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宋青的抱怨,孔令傑笑的直想打滾道:“有這混蛋在,你們這幫當兵的的確可憐哦,什麽風頭都被他搶光了——說起來,估計這家夥也就沒幹掉裕仁天皇了,你可以試試!”


    宋青便無語的直翻白眼,心情更加鬱悶。


    “這家夥啊,能力是有,就是……不會做人!”


    孔令傑總算止住了笑聲,搖頭長歎道:“在咱們國家,無論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做對做錯,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要會做人……要是不會做人,怎麽玩命都是白搭!”


    聽到這話,宋青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氣悶,這種官場的陳規陋習,讓鐵血的軍人們在戰場上根本放不開手腳,怎麽打的好仗?


    他們二人都很清楚,無論是淶源還是仙人峽的一把火,隻要是蔣委員長認可的人幹的,那絕對是大書特書,吹上天了都不奇怪。


    可落在路遠身上是什麽結局,大家都看到了,就因為他不聽話,不但不去重慶各大派係軍閥處走門子,更是連蔣委員長的賬都不賣,任何一點事,大家都恨不得踩死他。


    但更深的層次看,也有路遠表現的太卓越,讓眾多軍人們在相比之下,有種相形見絀感覺自己是個廢物。


    樹大招風,出頭的椽子先爛,都是這個道理。


    畢竟,沒人願意成為誰的陪襯。


    “反正不管怎麽說,我倒是希望路遠那混蛋過來,好好壞壞的都跟咱們表姨夫說個清楚,表姨夫家大業大誌向高遠不在乎,我可不能不在乎啊……這陣子,那些討債的都快將我逼瘋了,估計陳亮那家夥也好不到哪裏去……”


    半晌之後,孔令傑揪著頭發一臉痛苦的開口道。


    他說的,當然是錢。


    當初被路遠用木馬縣發現了特大金礦下套,從他們手中直接套走了兩百萬大洋的巨額資金。


    前陣子生意進行的順利的時候賺了不少,孔令傑等人滿心歡喜的以為隻要再過個大半年就能迴本,剩下的都是賺的,那時候,當真是意氣風發。


    可誰知道,隨著路遠一槍斃了戴局長的侄子,和蔣委員長徹底鬧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銀子化成水,那種感覺,簡直讓孔令傑痛不欲生,吃不香睡不著。


    “誰叫你們那麽貪?”


    宋青嗤笑一聲道,他豈會不知道那些討債的是怎麽迴事?


    木馬縣的運作方式,向來是仗著自己的東西是全中國獨一份的獨門生意,想做這門生意,就得先交押金,收到押金之後再發貨過來。


    這可算是給孔令傑和陳亮開了個方便之門,大肆收取有興趣摻和這些生意一腳之人的押金,根本不管木馬縣工廠的產能能不能夠供應上他們收取的這麽多押金的需求。


    還沒鬧翻的時候,木馬縣多少都經常有貨過來,孔令傑跟陳亮還能拆東牆補西牆,多少供應點貨物拖延拖延,可這鬧翻之後供貨徹底斷絕,那些交了押金卻拿不到貨的商賈們便紛紛上門討債,據說都鬧到去孔家銀行和陳家大宅門口舉牌子遊行的地步了。


    “是,我們是貪收了不少押金,可我們是為了什麽?還不是想盡早將咱們的本錢撈迴來麽——那些本錢你也有分的,那些押金救數你拿的最多!”


    孔令傑沒好氣的瞪著宋青,宋青便一臉無辜的攤手道:“我一個團等著我養活呢,有什麽辦法?”


    聽到這話,孔令傑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為宋青借著這個理由,不但早已拿迴了當初投資的本錢,更是連分紅都提前預支了不少,可以說,當初一起投資的人裏,其他人都還在臭水坑裏拔不出腳來,就宋青一人連本帶利都拿迴去了。


    這麽一想,孔令傑覺得自己和陳亮就是個白癡,不但當初被路遠涮了一把,迴頭還被宋青給涮了一把。


    宋青占了便宜,死活不接茬,那些生意能接著賺最好,不能他也沒損失,當然,在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生意能再開起來才好,畢竟隻有手裏有錢,才能去購置更好的武器裝備,將來上戰場,對上鬼子在裝備上才能不至於太吃虧。


    “最可惡的,還是路遠那混蛋!”


    孔令傑又開始咬牙切齒道:“我們是收了不少押金,那混蛋讓孫亮馬雲山偷偷摸摸的也收了不少,現在那些將押金交道他們手上的白癡,也來找我們要錢,簡直是豈有此理……”


    “要是沒有你孔三少爺和陳家侄少爺四處擔保,他木馬縣的生意根本在重慶做不下去,更不至於交什麽勞子押金了,現在出了事,正主兒遠在日後,孫亮下了大獄,他們不找你們這兩個擔保的,還能找誰?”


    看著孔令傑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宋青差點噗嗤一聲爆笑出聲。


    當初,孫亮去委員長官邸攤牌的時候,軍統的人早已監控了他們的住所,隻要撕破臉,就立即抄家,可以說,蔣委員長對他們收取押金的事是心知肚明的,甚至做好了防止他們卷款私逃的防備。


    可結果還是跑了,一個銅子兒都沒截住。


    宋青肯定,這一切一定在路遠的計劃之中,僅僅憑借孫亮和馬雲山,絕對幹不出這種走一步算十步的事情來。


    有時候,他在心底也暗暗佩服路遠的高明,不但涮了自己這些人一次又一次,甚至連堂堂中華民國委員長都敢涮,膽子實在是大過天了。


    “好了,別想這麽多了,事情是不是有轉機,見了陳亮就知道了!”


    宋青拍拍孔令傑的肩膀,然後從車窗裏看去,一個金碧輝煌的酒樓出現在視線裏,那是他們和陳亮約定好碰麵的地方。


    街道上是苦苦掙紮求活的百姓,酒樓內是錦衣玉食的奢華,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陳亮在酒樓裏等著,意氣風發,簡直有幾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既視感,和之前孔令傑見到這家夥出門就大帽遮頭做賊一般的樣子天壤之別,孔令傑便知道,事情說不定真的有轉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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