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巫蠱之事是蠻夷土著掌握的力量,這種力量很特殊,而且都是在他們部族中傳承,我們也隻是知其名,不知其詳。”


    “根據他們所說,巫蠱之術起源於九黎部落,是蚩尤掌握的力量。”


    “巫蠱之術有三種,一是物蠱,可以是一塊石頭,也可以是一塊木頭,又或者其他器具,通過特殊的方法將其製成蠱,如此一來,蠱主人受到的諸多傷害,都會轉移到蠱上。”


    “上古秘聞中記載,九黎部落的戰士悍不畏死,刀槍不入,就是這個原因。”


    聽到這話,嶽川心中一動。


    上輩子的世界裏也有類似的記載,不過是反著的。


    比如——紮小人。


    原版的巫蠱之術是讓物體幫人承受致命傷害,後人卻反過來,讓人承受物體遭到的傷害。


    傳說中,針紮小人,被咒的人也會在相應的位置生出相應的感覺,大多是疼痛,甚至痛不欲生。


    如果把小人胳膊掰斷,甚至脖子掰斷,被咒的人也會橫死。


    呃……


    嶽川不知道怎麽評價。


    如果蚩尤大神知道後世子孫這麽糟蹋自己的絕學,恐怕要氣死。


    子申沒有察覺嶽川的表情變化,而是繼續講解。


    “第二種是蟲蠱,蠻族祭司有特殊的方法,把各種毒蟲煉製成蠱,不同的蠱效果也不同。有強身的蠱,可以放進人體,吃掉人身體中的病、害、瘴、汙、垢五毒,調理人體心、肝、脾、肺、腎五髒,還有療傷、治病的蠱。”


    “上古秘聞的記載中,蚩尤大神與他那八十一個兄弟,全都銅筋鐵骨、刀槍不入,就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強化到極致,體內蠱蟲時時刻刻護佑著他們,治愈著他們。”


    嶽川再次無言以對。


    上輩子的世界裏,蠱強身、救人的很少聽說,但害人的花樣一個比一個多。


    想想也對。


    拿手術刀的醫生和拿殺豬刀的屠夫,本質上沒什麽區別。


    隻是一個手藝精湛,一個手藝粗糙。


    一個管開還管關。


    一個管殺不管埋。


    屠夫想成為醫生很難,但醫生學藝不精,隨時化身屠夫。


    調理五毒、五髒,需要精確的配比,精妙的操控。


    往好了操作很難,但是往壞了操作,很簡單。


    “至於第三個,是命蠱!不過蠻族部落的祭祀說,這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蠱,他們也是隻聽過命蠱的傳說,沒見過命蠱的模樣,也不知道命蠱的功效。”


    嶽川問道:“你們對巫蠱的態度是什麽?”


    子申想了想,“敬而遠之。隻是後宮中的嬪妃都在暗地裏花費重金結好蠱師,尋求強身駐顏之術,或者借蠱惑之力誘惑父王。這種事屢禁不止,最終不了了之。蠻族也是憑著這層關係,始終在國內占據了一席之地。”


    嶽川點了點頭,發動話術,搜索腦海中的資料。


    蠱字演變曆史


    巫蠱是古代信仰民俗,就是用以加害仇敵的巫術。


    這種神秘的力量起源於遠古,包括詛咒、射偶人和毒蠱等。


    詛咒在原始社會已很盛行,古人認為以言語詛咒能使仇敵個人或敵國受到禍害。


    這一點深入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


    比如民間罵人,都是圍繞祖宗、親眷、子孫進行。


    按道理說,罵人不疼不癢,但是被罵的人為什麽就很憤怒,甚至會上升到仇恨的程度?


    隻能說,這些汙言穢語有特殊的力量。


    咒罵,其中有一個咒字,指的就是詛咒。


    汙言穢語中對親人子孫的咒,有可能會影響到現實,所以被罵的人才會憤怒甚至仇恨。


    這種習俗不僅華夏有,其他民族也一樣。


    這足以說明詛咒的存在。


    《漢書·王嘉傳》有一句話最能說明這個現象:千人所指,無病而死。


    一個人的咒罵或許不疼不癢,但成千上萬人,甚至數十萬人,就量變形成質變了。


    網暴,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修行之人講究“不造口業”,說髒話罵人、詛咒人,都是在造業。


    普通人罵一句,可能不疼不癢,但修行之人有特殊力量,雖然不至於言出法隨,但也會冥冥中影響他人。


    民間傳說中,某些特殊的節日不能說某些話,某些特殊的地點不能說某些話,也都是“不造口業”。


    說了不吉利的話,要連忙說“烏鴉嘴呸呸呸”,大概就是最原始的“撤迴消息”。


    摔碎了碗要說“歲歲平安”,差不多就是錯發了某個小黃圖又超過兩分鍾,無法撤迴,隻能多發幾個圖片,趕緊把小黃圖頂上去,防止別人看到。


    古人講究避尊者諱,皇帝叫什麽名字,全國人都得改名。


    比如觀世音菩薩,因為李世民,就被改成觀音菩薩。


    避諱這件事上,神仙也不能例外。


    唐朝的鯉魚不叫鯉魚,而叫赤鯶(huàn)公。


    唐朝律法規定:捕獲鯉魚後應當立即釋放,不得食用。違者,杖六十。


    究其原因,就是鯉為“李”也。


    說到赤鯶公,就不得不說孔子。


    夫子十九歲生了個兒子,當時夫子是管理倉庫的委吏,得到魯昭公賞識。


    於是昭公派人在泗河裏撈了一條紅色的大鯉魚,送給孔子以示祝賀。


    孔子以國君親自賜物為莫大的榮幸,因此給自己的兒子取名為鯉,字伯魚。


    所以現在曲阜、泗水人都一直把鯉魚叫做紅魚而不叫鯉魚,這就是最早有顏色鯉魚的記載。


    後來逐漸演變成了錦鯉,成了吉祥、好運的象征。


    民間年畫也都有抱著大紅鯉魚的孩童。


    類似的還有明朝老朱家與“豬”。


    隻是豬就沒資格上年畫了,也沒有小娃娃抱豬的年畫。


    華夏的諸多曆史、政治、民俗都在極力避諱巫蠱,但這恰恰說明了巫蠱的存在。


    不但存在,而且影響深遠,涉及到平民百姓日常生活的方方麵麵。


    對於巫蠱老百姓都是驚恐的。


    上輩子的世界裏,一直到20世紀,很多鄉村中還有“蠱婆”的傳說。


    某個小姑娘長得漂亮,臉紅撲撲的,就會被說成養蠱吸人精氣的蠱婆,誰家漢子遭了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小姑娘。


    一個麻袋套了亂棍打死,或者沉塘。


    某個婦人鼓搗醃鹹菜的瓶瓶罐罐,一不小心就被當成養蠱。


    一把火連人帶房子燒掉,燒得渣渣都不剩。


    民間對蠱婆的忌憚,就像西方中世紀處決女巫一樣。


    這其中不可避免有很多誣告、陷害,但更多的還是人們骨子裏對巫蠱的恐懼。


    嶽川拿出龜甲、金錢開始起卦,隨即掐指占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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