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錢?他們這麽黑……良心?隻勒索十萬錢薑錢?”


    “墨家果然是一群泥腿子,沒見識,才勒索十萬錢。”


    “這還是看不起誰呢?我兒子才值十萬薑錢?”


    “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十萬錢,對普通老百姓來說,確實不少。


    很可能是他們一輩子都奮鬥不到的財富。


    但對這些有封地甚至封國的公侯貴族來說,十萬錢小意思了。


    平常巧立名目隨便征個稅都不止這麽多。


    更何況,被俘虜的子嗣是天宮弟子。


    那可是受到天神肯定,悉心培養的修行人才。


    這對家族而言,就是無價之寶。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贖迴來。


    “給!”


    “給他們!”


    “一定要讓我兒平安歸來!”


    可是很快,貴族們手下的管事就支支吾吾。


    “家主,咱們沒錢了。”


    “君上,國庫空虛了。”


    “老爺,咱還欠著債呢。”


    一句話將那些公侯貴族從狂妄中拉迴現實。


    沒錯,之前為了囤積糧食,從流民手中迴收了大量的糧食。


    後麵為了掌控市場,又購買了一些沒實力的小糧商。


    前段時間墨家四處起事,又買了一批虧本處理的糧倉。


    整個過程中,幾乎是砸鍋賣鐵。


    家裏的錢全都用掉了。


    家裏值錢的東西基本都抵押了。


    就算某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被自己偷偷抵押了。


    現在實在是一個錢都擠不出來了。


    “要不,削減宮中吃喝用度?後宮嬪妃都去織布?”


    “要不,先停一下大臣們的俸祿?”


    “今年的軍餉還能挪多少?”


    這些公侯貴族差不多山窮水盡,為了搞錢,差點瘋狂。


    還好手下的人理智尚存,將危機掐滅在搖籃中。


    “君上,不如再借點吧。”


    沒辦法,隻能再去找高利貸借款。


    隻可惜,上次笑臉相迎的高利貸,這次全都冷著臉。


    “常言道,好借好還,再借不難,舊款沒還,怎麽給你放新款子呢?”


    “你也沒有什麽抵押物了,難不成當褲子?”


    “高利貸也沒有餘錢啊!”


    沒借到錢的公侯貴族瞬間大怒,感覺自己被小瞧了。


    “混賬,不過是一些臭錢,本侯還能欠你的不成?”


    “侯爺,您現在不就欠著我們的錢嗎?”


    “放肆!信不信本侯立刻頒布法令,禁止高利貸?”


    “侯爺這是打算明搶?”


    “哼!本侯借你錢,是你給臉,別不知好歹。”


    高利貸依舊冷笑。


    “侯爺,咱們做生意講規矩。不過這個規矩是保護你們的,不是保護我們的,侯爺可明白?”


    侯爺當然不明白。


    他懶得跟這些高利貸廢話。


    有道是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高利貸也是賤業,找個理由殺了就是。


    羅織罪名,根本不用侯爺親自動腦子,下麵的人自然會辦。


    然而,高利貸嗬嗬一笑。


    “侯爺,要不,您試試看?”


    鏘!


    長劍出鞘。


    侯爺也不廢話,一劍砍過去。


    殺人,對這些身居高位、手掌大權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噗!


    一劍命中。


    然而,手上傳來的並不是劍鋒入肉的觸感。


    還沒來得及觀察,卻發現高利貸的人身上煙霧彌漫,光芒扭曲。


    伴隨著“噗”的一聲,竟然變成一個木樁。


    “該死!使用邪門法術的肮髒玩意,正好用這個理由抄滅他們!”


    想到自己可以賴掉千百萬薑圓。


    侯爺頓時心中快慰。


    可是轉念一想,這個狗東西竟然信不過自己,找了一個替身法術跟自己交談。


    難怪他們每次都約在昏暗的地下室交談、見麵。


    原來一直都信不過自己。


    “該死!該死!混賬東西!”


    可是這時候,“滋滋”一道血泉從樹皮的傷口中噴出,正好射了侯爺一臉。


    “啊!什麽東西!”


    侯爺丟掉佩劍,雙手摸臉。


    旁邊的護衛也連忙上前。


    又是用帕子擦,又是用水袋衝刷。


    “侯爺,洗幹淨了。”


    “侯爺,您沒事吧?”


    侯爺怒哼了一聲,“把燈點上,這裏太黑了。”


    幾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


    “還不快去!磨蹭什麽?”


    護衛硬著頭皮說道:“侯爺,剛才咱們幾個就把您從地下室拖出來了。”


    “對,咱們現在在外麵。”


    “侯爺,日頭還毒著呐。”


    站在大太陽底下看不見,還要點燈。


    幾個人瞬間明白了什麽。


    一個人壯著膽子在侯爺麵前揮了揮手。


    然而,侯爺毫無反應。


    “侯爺,咱們去看郎中吧。”


    侯爺也明白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他能感受到陽光的照射,能感受到寒風撲麵。


    試著將雙手放在眼前。


    然而,什麽都看不見。


    “快!快帶本侯去醫館!”


    “還有,把這個藏汙納垢的地方燒了,燒了!”


    “傳本侯命令,通緝那兩個謀害本侯的家夥!”


    侯爺不是瞎了,而是有眼無珠。


    郎中來的時候,翻著侯爺的眼皮。


    卻發現,眼眶裏什麽都沒有。


    空空如也。


    郎中不解,“侯爺這傷口早就愈合了,怎麽可能是半個時辰前的新傷,這不可能!”


    幾個護衛全都拍著胸口賭咒,“我們是親眼所見!”


    “對,侯爺就是在我們麵前受傷的。”


    “郎中,你到底行不行?”


    床上的侯爺也憤怒至極,“庸醫!庸醫!推出去,斬了!”


    幾個護衛剛要動手,郎中卻一擺手。


    “慢!侯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侯夫人哭得梨花帶雨。


    自己的孩子還年幼,侯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孤兒寡母的可怎麽過啊。


    聽到郎中的話,侯夫人說道:“你們先退下,我聽他有什麽話要說。”


    護衛們不敢忤逆侯夫人,立刻退迴去。


    郎中與侯夫人來到屏風後。


    “夫人,老朽行醫六十年,從三歲就跟著太爺爺辨識草藥,這一輩子都在行醫。”


    “老朽不敢自誇,可咱們國中,八成以上的人吃過老朽家的藥,一半以上的人向老朽問診。”


    “因老朽父祖活命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說著,郎中跪倒下去,“夫人,老朽並非自誇,而是想以祖祖輩輩的聲譽起誓,老朽沒看錯!”


    “侯爺眼中的傷,是陳年舊傷,早就愈合,根本不是新傷。”


    侯夫人看了看郎中,又看了看屏風外。


    一時間不知道該信誰。


    “侯爺早上還好好地,這怎麽可能呢。”


    郎中驀地抬頭,幽幽說道:“夫人,病床上那個,真的是侯爺嗎?”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侯夫人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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