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迴避一下?”


    張鎮道,軍統部門特殊,有些事不便當著他說也很正常,再說了,無論是軍統還是他的憲兵隊,有自己的秘密,都屬正常。


    “申浦老弟見外了,你我之間,沒有秘密!”


    戴笠嗬嗬一笑道:“有事就說吧,張司令是自己人!”


    “是,局長!”


    那心腹點頭幹笑著看了張鎮一眼才道:“說起來這事跟張司令你們憲兵那邊也有關係,就算局長你不說,我也得給張司令通報一聲——路遠進城了,並且跟王嵩率領的憲兵大隊起了衝突,現在雙方都亮家夥了!”


    “什麽?”


    一聽這個消息,戴笠張鎮都吃驚的跳了起來。


    不過相同的吃驚,其中蘊含的味道可是大不相同,戴笠眼神亂轉,明顯有著千百個念頭正在腦海中直轉。


    而張鎮則是一聽到路遠跟自己的憲兵隊起了衝突,就是一陣陣的頭皮發炸,上次蔣委員長被木馬縣的人搞的灰頭土臉,不得不以暈遁遁走,事後他就已經被叫去罵的狗血淋頭,要不是跟著委員長的時間不短,估計早就被摘了帽子了。


    正主兒還沒出現,就搞的他是雞飛狗跳,現在還直接跟正主兒對上了,而且鬧到了拔槍的程度,那還能有著好果子吃?


    “王嵩這個混蛋,招惹誰不好偏偏招上路遠——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說話間,張鎮便是火燒屁股一般拔腿就走,現在,路遠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損傷,否則他敢肯定,自己要倒血黴。


    “申浦老弟,且慢!”


    戴笠卻是冷喝一聲道:“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再說!”


    “有必要弄清楚嗎?”


    張鎮急的直跺腳道:“一旦真的在重慶城裏開了火,要是我憲兵隊的錯,我張鎮指定烏紗不保,要是路遠的錯,我張鎮照樣沒好果子吃,要是路遠死了,委員長薛司令蕭司令他們非得活吃了我不可呀——戴局長,這點你不會不明白啊!”


    無論出現什麽情況,倒黴的都肯定會是張鎮,這點戴笠這老狐狸豈會不明白——誰讓路遠那混蛋手裏捏著青黴素這張王牌呢?


    沒看為了青黴素,委員長被木馬縣來的一鄉下刁婦噴了滿麵的口水都隻能幹忍著嗎?


    “申浦老弟,你的處境我當然明白,所以才要你別慌啊!”


    戴笠老神在在的道:“隻有搞清了事情的原委,咱們才好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好事,可不在忙上!”


    張鎮悶哼,心說倒黴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急,心裏這般想著,但他到底還是停下身形聽著。


    戴笠可是老江湖,在國民政府這潭渾水裏幾十年屹立不倒,什麽樣的危險都平安度過,張鎮的確需要對方幫自己拿拿主意,才有更大的把握度過這危機。


    “路遠等人進城穿的是便裝,攜帶著好幾輛馬車,而且馬車很沉,看著像塊大肥肉……”


    戴笠的心腹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說了出來,話沒說完張鎮的臉都青了,畢竟這話是什麽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的手下當路遠等人是肥羊,準備撈好處,誰知道一嘴巴過去肉沒吃著,反而崩掉了牙。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了。


    他不是不知道手下那些憲兵陽奉陰違,隻不過他跟戴笠一樣,維持著表麵的好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重慶的形勢有改觀,他對委員長有交代,下頭的人也不至於養不活一家老小,兩頭都說得過去,本來很完美,甚至有心情在戴笠跟前吹吹牛皮。


    可現在倒好,牛皮還沒吹完,便被路遠給戳破,甚至直接捅到戴笠的麵前,想到這點,他就恨不得將那叫王嵩的憲兵大隊長拉出去淩遲泄憤。


    “申浦老弟啊,現在委員長可對我黨之軍人貪贓枉法之事深惡痛絕啊,這事你們有錯在先,路遠這家夥手裏又有尚方寶劍,要是委員長知道了,你的麻煩可真不小啊!”


    戴笠一臉同情的看著張鎮,就差沒直接跟張鎮說——你求我啊,快求我,我幫你出主意了。


    “雨農兄,這次你可要救我!”


    張鎮慌了,雖然他為官還算是真的想為國家民族做點貢獻,可這絕不代表他不惜為此而丟了烏沙甚至是小命,為此,甚至連他對戴笠的稱唿都變了。


    這時代,但凡有點名望之人,都會給自己取個字號,意在彰顯自己的地位當然也有攀風附雅的意思。


    官場上的稱唿很有講究,為表親近,一般都不會直唿其名,而是稱唿表字,就像戴笠一直叫張鎮為申浦老弟一樣,申浦,就是張鎮的表字。


    張鎮則稱唿戴笠為戴局長,叫的是官銜,因為戴笠在官場上算是前輩,加上手握軍統身份特殊,他這麽叫也算是表示尊敬,但在他內心的深處,又何嚐不是想和戴笠劃清界限保持距離,有種不屑與之為伍的心態?


    可現在,他卻稱唿的是雨農兄,可見他真的慌了。


    “你我同為黃埔出身,都是委員長的學生,現在又共同維持重慶的治安,你有難,我豈會袖手旁觀?”


    戴笠忙道,他等的,可就是張鎮這句話!


    張鎮心下稍定,要是戴笠不但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他可就真的死定了。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問誰對誰錯,而是先控製住場麵,萬萬不能開槍,一旦開槍,那可就真是無法補救了!”


    戴笠敲打著桌麵道:“隻要沒傷人,就什麽都好多——咱們這麽辦!”


    說罷,便在張鎮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雨農兄,這……”


    張鎮一臉為難道:“本來咱們就有錯在先,現在反而倒打一耙還抓人……那家夥,可是路遠啊,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而且刀下不殺無名之輩……”


    “我當然知道他是路遠,要是換成別人,咱們還不抓人呢!”


    戴笠冷笑道:“他路遠殺人不眨眼,難道你我殺人眨過眼?隻要沒開火,生米還沒煮成熟飯,那王嵩的行為,咱們說他是兵行匪道他就是兵行匪道,咱們說他是秉公執法剛直不阿,那他就是在秉公執法剛直不阿——申浦老弟,這裏是重慶,咱們的地盤,不是他路遠的木馬縣,你我,不需要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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