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鹿不娶裹緊了身上的警服走在中間,雨水迷蒙得他眼前什麽也看不見,直到進到古宅陰冷的大廳裏才有空地跺了跺腳,從喉嚨裏哈出一口表示尚且存活的熱氣。幾人亂糟糟地擠進來,空曠的大廳裏充滿了重疊迴蕩的腳步聲,惹得隱藏其中的黑暗蠢蠢欲動,好像他們闖入了另外一片不屬於活人的領地。眾人抖幹淨身上的雨水。小傑克摸索著打開了亮度極低的手電筒,一小塊閃爍單薄的光斑浮在濃重的黑暗上飄來飄去,將眾人的影子投到了裝飾著花紋浮雕的舊牆上。“喂,你們都在嗎?”鹿罵了一句被係統屏蔽的話。“***!這鬼天氣什麽都看不見啊!”周圍的黑暗好像在吞噬一切的光芒,即使開著手電筒也隻是聊勝於無。“我們先聚在一起,手拉手圍成圈,這樣就能確定有沒有人掉隊了。”非鹿不娶難得提出了一個靠譜點的建議。尹懷剛剛進來的時候和盛萬在一起,這時站在他的左邊。而盛萬的右邊則是一片黑暗,他隻感覺有一隻冰冷滑膩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藤蔓一樣緊緊糾纏住,和他十指交纏。“好了,現在開始一個一個報數。”鹿說道。“一。”大家便一個一個接下去。“萬萬。”憑借著好友間的默契,尹懷靠過來,扯了扯盛萬的衣服,示意他往牆上看。原本在眾人中最高的是尹懷,190+的身高和黝黑的皮膚讓他即使穿著一身警服,看起來卻還是像是□□來收保護費的小弟。而此時投在牆上的影子上,卻赫然出現了一個比尹懷更加高的影子。那影子瘦削細長,頭頂的陰影高高凸起。腿又格外細長,宛如竹竿。照例來說,正常的人類身子不可能扭曲成那個樣子,因此也就顯得更加詭異。而那影子的來源的人的位置,是在盛萬的身邊。也就是說,他拉著的人,正是盛萬!“噓…”盛萬示意尹懷不要出聲。他試探著將手抽動了一下,那隻冰冷滑膩的手立刻跟了上來,交錯的掌心發出啪嗒的粘膩水聲,好像有一隻活蟾蜍粘在他的手心。尹懷說道:“四。”盛萬跟在他的後麵不動聲色地喊了五。非鹿不娶和鹿靠著,是一個圈的起始。“哎,你怎麽不喊?”非鹿不娶一直沒有聽到一側身邊的人出聲,便不由得催促。他這句話剛剛出口就被鹿在手心狠狠地掐了一下,他這才發現眾人的氣氛有些奇怪。他一團漿糊的腦子轉動了一下,他們一共是六個人,盛萬是五號,他應該是六號。那麽站在他和盛萬之間的整個人……是誰?正巧在這時,一道閃電劈開天空,雪亮的光芒投進窗戶,照亮了此時大廳內的場景。一道高瘦的身影就站在非鹿不娶的身邊。他穿著漆黑的禮服,好似和身邊的黑暗融為一體,宛如未完成的肖像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他的手卻也不是手,而是五根藏起了尖牙的細軟觸手,代替手臂的是十幾根細長的糾纏在一起的藤蔓。“啊啊啊啊!”非鹿不娶發出一聲足夠淒慘的尖叫,身影虛幻了一瞬。舊日複蘇的玩家在遊戲中是可以強製退遊的,並且係統有理智度的設定,如果情緒被檢查到波動太大,被係統判斷為不適宜繼續遊戲,玩家就會被強迫退出遊戲。也就是玩家們通常所說的san值清零,而留下的身體會做什麽誰也不知道。亮光一閃而過,眾人再次被遺棄在了狂風暴雨的黑暗之中。握住盛萬的手也悄然消失不見了。“哈哈哈哈。”黑暗中尹懷幹巴巴地笑了兩聲。“好巧,我們又是五個人了呢。”鹿扶了扶額,提出了一個實際的問題。“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我記得這裏應該有些照明的東西。”瑪麗夫人說道。她從二樓傭人房間的櫃子裏翻找出了一些蠟燭。在點亮了蠟燭之後,幾人聚集在二樓一間不靠窗的房間裏,終於在搖曳的燭火中獲得了一點虛假的溫暖。鹿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剛才閃電的時候,您有看見什麽東西嗎?”盛萬試探著問瑪麗夫人。“沒有呀。”瑪麗夫人說道,她正興致勃勃地從大衣底下取出了相機來給這破爛的房間拍照,一點也沒有被這壞天氣所影響。“這已經半截入土的房子裏除了蝙蝠和老鼠還會有什麽生物嗎?總不會是有鬼吧!”說完她哈哈大笑起來。“您真幽默。”盛萬說道。“真不愧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謝謝你,倒是你們怎麽少了一個人?”她問道。“他大概覺得下雨還要來出外勤太不人道了,就自己迴去了。”盛萬說道。瑪麗夫人沒有一絲猶豫地就接受了這個答案。看著她如此輕易相信的樣子,盛萬好似知道她為什麽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了。鹿、盛萬和尹懷拿著點燃的蠟燭下了樓,在大廳發現了一大攤新鮮的血跡。血跡直直地被拖向了窗戶,最後消失在森林裏。顯然之前san值掉光的非鹿不娶的最終歸宿。尹懷默默做了個祈禱的動作。鹿做了個鬼臉。不過已經是距離遊戲結束的倒數第二天鬼才開始殺人,已經表明這個副本的難度並不是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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