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你有什麽要對我說嗎?”


    太守府內,趙徽坐在主位。


    猶如一個門神的典韋,就站在趙徽身側,手裏提著他的雙戟,兇神惡煞的模樣,讓底下的一群官吏戰戰兢兢。


    太守方成也是隻做了半片屁股。


    其他心中有鬼的官吏,屁股更是隻是輕輕的粘在凳子上,幾乎全靠雙腿在撐著,好讓趙徽念到他們的時候,可以瞬間站起來。


    聽到趙徽一坐下,就直唿太守方成的名字,而且語氣不善。


    這些官吏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趙徽的臉色變化。


    在城門處的時候,趙徽還很平靜,可是現在臉上已經帶著慍怒。


    第一個就把矛頭指向了漁陽郡的一把手。


    方成要是不好過,下麵的人肯定是要牽連出一大片。


    趙徽這次絕對不隻是殺雞儆猴。


    而是要清理一大片人。


    方成連忙站起來。


    他是趙徽一手提拔上來,兩年前,也隻是上穀郡的郡丞。


    即使成為太守,麵對趙徽的時候,方成心裏壓力還是很大。


    此刻被趙徽問道,他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迴答什麽。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好,哪件事情疏忽了,引起趙徽的不滿,親自帶著兵馬前來漁陽。


    現在趙徽不說事情,直接就讓他交代,他根本不知道要交代什麽。


    “主公,我……”方成猶豫了一下道:“還請主公明示。”


    心中的壓力非常大,但是方成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他所放的那些小錯誤,根本不值得趙徽如此大動幹戈。


    既然不是因為那些小事,那就是漁陽郡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是他身為漁陽郡太守,卻毫不知情。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他確實要給趙徽一個交代,他這個太守太不稱職了。


    趙徽沒有迴答方成,而是喝道:“哪個是兵曹?”


    兵曹從事戴莊,雙腳一軟,沒能站起來,而是直接摔了地上。


    “我……在這。”戴莊扶著椅子站了起來。


    雖然雙腳發軟,但是好歹沒有大小便失禁。


    “拉下去,關進大牢。”趙徽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剛剛才扶著椅子站起來的戴莊,還沒站穩,就聽到趙徽的話,雙腳又是一軟,再一次沒能站住,摔在地上。


    而這一下,他是真的嚇尿了。


    被趙徽的親衛拖出去的時候,地上留下了一灘水漬。


    其他官吏看著這一幕,心中越發的驚恐不安,沒有人站出來為戴莊說話。


    一個個縮著脖子,好像這樣趙徽就會看不到他們。


    方成道:“主公,請問戴兵曹所犯何事?”


    雖然趙徽給他的威壓很大,可是方成知道,他如果以後還想治理好漁陽,還想在漁陽的官場上混,即使他是漁陽太守,這個時候,他也一定要站出來。


    其他人可以當縮頭烏龜,但是他不行。


    今天他要是因為害怕趙徽,而對戴莊的事問都不問一聲,就算他是太守,以後那些主簿郡丞,都不會在對他唯命是從。


    以後他在這下屬下麵前,也都抬不起頭。


    他必須要問清楚,戴莊到底犯了何罪。


    “將作坊主事是誰?”趙徽沒有迴答方成,而是繼續問道。


    對於方成,他心裏很是失望。


    但是現在方成敢站出來質問自己,趙徽也是有點欣慰,至少方成沒有表現得一無是處。


    如果方成現在跟其他人一樣默不作聲。


    就算方成沒有參與於吉的事情,他真的是被人隱瞞不知情。


    趙徽也要考慮,是不是要免掉方成的太守職位。


    一個太守,要是有一點擔當,他又如何能夠治理好一方土地,讓一方百姓過上好生活。


    趙徽不需要一成不變的官吏,他需要有魄力,有膽略,敢做事的人。


    現在被他點到的人,都是責任重大的。


    不管他們有沒有參與,是不是知情,他都應該受到懲罰。


    兵曹從事,主管匪盜,但是漁陽郡內的山賊匪寇,都已經要練成一體了,他卻一直沒能剿滅。


    於吉給兩千鬼兵的甲胄武器,雖然是通過世家之手得到。


    但是世家人想要得到這些甲胄兵器,官府中必定是有人為他們掩護。


    不然這些世家,不可能悶聲不響的,就拿到這麽的武器鎧甲。


    趙徽檢查過鬼兵身上的甲胄,都是一等一的成色。


    絕對不是普通鐵匠,能夠打造出來。


    而且普通鐵匠,也不可能拿到這麽多的鐵礦。


    就算是世家,想要鐵礦,也要經過官府的手。


    趙徽可以懷疑,就算鬼兵身上的甲胄,不是官府手裏的鐵匠打造出來的,但是打造所需的鐵礦,絕對是從官府這裏流出去。


    將作坊的主事,直接負責人,自然將要負最大的責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被趙徽點到的將作坊主事鄭安,失聲大唿,直接跪在地上,額頭砰砰砰的撞著地麵的石板,一下子就變紅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雖然他一個大男人,哭的很少撕心裂肺。


    但是並沒有改變趙徽的決定。


    他也被趙徽的親衛拖下去了。


    隻是他雖然叫的大聲,但是卻沒有像戴莊那樣被嚇尿。


    “州牧!”看著又一個人被拖下去,方成忍不住喊道。


    他不在喊主公。


    “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州牧要殺他們,總該告訴我等,他們到底犯了什麽罪吧。”


    趙徽道:“哼,犯了什麽罪?方成,我讓你來漁陽,是讓你來當太守的,不是讓你來這裏享福。”


    趙徽的聲音,在大廳中迴蕩,除了方成看著趙徽外,其他人沒有一個敢和趙徽對視。


    方成雖然硬著頭皮說了兩句,但是他真的不敢吼趙徽。


    麵對趙徽的斥責,他又閉上了嘴巴。


    趙徽甩手扔出一張紙到方成麵前。


    “你自己看看,你說說你在漁陽這兩年,到底合不合格。”


    方成撿起飄落在地上的紙,臉色青紅相間。


    一張紙很薄,可是此刻他捏著紙張的雙手,卻忍不住在顫抖。


    “主公,我……愧對主公的栽培。”


    方成是真的沒有想到,看起來一片太平的漁陽郡,這兩年竟然在暗中出現了這麽一支實力強大的人馬。


    他想想都覺得害怕。


    好在現在已經被趙徽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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