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誤會,都是誤會啊!”


    盧方諂著臉笑的比哭都難看,路遠出現在自己這裏,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煩,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將路遠等人穩定下來在說。


    “沒誤會,我們的確搶了老百姓的包子,是擾民,是違了軍法,所以的確該罰!”


    路遠冷聲道:“按軍中規矩,軍者擾民,輕者打十軍棍,重者三十軍棍加禁閉一月,我們拚死血戰到最後一刻才從南京逃出來,身無分文走到這裏,餓的快要死了,搶老百姓的包子也是無奈之舉,雖有錯,但絕對罪不至死,這這位參謀卻要槍斃我們,挾持他也是迫於無奈,還望團座包涵!”


    盧方的臉都快笑出花來了,拚命點頭,包涵,能不包涵麽?


    “還有,我們搶吃了那店老板的老子,當時激憤之下甚至打傷了他,包子錢醫藥費,還請團座幫忙墊付一下,算是我借的,有錢了自會加倍還你!”


    路遠一邊說著,一邊讓王麻杆等人放下槍。


    “這都是小事!”


    盧方忙道,揮手讓人取兩塊半開去給那包子鋪,一邊鄭重其事的招唿道:“告訴他們,吃他們的包子的,是我國.軍將士的楷模路遠以及他的同仁,他們在上海,南京,殺敵無數,更是手刃了日軍皇族朝香宮九,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們為了南京城的百姓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絕不是什麽可恥的逃兵,潰兵!”


    “是,團長,我馬上就去告訴他們!”


    幾名警衛連連點頭,出門前又站住,啪的一個立正,給路遠等人恭恭敬敬的敬了個軍禮,盧方便又開始鼻歪嘴斜,心說這群混蛋,平日裏給老子敬禮都沒這麽恭敬過!


    “該說的話,我都說的差不多了!”


    路遠道,然後開始脫衣服:“我們挾持團參謀是犯上,搶老百姓的東西是擾民,功是功過是過,我們既然的確犯了錯,就該受罰,團座大人,現在我們由你處置……”


    “這這,都是自己兄弟,話說清楚了就好了,還罰什麽罰呀!”盧方忙道。


    王麻杆也瞅著路遠壓低聲音道:“是啊逃兵,你就別犯賤了行不?”


    “不行,無規矩不成方圓,軍隊,不賞罰分明,又哪裏來的凝聚力?”


    路遠低吼道:“盧團長,該打就打該關就關,你不用跟我們客氣……我們強搶老百姓的東西還傷人,至少二十軍棍,挾持上官本是死罪,但事出有因,可即便如此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至少五十軍棍——一共八十軍棍,來吧!”


    說罷,他便將衣服脫了下來,牛哥的王麻杆等人滿肚子不爽,可也不得不脫下了衣服。


    看著的那些士兵,還有盧方不由自主的嘶的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們看到的幾人身上,都密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新傷蓋著舊傷,讓幾人的身上簡直就像是癩蛤蟆皮一樣,看著都讓人毛骨悚然,都能感受到他們曾經經曆過了多少殘酷慘烈的戰鬥,能活到這裏,得有多麽的幸運。


    “你們……辛苦了!”


    不少人哽咽了起來,盧方都忍不住眼圈一紅,半晌才穩住情緒哈哈一笑道:“不過八十軍棍,實在太多了,老百姓的包子搶了也就搶了,更別說現在錢都還了,十軍棍就夠啦,至於犯上,咱們都自己人,我參謀要是不計較,那就算了——你計不計較?”


    嚇暈過去的團參謀在醫官又是掐人中又是紮針的治療下早已醒過來了,聞言忙哭喪著臉道:“不計較,一點都不計較啊……”


    要不是這裏人太多,他都想說能被你們挾持,簡直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隻是那樣赤果果的拍馬屁,就太不要臉了一點,難免被這些屬下看輕。


    “你看,既然他都不計較了,犯上這事就不用打軍棍了,十軍棍就行了——再關五天禁閉吧!”盧方道。


    “那好吧!”


    路遠倒也不堅持,隻是指了指大狗熊道:“我兄弟傷重,你找個好大夫給他好好看看,他的軍棍,我抗了!”


    “欠著欠著……嗬嗬……”


    盧方道,然後讓人象征性的在幾人身上撓癢癢般的打了幾軍棍,送進軍部中最寬敞舒適的房間裏‘關禁閉’了,至於大狗熊那是傷員,自然被醫官安排照料著,不用他們操心。


    這是一個套間,一套大屋裏套著四五間小屋,此刻每個小房間裏都是水汽蒸騰。


    “媽的,這屋子,簡直是雕梁畫棟嘛,這享受,滋滋——這樣的禁閉,我寧可被他們關一輩子!”


    王麻杆躺在浴桶裏泡澡,幹幹淨淨的衣裳早已被人送來放在一邊,路遠等人也是如此,門口有持槍的哨兵站崗,但監視保護的味道要遠遠大過看守,要不是幾個送過來伺候的搓背的丫鬟被他們十動然拒,這小日子,簡直過的比那些官老爺都要舒坦。


    “是捏,我活到現在,都還沒住過這麽漂亮的房子呢!”楊宗滿也道。


    牛疙瘩狗一般的在洗澡水裏亂拱亂嗅:“連洗澡水都是香的,滋滋,難怪個個都想當官啊……”


    “逃兵,話說你剛剛為什麽非得讓這姓盧的打咱們軍棍啊?幸虧他們沒下狠手,否則咱們估計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一想想剛才的事,幾人都心有餘悸,還好那些軍棍打的啪啪作響,但油皮都沒傷到半點。


    “嗬嗬,就知道他們不會也不敢真打,這叫以退為進!”


    路遠抹著腦袋上的水珠老神在在的說道,挾持上官,以及擾民,這些是說大就大說小就小,要是不接受處罰,到時候被那些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捅上去,可就不是一頓軍棍這麽簡單的事了,現在被人撓一通癢癢就此揭過,無論真打也好假打也好,多少都能堵住人的嘴。


    “看到沒,這就是讀書人啊——你們都學著點!”


    聽完路遠的解釋,楊宗滿嗬嗬笑道,王麻杆便開始癟嘴:“逃兵你這點我就不喜歡了,弄的好像隨時都防著人害你似的……人啊,別疑心太重!”


    路遠不說話,他是寧可有備無患,也不想事到臨頭才抓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抗日之川軍血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刀魚的汁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刀魚的汁味並收藏抗日之川軍血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