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盛萬眨著霧氣蒙蒙的雙眼,看向九十九號的方向,柔聲懇求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看在我曾經給你喂藥,還給你當睡覺抱枕的份上。…求求你帶我離開好嘛”他此時渾身狼狽，被掛在空中，上身的衣服已然在剛才的戰鬥中破碎不堪，粗長的觸手將他禁錮,在他的身上緩緩蠕動著。九十九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幽深的紅色眸子更加暗沉。“別多管閑事！”七號警告道。“這是我們的獵物。”一陣破空聲響起，被甩出的數十片鋒利黑羽尖刀一樣刺穿了十七號柔軟的觸手,被切斷的粗長觸手從盛萬的身上掉落，在地下扭曲著。十七號用手抓住盛萬的腰，更多的觸手生出，牢牢地將兩人纏繞在一起。七號發出一聲尖嘯，從牆上跳躍而下，撲到九十九的後背上，欲要刺向他的脖頸的利爪卻被黑色羽毛擋住。另外一邊的翅膀彎曲唿嘯而來，九十九號在空中翻轉，將七號摔到地上。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緩緩浮現在十七號身邊，黑色長發的陰冷男人攀附在天花板上，猩紅的信子吐出，舔進盛萬柔軟的耳內。盛萬被這驟然的刺激弄得渾身一抖，手指收緊。十七號將盛萬抱在懷裏，試圖用觸手將他藏起來，如同他是個大型的布娃娃。“滾開，四號！”盛萬被猩紅的舌尖卷住腰肢，帶著他靈活地避開了十七號所有的觸手。兩片鋒利的黑色羽毛劃過，直直切斷了那截細軟的紅色舌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九十九號這隻黃雀飛掠而過，將在空中的盛萬一把接住，按進懷裏。細細的絨羽擦過青年的臉頰，盡管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是很溫暖。【體力度警告：剩餘體力度35%，請玩家及時休息，及時用餐。基礎技能和部分特殊技能發動成功率降低。】四號捕捉的獵物到了嘴邊被人截了胡，發出不滿的嘶吼聲，青色的鱗片從臉頰上浮現出來。受傷的舌尖縮迴口腔中，過了一會就恢複如初。“帶我去安全的地方，可以嗎？”盛萬已經覺出了腹中的饑餓，他貼在九十九號的耳邊用氣音說道，九十九號的耳朵動了動，盛萬疑心自己看見他耳畔升起了一片紅暈，翅膀扇動越來越快，似乎要在這個房間裏升起龍卷風。重新襲來的一號被一翅膀重新扇了迴去，再次變成一團金色的毛球滾進隔壁，耳朵都氣得抖了起來，衝著九十九號不知道咆哮些什麽。“如你所願。”九十九號說道，這是盛萬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聲音竟然不是他以為的嘶啞難聽，而是很好聽，低低啞啞的，莫名撩人。另外一麵牆壁也被推倒，數十隻長著長長鐮刀的怪物跳躍而入，目光鎖定在了被九十九號抱住的盛萬身上，發出找到獵物的興奮低吼聲。一片黑羽天女散花般落下，靈敏地插入螳螂怪的外骨骼縫隙之中，切斷他們的關節。蟲類怪物摔在地上，用鐮刀支撐向前挪動。九十九號懸浮在空中，黑色的雙翅鼓動，居高臨下地看著。等等掉這麽多毛，會不會禿啊。此時體力度耗光，已經成了一條鹹魚的盛萬突發奇想，摸了摸他後背的翅膀根。九十九號的嘴唇緊抿了一下，堅硬鋒利的羽毛散成細細絨羽，在那人的輕柔觸摸下抖動著。盛萬：好乖，好舒服，再摸摸。天花板傳來的開裂聲阻止了盛萬繼續向下的手，在連續兩麵牆壁被破壞後，這間房間的天花板終於不堪重負地倒塌下來，激起一片灰蒙蒙的塵埃。從天花板裂開的縫隙裏，九十九號舒展雙翼，抱著盛萬穿透塵埃，向地下一層飛去。七號爬了起來，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用不甘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遠去。十七號此時和從地下出來的另外一隻觸手怪纏鬥在一起，奈何打不過，被團成了軟乎乎的章魚球滾來滾去。“嗚嗚，是不是我不如他粗，兔兔才不要我？”他黏黏糊糊地哭。“是你們軟體類都沒有腦子。”七號癟嘴。盛萬對此不予評價。九十九號很貼心地抱著他來到了一層的廚房，盛萬確定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他在地下整整呆了五個小時，而且他今天還沒吃飯，怪不得他的體力度下降得這麽厲害。並且他今天也沒按時去送飯那些孩子看來一個個精力充沛的樣子，也不像是需要投喂的樣子。好在院長不在，也沒人抓他曠工，不過話說院長去哪裏了？他也在地下室？九十九號側臉，似乎想要貼一貼盛萬的臉，被盛萬用手阻止了。介於九十九號臉上的麵具，他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滿臉是血的感覺。他之前嚐試著給他取下麵具，但是卻沒有成功，那麵具好似被釘在了他的臉上。“獎勵？”九十九號看向他，盡管已經到了卻仍將他抱在懷裏，眼中帶著一點期待的光。“啊？”盛萬撓撓頭，還是妥協了，小心地湊過去，避開他麵具上突出的那些尖刺，用還破皮的唇碰了碰他的下巴。嘶，還是疼。一想起眼前這家夥就是罪魁禍首，盛萬心中的那點憐憫就立刻消失了。九十九號眯了眯眼，將他放下來。盛萬走到櫃子前，找到了那一隻印著兔子圖案的餐盤，又找出了九十九號的那一份放到他麵前。“要吃點東西嗎？餓壞了吧？”“嗯。”九十九號看著他滿是紅痕的細白脖頸。食物雖然隻是簡餐，但是很對盛萬的胃口，在這樣緊張的環境下讓他的心情都好了幾分。廚房外麵的走廊裏還算安靜，隻時不時有著打鬥的聲響從地下傳來，盛萬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些什麽。匆匆吃完飯之後，體力值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需要依靠睡眠來補充。“你要睡一會嗎？”九十九號很懂他心思，張開了巨大的翅膀，像是一張柔軟的毛絨毯子。“你可以睡在我的翅膀上，我的羽毛很軟。”“不了。”雖然的確很誘人，盛萬還是努力控製住自己的困意，打了個哈欠。現在的情形太危險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睡覺。他接下來想要把手腕上的那條皮質手環取下來，可是看似柔軟的手環實際上卻堅韌異常，他甚至用刀子都無法割斷。“你能幫幫我，用你的羽毛把它切開嗎？”盛萬湊到九十九號麵前又親了一口。九十九號搖了搖頭，舉起自己的手來，在那上麵赫然是一條和盛萬手上一模一樣的手環。他被帶上這條手環的時候還是孩子，如今黑色手環深深地陷入他的皮膚裏，上方淡青色的血管鼓動著，格外顯眼。盛萬一看就覺得疼，蹲下替他吹了吹。九十九號用手指摸他的淚痣，嘴唇又抿了起來。“你知道什麽是惡之源嗎？”盛萬問。他的主線任務第二環就是殺死惡之源，可是他現在連惡之源到底是什麽都不知道，之前拿到的資料裏也並沒有提及。“那是…一切罪惡的源頭，瘋狂的源頭，欲-望的源頭。”九十九號用翅膀將盛萬往前自己這邊推了推，順利再次將人抱在懷裏，頭擱在盛萬的肩膀上，長發耷拉下來。“惡之源和培養基有什麽關係？”“……”九十九號尖銳的鳥喙劃過盛萬的脖頸。“不知道，我聽見那些人叫我‘二號培養基’。”[那個卿卿是三號培養基，九十九號是二號培養基…還有個最開始的一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