意識,等到她轉醒時,就在自己的腰腹處發現了兩枚吸食印,她嚇極,直接撥打了14153,而後n.f.l.科研院的聯絡員就聯係上了安樂所。當陳墨聽到那脖頸一疼的描述時,便立時想到了crow一夥。但按理來說永生者襲擊患者所留下的吸食印在七小時後便會自然消失,可這名患者的吸食印卻逐漸皸裂,出血,並未愈合。陳墨想到crow提及的那名院長,或許對方當真發明了某種藥物,灑在那吸食印上使得那處肌膚破皮,失血,再無法愈合。這些受害者大慨也永遠無法想到害他們至如此境地的並非是罪惡昭彰的永生者而是被譽為人間天堂的安樂所。“我們醫生每天都會和n.f.l.科研院的科研人員連線,獲取最新的科研進展,就是希望能不斷完善治療失氣症患者的方案,可惜”小江傷感地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突破性進展。”“你們至少延續了患者的壽命,既然已經有患者能活三個月,就證明一切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可否認小江的臉太具有欺騙性,一時間韓江甚至對自己先前的調查結果產生了質疑。npc韓江的人設雖看著脾氣生硬,好似刀槍不入,實則卻是副外剛內柔的性子,察覺此刻小江表現出來的傷感,他便忍不住出言勸慰。也是小江厲害,愣是極其自然地表現出了我見猶憐的神色卻又絲毫不顯做作扭捏,看著便像個失意落寞的青年。小江:“我當初之所以選這個職業就是希望能救更多的失氣症患者,可是”陳墨自然是完全不吃他這一套的,反倒對這小江生出了十足的警惕,他也不知玩家韓江是否已經認出了對方,畢竟那日的韓江太過悲傷痛苦,也許並未注意到對方的相貌。“留個聯係方式給我吧。”最後韓江朝小江說道,若是小江當真在背地裏進行著那殘忍的實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露出馬腳,韓江也不可操之過急引得對方生疑,因而便隻互加了通訊儀好友。“我一直都很敬佩警察這個職業,你們平時辦案也請務必小心。”最後,小江微笑著朝二人說道。玩家韓江此刻的感受極其微妙,憑他老道的破案經驗他自是不可能輕易相信小江的,但他所附身的角色卻好似對小江產生了一定的信任感,而他又必須按照劇情要求進行演繹,這便是玩家本性同角色人設不同而造成的矛盾。玩家韓江的一言一行隻得聽憑係統操控,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隻是個供係統遊戲的木偶罷了,再聯想到遍尋不到蹤跡,宛若人間消失的女兒,他對這係統的憎恨便更深了一層,連帶著所有係統中的npc,在他看來皆是係統操控玩家的道具,都應被一道銷毀。陳墨注意到韓江乍然變換的神色,想了想,決定告訴對方那小江曾在14路公交車副本中出現過,但他開口欲言,喉間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玩家韓江隻注意到陳墨一開一闔的嘴唇,壓下心頭的煩亂,忙問道:“怎麽了?”約莫這一信息屬於係統禁止分享的範圍,所以陳墨隻能搖了搖頭。“小心那人。”韓江隨即說道。陳墨知道玩家韓江又擁有了短暫的身體支配權,便點了點頭。等他們二人走進病房時,陳子衣也早就迴來了,互相打了聲招唿,又詢問了下陳晃最近的身體情況,韓江便先行離開了,他還有許多急需調查的事情。“墨哥,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鑫晨不禁問道。陳墨不知該如何作答就點了點頭。“噗。墨哥,你這性子還真是一如既往。”鑫晨微笑道。比起其餘探訪者表現出的哀痛,關切,憐惜之色,鑫晨卻仍舊按著往常的態度對待陳子衣,這也讓陳子衣較為受用,如今的她早已接受了陳晃傷重這一事實,比起他人戰戰兢兢生怕說錯話的模樣,鑫晨的這份照常倒讓她更為自在。“老師,咱們出去逛逛吧,這安樂所建得跟宮殿一樣,我還看到了好多壁畫,很像美術書裏的插圖。”鑫晨突然拉上了蘇南,又拽起祁陽的領子,朝陳墨交代道:“墨哥,你就留在這陪子衣一會吧,我們出去逛逛再迴來。”鑫晨這話說得自然無比,更是無視了祁陽哼哼唧唧的抱怨,直接將蘇南同祁陽一道拉出了病房。一時間病房內便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陳墨同陳子衣以及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陳晃。這便是係統又開始安排男女主劇情了,雖說由於陳墨的多次選擇,讓他同陳子衣建立起的好感度極低,許多原本會激活的事件也都通通沒了蹤跡,但好歹是官配cp,有些劇情即便男女好感值未到,依舊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