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予恩被看得有點尷尬,舔了舔上顎,頭也不迴的迴自己寢室。 其他三隊友包括霍衍都是安靜的各迴各的寢室。 第二天,常予恩在霍衍桌上放了瓶酸奶,奶蓋還被貼心的擰開了。 上一次他就這樣,霍衍碰他,他不舒服,甩開後霍衍果不其然的生氣了。 他就開了瓶酸奶。 還是拿的公家給他們當零食吃的酸奶。 就把人給哄好了。 這一次也是,他戳戳霍衍的肩膀,嗓音幹澀:“你喝不喝?” 然而這一次,霍衍僅僅是看了一眼,然後把電競椅轉向了另一邊。 訓練室裏還有其他人,常予恩難堪異常,不知道自己怎麽走迴座位上的。 他也好難過。 難過的不是霍衍沒有接受他的酸奶。 而是難過他的態度。 他不是自己隨便開一瓶酸奶就可以哄好的人了。 但是他他媽的。 他自己還煩呢。第39章 事情有點超乎大家的預料。 常予恩和霍衍鬧了兩天別扭還沒鬧完。 不過幸好沒有影響比賽,又一場2:0拿下常規賽,大家發現賽場上的兩人依然配合無間,但這依舊令教練很擔心。 沒比賽的一天,大家都在訓練。 海陽把常予恩叫到走廊,開門見山:“你跟霍衍怎麽迴事?” 常予恩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想說話。 海陽不管他倆鬧什麽矛盾,反正這事得立馬解決,他覺得常予恩理虧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先把他叫出來,“霍衍這孩子大氣,你稍微低下頭他肯定原諒,這不就沒事了嗎?” 常予恩語氣陰陽怪氣:“教練,您這就說錯了,我道歉了,別人沒原諒呢。” 除了陰陽怪氣,還有些許委屈。 他把頭偏向一方,像孤傲的小天鵝:“而且這件事最初是誰錯還不一定。” 他都說了不要搭不要碰,他非不聽,還生氣。 賴他嗎賴他嗎? 海陽心裏有了主意,看來是霍衍平時小事讓著常予恩,大事上一點都不妥協,“行,我知道了,你迴去吧。” 當天下午,五個首發在飯廳裏吃飯。 文誌狗牙楊洲三人瞅見常予恩和霍衍分開坐,他們三也分開坐。 嘿,一下就看不出誰不合群了。 海陽端著茶水杯走過來,跟教導主任一樣,在走廊裏逮到年級刺頭就想邀請他進辦公室喝口茶。 “來來,霍衍。”他招手,“找你有點事。” 霍衍慢條斯理的放下自己的筷子,跟上去。 常予恩偷偷覷了他一眼,幸災樂禍的哼了聲。 海陽把霍衍叫到沒人的走廊,“小霍啊,既然予恩都給你低頭了,你就順著階梯下來就行了。收斂一下你的大少爺脾氣。” 海陽有一方麵沒判斷錯,霍衍雖盡力低調平和的想融入大家,但有些少爺脾性刻進骨子裏改也改不掉。 但有一方麵他還是判斷錯了。 霍衍炸開,“我在他麵前卑微成奴隸了還少爺脾氣!” 海陽沒想到霍衍比常予恩還不服氣,他不禁好奇:“你倆到底怎麽了?” 霍衍也是一臉拒不開口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放心教練,我保證我們不會因為這個影響比賽。” 這倒是事實,海陽瞅著他倆就算比賽不開語音也能想到對方在幹嘛。 行,那他今天就做迴開明家長,不管了,任倆小孩自己調解去。 “行,這是你答應我的,要沒做到我連你倆一起收拾。” 常予恩知道霍衍被罵了就等著看好戲,沒過多久。 霍衍迴來了,臉色看不出喜怒,倒是和自己的眼神對上了,他很少用這種正經神情看自己,倒是讓常予恩忘記了,霍衍是靠拽逼和冷淡的性格被大家熟知的。 他頭往旁邊偏,重重的哼了聲,生怕霍衍聽不見他的奚落,實際耳朵豎著聽對方會有什麽反應。 霍衍沒什麽反應,淡定的走過來,淡定的走過來吃飯,一點不為外物所動。 常予恩:我又忘了,他裝逼也有一手的。 平時不鬧矛盾不明顯,一鬧矛盾發現隊裏關係也有親疏遠近。 他除了霍衍外,平時和狗牙最熟,其次是文誌,最後是楊洲。 狗牙看上去最喜歡楊洲,也有可能楊洲是唯一懟不贏他的人。 文誌和誰都是雙線粗箭頭,唯一一碗水端平的人。 楊洲最喜歡的是偶像文誌,其次熟一點的是狗牙,然後是霍衍,最後是自己。其實他和霍衍也不熟,就是比起自己來說,要跟霍衍熟一點。 霍衍嘛,在鬧掰之前隻和自己玩,和其他所有人都是關係平平。 結果鬧掰之後……好家夥,和誰都聊得到一起。 不愧是:雖然爺是拽逼但爺依然是人見人愛的大少爺。 嘖。 但這次的事,他低過一次頭已經是極限了,別再想他低第二次。 在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或者霍衍低頭之前,就先這麽耗著吧。 哼。 周二早上八點,沒比賽,常予恩被自己渴醒了。 他起床,發現客廳裏的小冰箱裏沒礦泉水了,這個時間點,其他隊友也還在熟睡。 要往常他就叫霍衍了。 現在! 他自己下樓拿去吧。 他氣唿唿的下樓,在一樓儲物室裏拿了四瓶礦泉水,這些都是俱樂部準備給他們平時喝的。 正要上樓時,看見穿著睡衣的楊洲扶著牆下來,暈暈乎乎的腿使不上力。 他直接把手裏的四瓶礦泉水扔地上,連跨兩步階梯上去扶著楊洲。 “你怎麽了?看上去身體不好?” 楊洲聽清是誰的聲音,瑟縮了下:“我沒……” 常予恩直接上手摸著他的額頭,“都發燒了還叫沒事?” 他也不管楊洲說什麽,強勢的讓人靠自己身上,扶著人下樓。他讓楊洲坐在飯廳的椅子上,自己去儲物室的櫃子裏翻退燒藥。 俱樂部這些細節做得很齊全,感冒藥,退燒藥,西瓜霜,腸炎寧,應有盡有,但稍微嚴重一點的病就要立即送醫院了。 他不僅找出了藥,還細心的找出燒水壺。 這燒水壺燒開水的速度比飲水機快多了,接著又從廚房裏拿出大盆和小碗,打開冰箱往大盆裏裝冰塊,在小碗裏裝剛燒開的開水。 小碗很燙,忘記拿抹布了。 他又噠噠噠跑得飛快,從廚房裏拿出一塊最幹淨的洗碗巾,洗碗巾托著小碗,放到滿是冰塊的大盆裏。 楊洲像隻流浪的小土狗,又喪又可憐還有點可愛,他憨憨的,視線緊隨著常予恩的身影轉來轉去。 到最後,常予恩終於弄出一杯可以喝的溫開水。 他把碗擱在楊洲麵前,指著藥:“吃吧。” 楊洲愣愣的,小土狗一般可憐又可愛的眼睛緊盯著常予恩。 “吃啊。”常予恩繼續勸他:“吃了睡一覺,下午沒有效就得去醫院。” “哦。”他才終於反應過來,一杯水和藥下肚,跟有心理作用似的,他沒剛剛那麽暈了,發白的唇色也稍微紅潤了點。 他低聲呐呐:“謝謝你。” “不客氣。”常予恩把大盆和小碗放迴原處,迴來扶著楊洲:“現在迴寢室睡一覺悶下汗?” “好。”他答得乖乖的。 扶著人的檔口常予恩就感覺不對勁了。到了楊洲的寢室門口一看,果然,在憋著氣的哭呢。 常予恩無言,他能理解一個人在需要關心時,真的來人關心是什麽感覺,不是快樂,而是想哭。 “我能抱抱你嗎?”楊洲問。 常予恩挑眉,好家夥,難道今天這一役,他可以和這位隊友來一段裏程碑式的友誼進展? “當然可以啊。”他溫和的笑。 楊洲比常予恩矮,也瘦,他整個人埋在常予恩肩裏,哭得哽咽:“你被所有人喜歡,是因為你值得。” “謝謝你,你真的很好。” “還有對不起,我以前不該帶有偏見看你。” 也或許不是偏見,是我忍不住怕。楊洲在心裏默默說這句話,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