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早就拜師了,而且一下子拜了三哥。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表麵上是對血刀太歲說的,實際上也是三哥對三位師父的表態。


    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再拜其他人為師。


    當然,像血刀太歲那種死人也不是不可以。


    白胡子老頭要是馬上翹辮子,三哥一定會哭著喊著“師父你怎麽不等我啊”,然後為老頭報仇。


    老頭心中憤怒異常,可表麵上不動聲色。


    “那就等你塵緣了卻,老朽再來。”


    “不過你與老朽有緣,這是上天注定的。”


    老頭不敢犯眾怒,隻能笑著退去。


    東門,爵爺的營地。


    “師父,你不是為了城中出現的修行秘籍而來嗎?怎麽又要收徒?”


    爵爺有點吃味。


    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明明隻有我一個弟子,怎麽突然間移情別戀了?


    老頭撚著胡須笑了笑。


    “乖徒兒,區區修行秘籍哪能跟氣運之子相比?隻要得到氣運之子,就能完成上界的任務,到時候就能舉霞飛升,與天地同壽、日月齊輝,還需要什麽長生不老藥?”


    對於長生不老藥,老頭是不信的,或者不怎麽信。


    他堅信,除了飛升,什麽長生都是虛幻。


    最多也就是多活幾年罷了。


    但是完成上界任務,得到飛升,那就是真正的長生不死,再也沒有壽命限製。


    而一切的關鍵,都是氣運之子。


    爵爺不解,“師父,您怎麽知道他是氣運之子?那血刀幫小太歲之前就是一乞丐,他要是有氣運在身,還能苦成這樣?”


    倒不是爵爺看不起三哥。


    而是他出身名門,血脈高貴,除了師父這種世外高人,其他所有人都是賤民。


    如果這世間真的有氣運之子,那隻能是自己,不可能是其他人。


    更不會是一個差點餓死凍死的乞丐。


    “師父,氣運之子是什麽?”


    如果是以前,老頭肯定會避而不談,或者說時機未到之類的話。


    可今天親眼見到三哥,老頭認定,那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人。


    今後的大事還需要爵爺幫助,自然也就沒必要隱瞞。


    “氣運之子,就是身負大氣運的人,生來就是要做一番大事的,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影響眾生、萬物。”


    “所以,隻要控製了氣運之子,就能通過他影響整個天下,甚至改變未來。”


    “這個人就是氣運之子!”


    爵爺不服氣,“師父,難道我不是嗎?”


    老頭自然知道自己徒弟怎麽想的。


    他笑了笑,“你能一統中土世界嗎?”


    爵爺苦笑,“徒兒做不到!不過,徒兒做不到的事,也不可能有人做到。”


    五百年前,最後一個王朝崩潰、滅亡。


    中土世界分崩離析,龍蛇起陸。


    禮樂、律法、道德等等,所有的秩序都接連消失。


    尤其是北方數百個蠻夷族群南下,中土世界更加混亂。


    各勢力之間的爭鬥、殺伐,與百胡的對抗、屠戮。


    五百年的積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化解的,中土各方勢力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哪怕都知道隻有團結起來才能驅逐韃虜,可就是擰不成一股繩。


    曆史上也有幾次局部的團結起來。


    可是那些勢力北伐一路高歌猛進的時候,家被偷了。


    從那之後,中土世界就像被打斷了脊梁,再也無法對抗北方百胡。


    爵爺自詡英明神武,也不敢做一統中土世界的春秋大夢。


    說得難聽點,如果沒有老頭的支持,爵爺都未必能發展到和正道、魔道平起平坐的高度。


    “但是他能!”


    老頭指了指西邊——那裏正是血刀幫據守的城門。


    “他不但能一統中土世界,還能一統北方百胡,甚至其他一切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的疆土。”


    什麽?


    爵爺震駭。


    他仔仔細細看著師父,仿佛第一次認識。


    一直以來,師父都是高高在上,神秘莫測。


    對外物從來都是不喜不悲。


    數十年來,爵爺還是第一次聽到師父誇獎一個人,而且是這樣無節製的誇讚。


    一統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的一切疆土?


    這怎麽可能!


    自己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師父,他就是個乞丐!”


    老頭“嗯”了一聲,“出身寒微並非恥辱,他能從一介乞丐奮鬥到今日的成就,不恰好證明他是氣運之子嗎?”


    “你見過兩百對三萬,自己毫發無傷,還能追著敵人殺的嗎?”


    “如果他麾下不是兩百,而是兩千呢?那些麻胡人一個都走不掉!”


    “如果他麾下是兩萬,甚至二十萬呢?”


    “他憑借自己的奮鬥,就能達到這種程度,如果得了為師的幫助呢?”


    爵爺陡然色變。


    不過他還是說道:“師父,他這個戰法確實不錯,可一旦被人找到破解之法,也就那樣。”


    老頭笑了笑,“你說,如何破解?”


    爵爺想了想,又想了想。


    最終一臉頹然。


    他看了血刀幫和麻胡戰鬥的全過程。


    如果換成自己指揮麻胡戰士,結果也沒有任何區別。


    無敵!


    無解!


    麻胡所有的戰鬥能力在血刀幫麵前都派不上用場,除了等死,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爵爺很快笑著說道:“師父,如果我學會了他的戰鬥方法,是不是我也能一統天下,成為氣運之子?”


    老頭撚著胡須說道:“可以!隻要你能學會,為師會傾盡一切力量支持你!”


    爵爺心中火熱。


    他並不覺得這種技法有什麽大不了的。


    隻要這個技法外傳,自己就能弄到手。


    如果這個技法不外傳,那血刀幫的勢力永遠隻能三五百人,根本不可能進一步壯大。


    氣運之子,也就是個笑話。


    “師父,掌握這個技法的人除了那乞丐,還有一人,我們可以從他身上入手。”


    老頭神秘一笑,“那你就去做吧,為師等著你的好消息!”


    說完,老頭一甩拂塵。


    “為師需要靜修了。”


    爵爺立刻躬身,“師父,帳篷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老頭卻一臉嫌棄。


    “你這裏太喧鬧,為師需要一個僻靜的地方。”


    “師父稍待幾日,徒兒給您在旁邊的山頭上建個莊園。”


    “何須這般麻煩,為師去城中找一個現成的莊園就是。”


    爵爺剛想阻止,可是轉念一想。


    什麽鬼怪不鬼怪的,遇到師父都是白給。


    城中對普通人來說是禁區絕域,但對師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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