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路遠都沒說話,隻是看著。


    這種小場麵,還用不著他出手,更何況,他現在早已非同往日,算得上是木馬縣和川軍獨立團的臉麵和招牌,是名片名人了。


    名人就一定要愛惜自己的羽毛,一點點小事就自己挽起袖子下場,實在有失身份。


    路遠本身倒是不將這些東西當迴事,但是,他來重慶的目的,可是要和蔣委員長這等高層次的人打交道的,如果連他自己都不自持身份的話,那麽別人,就更不會將他太當迴事了。


    世道就是這個樣子,路遠不想遵循規則,可規則就在那裏,他不得不在規則之內玩。


    他站在那裏,在牛疙瘩大狗熊等一幹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漢子群中,簡直可以說是卓爾不凡,想讓人不注意到他都難。


    劉傑一眼就看到了路遠,因為知道自持身份的人,大多都是領頭的。


    路遠也看向了劉傑,眼神冷漠,似乎這一切都跟他毫無關係,周圍幾百名憲兵黑洞洞的槍口,也似乎根本都不存在。


    糟了……


    一看到路遠的眼神,劉傑心中就是咯噔一聲,他能坐上重慶憲兵總隊長,憲兵司令張鎮之下的第二號人物,除了溜須拍馬之外,本身的能力肯定不弱。


    他幾乎一眼就可以肯定,路遠之所以如此淡定,靠的絕不可能僅僅是身邊的那群纏著炸藥包,覺得夠狠就什麽都能做的莽漢那麽簡單——除了這群莽漢,對方一定有更大的依仗,才可能如此有恃無恐!


    “救我,總隊長救我啊……”


    王嵩還在哀嚎聲聲,眼淚鼻涕和血水流了一定,樣子可憐的跟死了媽的孩子一樣。


    就你.媽呀,你害慘老子了!


    劉傑心頭罵道,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過去,看著路遠道:“我是憲兵大隊總隊長劉傑,請問閣下是……”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路遠冷冷的道,絲毫不給劉傑麵子,直接就將劉傑的臉給氣成了豬肝色。


    “哈哈哈……”


    “劉傑,以為自己是憲兵總隊長就了不起?在這位爺的眼裏,你就是一泡.屎……”


    “就是就是,什麽東西,還真將自己當盤菜了!”


    路遠的聲音可不小,外圍那些不少的百姓們可都聽到了,有人扯著嗓子厲聲怪叫,氣的劉傑恨不得將這些家夥揪出來撕爛他們的嘴,可外圍看熱鬧的人,沒有一萬怕是也有八千,將街道堵的水泄不通,樓上樓下到處都是腦袋,甚至連房頂都站著不少人,他想將這些怪叫的家夥找出來,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百姓群中,現在可是藏進了不少別有用心之人,比如孫亮馬雲山等人,那些怪叫挑事的,全是他們帶過來的人,甚至先前憲兵抱頭鼠竄,第一個破口大罵丟爛菜葉臭雞蛋的,都是他們。


    憲兵人太多了,他們還不會蠢到抄著家夥跟對方硬拚——路遠無數次跟他們講過,要合理的利用群中的力量。


    說白了,就是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這可是延安方麵的發家之道,有成功的例子。


    顯然,孫亮馬雲山等人現在已經將這一套耍的爐火純青。


    當然,除了煽動群眾之外,他們也做好了血拚的準備,在最靠近憲兵之處,隱藏著不少帶著家夥的弟兄,一旦劉傑等人來硬的,他們會在第一時間衝出去,血濺五步。


    但是現在看來還沒必要,因為局麵還牢牢的掌控在路遠的手中。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路遠的聲音,還有那毫不掩飾的鄙夷不屑的眼神,讓劉傑幾乎要抓狂,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被人如此羞辱過了,他敢發誓,要不是在眼前的局麵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敢跟自己這麽說話,自己非得將之扒皮抽筋才能泄憤。


    但現在,他不敢,路遠越是狂妄越是囂張越是不屑鄙夷,他越是不敢。


    在這個時代,越是狂妄囂張的人,往往都有狂妄囂張的本錢,不然根本活不下來。


    “好好好……”


    劉傑磨著後牙槽連說了幾個好字,這才道:“今兒我認栽了——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


    路遠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劉傑道:“不是你們的人一上來就要打要殺的嗎?你問我想怎麽樣?”


    那種眼神,直讓劉傑恨不得將路遠的眼珠子給摳出來喂狗,但現在,他還不得不強行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都是誤會,這樣,你們帶人先走,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這總可以了吧?”


    被煽動的老百姓太多了,加上這夥人個個身上都綁著炸藥包,一旦真的撕破臉皮,他劉傑將是第一個死,這點他很清楚。


    所以,不管怎樣,先吃個啞巴虧,將路遠這群煞星先送走,老百姓沒了好戲看,自然也會離開,這是極其聰明的做法。


    接下來,查出路遠等人的身份,能秋後算賬的秋後算賬,不能秋後算賬的那就忍著再找機會,這就是劉傑的打算。


    他覺得,自己這麽多人馬,卻任由路遠等人將自己的臉麵踩在腳下給他們當台階,那麽路遠等人無論如何也該借坡下驢了。


    “走可以……”路遠笑道。


    劉傑聽到這三個字,如聞天籟,笑成了一朵花。


    但接下來,路遠的話卻人劉傑想發瘋。


    路遠指了指王嵩道:“此人仗勢欺人敲詐無辜之人,罪大惡極,隻要劉總隊長現在將他斃了以正視聽,我們馬上就走——不然,我們可不走!”


    “你到底是誰,你也太毒了吧你?”


    聽到這話,王嵩脖子一伸差點背過氣去——特麽老子啥好處沒撈到,就被你們脖子也切開了大腿上也捅刀了,血都流了一盆子了,已經夠慘了好不好?


    居然還想借刀殺人,將老子斃了?


    想著這些,王嵩就覺得自己冤過竇娥。


    “你,你別欺人太甚了你!”劉傑也快瘋了。


    王嵩可是他手下的撈錢急先鋒,他要是將王嵩給斃了,那其餘的那些手下,還不得隨時忌憚他卸磨殺驢?要真這麽幹了,他這總隊長估計照樣當不長了。


    “你不斃?好啊!”


    路遠笑道:“我不逼你,我等你們張司令過來,我跟他講講道理,聽他怎麽說,好吧?我猜,事情鬧的這麽大,張司令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


    “……”


    聽到這話,劉傑簡直想掐死路遠——這分明是將他往死裏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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