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鈺忍著強烈的暈眩嘔吐感醒來,此時她身上一點力氣沒有,手腳重的像鐵塊,睜開眼看到自己正靠坐在一棵鬆樹邊。


    “伊娃,怎麽傳送這麽難受啊?”江心鈺忍下嘔吐感,在心中問道。


    腦海中傳來伊娃的聲音:“咳,太久沒有施展傳送術了,有點生疏,下次就好了。”


    江心鈺順了幾口氣,開始打量四周,這裏是一片樹林,腳邊放著一個竹筐和一把砍柴刀。看了看身上,深藍色的粗布衣裳,黑色的布鞋,完全就是電視中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衣服。不自覺地模了模右臉頰,雖有些粗糙卻是光滑的,又看向右手,手掌和手指上雖然都有繭,卻是正常靈活的,江心鈺忍不住笑出聲來,真好,這一世她是健全的。


    江心鈺靠著小樹坐了下來,在腦海中重新理一遍這一世的人生。


    據伊娃給的前世資料,這一世的她名叫蔣愛紅,祖上三代貧農,在這個年代屬於根正苗紅的革命階級。蔣愛紅的父親在她六歲的時候因肝病去世了,母親一個人帶大她和弟弟,日子過得很苦,好在村裏民風純樸,大夥看她們過得艱難,能幫就幫一把,靠著大夥的幫助,蔣家的日子也就這麽過了下來。


    蔣愛紅初中畢業後,就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公社社員,說是社員,其實還是農民,幹農活、計工分、領口糧,過著和周圍群眾一樣的生活。


    蔣愛紅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她的要求不高,隻要能讓母親和弟弟吃飽就可以了。之前家裏隻有母親一個勞動力,工分少,分的口糧就少,她們一直省著吃,多加水,少放米,往往過個兩小時就肚內空空了。現在蔣愛紅進了公社,有了工分,就多了一份口糧,家裏終於能吃飽了,她很滿足。


    1969年,蔣愛紅十七歲時,國家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幾個月後,公社接收了一批知識青年,為了讓知識青年更好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公社將這批知識青年分派到各個村子去,其中就有蔣愛紅所在的村子。


    知識青年剛到村子時,說話行事總帶著股傲氣,村裏人不太喜歡他們,就常給他們一點小教訓,比如說,讓他們負責最髒最臭的掏糞挑糞,口糧經常晚發給他們,時常讓他們加班整理穀場稻杆等。


    工作的勞累和生活的不如意,讓知青們深刻地感受到了下鄉的艱難。


    一年又一年,知青們身上的尖銳被磨平,迴城的希望日漸渺茫,為了生活地好一些,也為了成家的現實需要,許多知青選擇與當地根正苗紅的農村青年結婚,蔣愛紅就嫁給了村裏的一位知青,趙建國。


    兩人的婚後生活也算和美,一年後,有了女兒欣欣。


    1977年,國家恢複高考,知青們想迴城的願望日漸強烈,後來發生了雲南的請願罷工大事件,各地知青相繼效仿,人心浮動,加之政局變化,1980年中央基本決定讓知青迴城。


    中央的通知下達後,趙建國欣喜若狂,他高考失敗,原以為沒辦法迴城了,現在中央有了決定,他終於可以迴去了。


    可是迴城也不是那麽好迴的,其中有一條限製,已婚知青不能迴城。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許多已婚知青想到了通知中的另一條規定,病退困退知青可以迴城,趙建國讓蔣愛紅用扁擔打傷他,向公社要了病退條子,迴城了。


    趙建國迴城前千保證萬宣誓,一定會接蔣愛紅和欣欣迴去,結果一轉五年,沒有一點音信。


    蔣愛紅存夠了路費,抄寫了公社檔案上的趙建國住址,帶著欣欣踏上了尋夫之路。


    蔣愛紅千辛萬苦找到了趙建國的家,結果聽人說趙建國進了機械廠,已經和一位女職工結婚了。


    趙建國見到蔣愛紅和欣欣大驚失色,求著蔣愛紅離開,當年城裏卡的嚴,不僅要病退困退條子,還要求未婚,為了留下來,他想盡辦法隱瞞了已婚的事實,若是他拋妻棄女還重婚的醜聞被揭開,他的人生就盡毀了。


    蔣愛紅挨不住趙建國的苦求,帶著欣欣迴鄉了,可是路上一個疏忽,欣欣不見了。蔣愛紅在雙重打擊之下,精神出了問題,產生了幻覺幻聽,鄉下沒有精神疾病方麵的醫生和藥物,沒多久,蔣愛紅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最後真的瘋了,失足落水,結束了這一世的悲慘命運。


    江心鈺揉了揉太陽穴,這一世的人生果然艱難,她要怎麽改變她的命運呢?


    另外,命定之人的真心,江心鈺一想到這個更頭疼了,出發前她問過伊娃這世的命定之人是誰,伊娃說就是趙建國。


    “趙建國?”江心鈺很驚訝,“為什麽是他?”


    “為什麽不是他?”伊娃反問,“上一世的你不就愛他愛的無法自拔,最後還瘋了。”


    江心鈺很沮喪,她完全無法對這樣的渣男產生感情,更別說還要想辦法取得他的真心了。


    “你這世的命定之人就是他,與其浪費時間沮喪,還不如想想如何讓他愛上你,你學了這麽久的演技,不就是為了這個做準備的嗎。”伊娃有些不耐煩。


    江心鈺還陷在鬱悶的情緒中,不遠處就傳來了一聲聲的唿喚。


    “愛紅,愛紅,柴砍好了沒有?”一位瘦弱的中年婦女穿過林子走了過來。


    江心鈺抬頭,看到了一張飽經滄桑、帶著深刻皺紋的臉,仔細一瞧來人的臉色,受過伊娃嚴格培訓的江心鈺下意識地判斷此人長期營養不良、氣血兩虧、脾虛胃寒。


    “愛紅,你發什麽愣啊?怎麽一根柴都沒有?你不會是睡著了吧?”中年婦女目含擔憂地推了江心鈺一把。


    江心鈺這才迴過神來,她現在是蔣愛紅,不是江心鈺。


    “哦,我,我剛才有點頭暈,就靠著休息了一會。”江心鈺馬上進入演戲狀態。


    中年婦女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那你先休息,我去砍柴,你要是不暈了就迴家做飯吧,今天是衛國的生日,可不能晚了。”


    “嗯,好。”江心鈺點點頭,閉目休息。


    蔣母不放心地模了模江心鈺的額頭,確定她沒發燒後才提起竹筐走了。


    江心鈺休息了幾分鍾,感覺蔣母走遠了,才起身順著小路下山了。山上的小路一般沒什麽岔路,順著山勢往下走就可以下山,江心鈺並不擔心會迷路,果然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山下的村莊。


    江心鈺不知道蔣家在村莊的哪個位置,隻能裝頭暈靠在村口前的大樹旁,路過的大嬸看到她不舒服,立刻扶著她迴了蔣家。


    蔣家的門虛掩著,沒上鎖,一推就開了。江心鈺之前還擔心找不著鑰匙開門,還得編個理由,現在省事了。


    大嬸一路上都在嘮叨江心鈺要注意身體,幹活不要太拚命,江心鈺不敢隨便搭話,隻能小心應付幾聲,好在大嬸趕著迴去做飯,沒有嘮叨多久,送她到家後就走了。


    蔣家沒人,江心鈺在屋子裏找了一圈,也沒找著掛曆,不知道現在是幾年幾月,江心鈺心裏有點不踏實,雖然伊娃說是送她迴到1969年,但之前經曆了超不穩定的傳送,她不免對伊娃的傳送到達時間也產生了懷疑。


    突然一道電流穿過江心鈺的身體,江心鈺被電擊得全身冒煙。


    “這是懲罰你對我的不敬。”伊娃冷傲的聲音響起。


    江心鈺很無語:“我沒有啊。”


    “還敢狡辯。”又一道電流穿過。


    江心鈺雙眼翻白地躺在地上抽搐。


    “知錯了沒有?”


    “知,知錯了。”江心鈺不是死硬派,她一向很懂得妥協。


    “知道錯在哪了?”


    “我,我不該懷疑你的能力。”江心鈺不太確定地迴道,她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懷疑惹怒了伊娃。


    “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一清二楚,你隻是一縷受我庇護的幽魂,要尊敬我、服從我,不許質疑我、挑釁我,今日念在你是初犯,我隻是小作懲戒,下次可不是這麽簡單了,記住了嗎?”


    “是,我記住了。”江心鈺趕緊應道,她在暗室裏接受訓練時就深刻明白了伊娃的冷酷,伊娃的要求很高、訓練很嚴,一旦她達不到伊娃要求的標準,迎接她的就是各種懲罰,這次的電擊量實在算是輕微的了。


    一道清風拂過,江心鈺恢複了之前的模樣,難忍的痛感也消失了。


    “很好,今天是1969年9月28日,再過幾天公社就會接到接收知青的通知,你有足夠的時間做好準備。”在達到伊娃的要求及不挑釁伊娃威嚴的前提下,伊娃還是挺好說話的。


    “嗯,明白了。”


    江心鈺看了看日頭,時間不早了,得趕緊做飯了,特別今天是弟弟蔣衛國的生日,可不能晚了。


    五六十年代的農村,用的都是灶,燒火做飯很不容易,好在江心鈺借住外公家的老房子時用的也是灶,用起來倒也順手,就是這裏沒有鼓風機,起火費勁了些。


    江心鈺利落地用廚房裏的食材做了幾道家常菜,剛端上桌,背著米袋的蔣衛國就迴來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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