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大致明白了“綠蠱”的用途後,就向外推廣開來。


    首先是各地的土地廟。


    牆壁上、屋簷上,以及周邊的石頭上、木樁上,全都滋生出大量的綠蠱。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曾經,嶽川隻能在古人詩詞中領略的美景,真實的展現在眼前。


    古道崎嶇,草木葳蕤。


    有了綠蠱滋生的靈氣,土地廟周邊更加生機盎然。


    每一寸土壤、每一棵小草都浸潤在濃鬱的靈氣中。


    土地廟也就成了周邊範圍最具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的地帶。


    對各種花鳥蟲魚小動物充滿了吸引力。


    另一邊,嶽川將綠蠱釋放在山中。


    上輩子世界裏有句話,綠水青山才是金山銀山。


    現在,嶽川真切感受到了。


    將綠蠱種滿一座山頭很是漫長。


    綠蠱有千好萬好,就是繁殖速度太慢了。


    老麵神那種,是每分每秒都在繁殖。


    這個不繁殖,那個也在繁殖。


    一個族群中總有一部分在繁衍後代。


    但綠蠱不一樣,吃飽喝足之後才有繁衍的欲望。


    可是這個欲望很低。


    就像大熊貓一樣,三秒鍾的熱情。


    可能上一秒剛生出這個念頭,還沒翻個身,興趣已經沒了。


    可是將一座山頭變成滿眼的蒼翠,好處無可估量。


    一個土木樁容納的綠蠱有限,單位時間內滋生的靈氣也有限。


    而一座山頭,那就恐怖了。


    這就像煙民手裏的煙杆子和工廠的大煙囪一樣。


    根本沒有可比性。


    嶽川隻能拿出原初之蟲,現造!


    沒多久,山神廟周邊的各個山頭也都被一層蒼翠籠罩。


    原本還想在城隍廟推廣一下。


    可城隍廟裏都是鬼物。


    一個個滿身死氣,綠蠱雖然不像“聖光”一樣是它們的天敵克星。


    但生機這東西,讓它們多多少少有點不適應。


    “不對啊!”嶽川喃喃道:“鬼物不是最喜歡偷取活物的陽氣,甚至是吸血麽。”


    “按道理應該抱著綠蠱使勁吸才對啊。”


    “怎麽會不適應呢?”


    嶽川仔細感受了一下,隨即開始“煉蠱”。


    如果是其他巫族,獲得源蠱後肯定是珍若性命。


    不敢隨意煉蠱。


    但嶽川不同。


    手中有綠蠱的源蠱,而且能通過造物之法隨時創造。


    綠蠱對嶽川而言並非唯一。


    某種意義上講,幾近無限。


    經過不斷地嚐試,無數次的失敗,嶽川終於煉製出一種勉強能讓鬼物接受的綠蠱。


    這個綠蠱采集天地靈氣,吞吐日月精華。


    釋放出的生機跟活人差不多,鬼物能直接吸收,補充自身。


    這玩意,就像鬼物的“人造肉”。


    除香火之外,它們又多了一種可以維係生存的能量。


    這一點,對鬼物格外重要。


    一時間。


    所有的城隍廟都種上了這種新煉製的綠蠱。


    城隍廟對鬼物的吸引力除了“編製”,又多了一個——生存。


    更好的生活條件,更高的生活質量。


    雖然一個鬼物用“生”和“活”的字眼很奇怪。


    但是又偏偏說不出什麽。


    看到嶽川皺眉苦思,重樓問道:“叔父,又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嶽川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重樓,三千年前,大地上是什麽模樣?鬼物又是什麽樣的生活狀態?”


    嶽川想到一個細節。


    按照上古神話,原本鬼物和生靈雜居在一起,人鬼並非殊途。


    後土身化輪迴,鬼物才有了單獨的去處。


    重樓說道:“叔父,鬼物原本也是生活在這天地間的。”


    “因為沒有血肉之軀的限製,沒有壽元的禁錮,鬼物曾經非常強大。”


    “隻是後來發生了某種變化,好像是鬼物生存必須的某種事物消失了。”


    “鬼物逐漸勢微之後,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因為實在太久遠了。”


    聽到這話,嶽川陷入深思。


    如果……


    如果在久遠的年代,世上存在一種類似綠蠱的事物,能讓鬼物直接獲取生存所需的資源。


    就像人吃五穀雜糧生存一樣。


    鬼物也能吃一種類似的食物或者能量維生。


    那麽,會有多少生靈願意做鬼?


    血肉苦弱,還不如拋棄身軀,成為鬼物。


    最重要的。


    生靈有成千上萬的種族,而鬼物隻有一種——死鬼!


    以“生”為開端的事物千奇百怪,以“死”為開端的事物隻有鬼物。


    萬物生靈終有一死。


    而“死”對鬼物而言,就是添丁,就是隊伍壯大,就是實力膨脹。


    某種意義上講,那個年代的鬼物也像“天生道體”一樣,是所有生靈共同的追求。


    嶽川忍不住深思。


    如果真存在這種事物,鬼物的優勢就太大了。


    這種事物可以讓鬼物崛起,也可以讓鬼物衰亡。


    就像蠱和巫族一樣。


    有時候,將全族的性命和未來都交托在一樣事物上,太容易出問題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自己人再怎麽嚴防死守,也抵不住敵人的蓄意破壞。


    嶽川想到了蟲族稱霸天下,巫族祖先和其他生靈隻能像螻蟻一樣苟活的時代。


    蟲族擁有火種,其他萬族的祖先就蓄意破壞,偷走甚至毀掉火種。


    鬼物的祖先,估計也跟這個類似。


    陽間不再適宜鬼物生存。


    鬼物隻能憋屈的躲在陰暗處,一點點忘卻自己的曆史。


    當最後一隻老鬼終了,新生的鬼重新接替了它的位置,卻再也接替不了它在鬼物中的地位。


    嶽川開始深思。


    “重樓,你說,我們對這個世界的改變,是好是壞呢?”


    “究竟是積極的改變,還是……觀望一下?”


    一時之間,嶽川也有點迷茫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邁進的步伐有點太快了。


    綠蠱或許是一個好東西。


    但這個好東西背後有沒有什麽風險和隱憂呢?


    就算綠蠱很穩定,沒什麽惡處。


    可是如果它也被敵對勢力摧殘、破壞呢?


    如此一來,仙家會不會也重蹈蟲族、鬼物、巫族等強大種族的覆轍,一夕衰敗?


    嶽川明白,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但是為什麽無論蟲族、鬼物,還是巫族,都明知故犯呢?


    嶽川思來想去,得出一個答案:因為,他們隻有一個雞蛋!


    (連續拔了兩顆牙,五天瘦十斤,狀態越來越差,這兩天更新也力不從心,大家原諒一下)


    古人的資源太少了!


    無論是物質上的資源,還是精神上的資源。


    來到大周世界這麽久,嶽川最大的感受就是,後人對前代的濾鏡太重了。


    總覺得古老就是強大,古老就是美好。


    總覺得後人不如前人,今人不如古人。


    但是切身實地的經曆過之後,嶽川才明白。


    這是一個謬論!


    所謂的“古”不過是時間上的尺度。


    按照宇宙的概念: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


    時間和空間是對等的。


    都是一種概念上的尺度,或者認知上的距離。


    比如說,一個人距離自己十萬八千裏,那麽,這個人就是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的。


    一個人距離自己十萬八千年,那也是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遙遠。


    從前,車馬書信都很慢,一輩子隻能愛一個人。


    但是有了飛機、高鐵之後,天南地北的都能愛。


    有了抖音之後,洋妞也不是不能看。


    誰知道將來會不會發明一種新的工具,可以像乘車、坐船一樣穿梭時光呢?


    嶽川看了一眼重樓。


    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麽。


    如此,再迴頭看“古就是強”、“古就是美”,這大約和“外國的月亮更圓”有一拚。


    頗有點公知的味道。


    上古有什麽強大的呢?


    他們不過是出生在了一個優渥的環境,有充裕的資源。


    如果後人處在同樣的環境,擁有同樣的資源,定然比他們發展得更好,更強大。


    嶽川,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有穿越者,都是例子!


    任何一個穿越者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但古人不知道。


    從上古蟲族到上古鬼物,再到上古巫族,他們手中的“雞蛋”都屈指可數。


    甚至就是“唯一”。


    無論放在哪,都是同一個籃子。


    對他們而言,這個“唯一”已經足夠逆天改命、蛻變,甚至躍遷。


    他們沒有其他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梭哈。


    嶽川再迴頭思考起自己的“雞蛋”。


    穿越者福利,就是自己最大的“資源”。


    天文地理、經史子集、風水異術、民間故事、人生百態等等……


    雖然自己每一樣都沒有深入研究,但這種廣泛的涉獵,給自己帶來無與倫比的視野、格局、心胸。


    放在上輩子世界裏,自己可能隻是一個泯然於眾的普通人。


    可是到了這種“萬古如長夜”的時代,自己渾身都是閃光點。


    隻要觀察角度得當,每一束光都能亮瞎人眼。


    這些光照在某些物體上,還能折射出絢麗的光譜。


    不同的光譜交織在一起,又衍生出新的光輝。


    嶽川明白。


    自己最大的資源,就是上輩子經曆給自己的饋贈。


    從科學、曆史、影視作品等,自己“見過”太多太多的文明崛起和消亡。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最終,嶽川放棄了將綠蠱撒遍整個世界的念頭。


    哪怕這種做法收益極大。


    但背後的風險同樣很高。


    嶽川不敢賭。


    或者說,還沒有到飲鴆止渴、鋌而走險的地步。


    靜下心來。


    嶽川仰頭向上眺望。


    目光穿越雲霧,穿越星空,穿越萬千交錯的光輝。


    仿佛抵達了不可觸及的彼岸。


    嶽川又低下頭。


    觀照萬象之下,嶽川眼前的世界迅速改變。


    在不可視、不可聽、不可想象的尺度之下,似乎還有更深層次的黑暗。


    嶽川想到了重樓的話。


    我從那裏走過,


    帶起了一道風。


    那風飄向不知名的尺度,卷起一粒塵埃。


    那塵埃飄來蕩去,最終落在我曾經走過的地方。


    它拚盡一切來尋我,


    隻是,我早已不在那裏。


    而且我隻是隨隨便便走過那裏。


    這不是什麽悲傷文學。


    而是不同維度世界的真實寫照。


    也許,隨隨便便一道風,就令一個低維尺度世界的生靈“憑風好借力,送我上青雲”。


    甚至成為其畢生感激的對象,以及追求的目標。


    然而,對於高維世界的生靈而言。


    “步數”隻是一個顯擺的數據。


    也許這個高維世界的生靈非常平凡、非常普通。


    甚至都不能生活自理。


    可即便如此,他隨隨便便一個舉動,依舊能改變另一個生命的命運。


    透過十萬八千裏的空間、時間濾鏡,這些高維世界的平常人就成了“上古”、“遠古”、“太古”。


    嶽川低頭沉思。


    低維尺度的世界受到高維尺度世界的影響如此之大。


    那麽,高維尺度世界有沒有受到低維尺度世界的影響?


    靈光一閃。


    他想到了。


    低維尺度的世界顯然是可以影響到高維世界的!


    上輩子世界裏,科學家研究所。


    地球上原本沒有氧氣,直到出現一種藻類菌,它們可以分解二氧化碳或者其他氣體,產生氧氣。


    於是地球上有了大量的氧氣。


    而氧氣對很多生靈而言,是劇毒。


    氧氣的出現,令地麵溫度開始提升,生存環境劇烈變化。


    這就使得地球上生命大規模滅絕。


    反過來,當厭氧生命滅絕後,地球上又出現了新的,依靠氧氣生存的生命。


    如果這個藻類菌是一種蠱,是從低維尺度中飄過來的。


    那是不是改變了整個世界?


    又一個時代。


    地球上的植物進化出了擁有“木質”的植物。


    但問題是,地球上還沒可以分解木頭的生命。


    於是樹木大量生長、大量死亡,而木材就這樣堆積起來,逐漸鋪麵地麵,層層堆疊。


    這又是一場生命的浩劫,無數生靈因此改變命運。


    據說,地球上的煤礦,大部分是這一時期積攢的巨量木材轉化的。


    而且,木材的主要成分是碳。


    地表堆積了海量的材料,空氣中的碳元素都被固定下來了。


    溫度驟然降低,進入冰河時代。


    天地間的生靈遭老罪了。


    直到能夠分解木質的蠱誕生,飽受壓迫的生命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生長、消亡的循環鏈條終於形成。


    生態環境也逐漸變得穩定起來。


    即便有小範圍的波動和變化,也不至於對生靈引發浩劫。


    嶽川暗道:上古時代,動輒萬年甚至億年。


    一個時代的災難,凝成一句話,甚至幾個字警示後人。


    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


    也是嶽川最大的依仗。


    但上古時代動輒億萬年的根本原因,還是那個時代認知水平較低。


    生命數量不多,活動範圍不大。


    能夠觸碰到源蠱的概率基本忽略。


    無論產生氧氣的蠱,還是產生木質的蠱,又或者分解木質的蠱,實際上都是自然選擇,自然推動。


    但是後來,“五蟲”誕生。


    蠱可以被選擇、被培養、被改造。


    世界的改變開始劇烈、頻繁。


    不再是動輒億年。


    而是千年、萬年。


    到了嶽川這裏,可能更短。


    生命的衍化,並不需要億萬年。


    對嶽川來說就是彈指一瞬。


    從狼馴化成狗也不需要五千年。


    有可能就是一塊蛋黃派。


    同樣的道理。


    如果嶽川要開啟“綠蠱紀元”,令世界徹底改變,也就是短短三五年的時間。


    根本不需要像上古那樣數以千萬計,甚至上億年。


    因為嶽川已經整合了這個世界所有生靈。


    不存在分歧對立,不存在陽奉陰違。


    嶽川的意誌可以像銀河之水,瀑落九天,迅速貫徹到每一處細微。


    嶽川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我已經是世界的主宰!”


    “我的一念,可以滅萬族,我的一念,也同樣可以生萬物!”


    正在與小狐狸攀談的重樓驀然迴首。


    遠遠看著池塘邊的身影。


    “叔父……又變強了!”


    胡三、胡四也跟著看了過去。


    “師父不是一直都很強嗎?”


    “是啊,師父永遠都那麽強。”


    重樓自討沒趣。


    對於螻蟻來說,大樹和大山都是龐然巨物,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重樓很是驚訝。


    實力到了自己和叔父這種程度,根本不是修行就能提升的。


    “大圓滿”既是一種追求,也是一種禁錮。


    想要更進一步,千難萬難。


    便如重樓自己,出生時這麽強大,現在還是這麽強大。


    生而強大似乎是一種祝福,但很多時候,這又是一種詛咒。


    他渴望戰鬥!


    渴望與強者的碰撞!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打破“大圓滿”。


    隻可惜,對手難求!


    契合自己的對手更是難求。


    感受到嶽川身上持續增長的力量,重樓目光熾烈,眼神渴望。


    “原來,叔父才是我真正追尋的目標!”


    “原來,契機一直在我身邊!”


    池塘邊,嶽川結束了悟道。


    他眼睛中多了一份不一樣的光芒。


    那光芒澄澈、純粹,宛如星河倒影。


    “叔父,您變得不一樣了!”


    嶽川側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我一直是我,隻是你心中的我不一樣了。”


    重樓猛然一震,若有所思。


    他躬身向嶽川拜下,滿臉恭敬。


    嶽川說這話並非裝逼,而是真實感悟。


    智慧生命從一出生就在探索自己生存的環境。


    家鄉?


    地域?


    天地?


    自然?


    天道?


    總之,很多!


    與此同時,環境也一直在觀察自己內部的生靈。


    雙方就像母親和腹中的胎兒一樣。


    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都是彼此最親近的存在。


    卻相隔兩個世界,遲遲無法見麵。


    嶽川現在有點雙重分身。


    他既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又不是這個世界的本體。


    但嶽川又承擔了“孩子”和“母親”的職責。


    母親的溫柔的。


    但母愛是冷酷的。


    如果胎盤檢測到胎兒存在缺陷,會主動停止對胎兒的供養。


    自然是溫情的。


    但天道是冷酷的。


    天道無情!


    造氧藻菌、木質菌等,對單一種族的生靈而言,是災難。


    但對天地自然來說,不過是優勝劣汰。


    無論什麽種族,都是此方天地的生靈。


    老大是孩子,老二也是孩子。


    無論誰當家做主,對父母而言都沒太大的區別。


    區別的隻是孩子自身。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對天地而言,人隻是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個體。


    哪怕這個個體占據了整個子宮,享受了所有的母愛。


    但,與人同等待遇的生靈不知凡幾。


    人族並非第一,也不是唯一。


    可悲的是,包括人族在內的諸多種族,都始終窩在這個子宮中打轉。


    為了自己的誕生之地爭鬥不休,破壞不斷。


    不但影響了自身,更影響了母體。


    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新一輪重啟。


    也正是明白了“天道無情”,嶽川才更理解了“天生萬物以養人”的緣由。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世間的生靈越多,供養生靈的事物越多,才會越安全。


    之前,世界隻能憑借自己的能力,生長孕育。


    但是現在,嶽川可以從大千世界尋找、搬運,甚至造物。


    與世界相比,嶽川還很渺小。


    無論時間尺度、空間尺度,又或者其他尺度。


    但嶽川比世界更了解人族。


    更了解人族的需求和未來。


    世界需要成千上萬次試錯的問題,嶽川直接知道答案,而且還能加以優化。


    或許正是因此,世界認可了嶽川。


    這種認可有好有壞。


    嶽川獲得了更高的權限,等同手持“尚方寶劍”。


    在此方世界內就是全知、全能的。


    壞處是,沒好處了。


    之前嶽川隨隨便便弄點什麽,都能天降功德。


    隨隨便便幾萬,幾十萬,甚至百萬。


    現在很久很久了。


    嶽川打撈了那麽多巨人屍骸,也沒得到功德獎勵。


    現在一樣,未來也差不多。


    從股民幹成股東。


    心酸啊。


    這時候,重樓說道:“叔父,這種綠蠱,可以給我一些嗎?”


    嶽川隨手招來一根土木樁,裏麵住滿了綠蠱。


    “拿去拿去,別跟叔父客氣。”


    不過最後,嶽川還是叮囑道:“此物雖好,但不能過分依賴,更不能將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其上。”


    重樓不斷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來了。


    “咦,對了,你要這個幹什麽?你們應該用不上吧?”


    巫族豢養的都是肉食蠱。


    跟綠蠱這種吸納天地靈氣的有本質差別。


    至於煉蠱就更不可能了。


    想要什麽蠱,直接說,自己煉好就是。


    重樓珍重的接過土木樁。


    “叔父,魔界環境惡劣,我們從故土帶去的重樓草、紫萱花生長艱難。”


    “我希望能改善一下那邊的環境,讓它們能生長得更好。”


    “它們畢竟是三千年前從故土帶過去的。”


    “是我們對三千年前,最後的念想了。”


    聽到這話,嶽川心中一動。


    自己不能在大周世界玩梭哈,把所有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


    但其他世界沒關係。


    那些世界成了,自己收益。


    那些世界出問題,自己也不會受到什麽實質性損害。


    三千世界,說白了不就是自己的三千個“雞蛋”麽。


    “一個哪行,來來來,叔父給你多弄點!”


    “拿著拿著,這些都拿著!”


    “不要客氣,還有還有!”


    “不夠還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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