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在我的聲音來走,神社內有避火的全套設備,還有一個引山上的泉水下來的池塘,到神社內我們就安全了!”  木門被再次推開了。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北原家的仆人的鼻子動了兩下,他們的冷汗順著被大火煙熏得發黑的鬢角落下,染濕了他們用來蒙住眼睛的白色紗巾。  推開門的那位北原家仆人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伸手想要拉下看看這個滿是血腥味的神社內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但在摸到紗布的一瞬間,又頓住了。  ……取下紗巾,要是看到邪神屍體,那他就死定了。  正當這個開門的北原家仆人驚魂未定,沒有想好到底是前進或者後退的時候,他背後的北原家族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恐懼喊叫:“前麵的人怎麽還沒進去!火要燒上來了!”  打頭的北原家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後麵的人就驚慌洶湧地推了進來。  衝在最後那個北原家傭人還手忙腳亂地到處摸門閥,最後終於在一旁摸到了,狠狠地向下一劃,關門卡住了舔上來的火舌。  矗立在神社門口的那對發青石燈籠瞬間被衝上來的大火燒得灰白。  裏麵關門那位仆人虛脫地雙手撐地跪在地上,臉上是劫後餘生的狂喜神色:“我們成功了!神社裏有很多處水池!到這裏我們就安全了!”  “這裏的土都是濕潤的……”  說到這裏,這位仆人雙手抓握了一把地上的土,然後他靜止住了,緩緩地直起身子,抬起手上的濕潤的泥土湊近鼻尖嗅聞了一下。  發鹹的鐵鏽味道。  他的臉色一瞬間煞白,幾乎是驚恐地扔掉了手上的土,雙腿後蹬慘叫出聲:“是血!全是血!”  很快他的背被一個人的腿抵住了,這人蒙著眼,害怕地轉過頭抓住這個人的腿:“……神社有問題,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這人臉上的紗布被一滴血砸在上麵,他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緩緩地抬起了頭。  透過紗布上緣猛得不緊的視野,這人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沒有了,他表情空白地鬆開了自己的手,張大了嘴巴。  他背麵靠著的這人,或者說這屍體,穿著禦船家黑武士的服裝,臉部被一把飛過來的短刀穿過鼻子,此刻屍體正雙目圓瞪地靠在神社大門鈴鐺旁,手上握住神社門口用來許願的巨大搖鈴。  地麵上目之所及,全是穿著禦船家衣服的黑色武士的屍體,皆是幹脆利落地一鞭斷開脖頸,頭顱滾得滿地都是,死不瞑目地睜著雙眼,手上的短刀有些被甩出去了,有些沒有,被鞭子打斷,隻剩半截握在沒有頭顱的屍體手掌裏。  這屍體的腳被北原家的仆人搖晃了兩下,正麵朝下緩緩倒下,他手上死死攥住,似乎是用來提醒其他人的鈴鐺隨著他屍體的下落終於被搖響。  鈴聲合著那位仆人歇斯底裏,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從大火中的神社一起傳出:“有人屠神社了!!!”  神社頂部的月空似乎都被這殺戮倒映成了血月,煙火上升爆炸的速度緊湊了起來,遠遠的,能似有若無的聽到海邊的人群歡唿雀躍的慶祝聲,似乎這場夏日祭的煙火大會快要接近高潮了。  “咻咻砰!”  煙花從五彩斑斕變成了刺目的鮮紅色,一根信號彈夾雜在裏麵炸開,是同樣鮮豔的紅色,藏在紅色煙火叢簇裏絲毫不打眼。  正守在防火台上的禦船家傭人用望遠鏡掃到了這朵信號彈,神色一淩,迅速撥通了給禦船的電話:“禦船大人,神社那邊圍攻的武士們發了求援助信號。”  “求援助信號?”正站在高聳看台上的禦船眯了眯眼睛,“你確定是求助,而不是任務完成的信號?”  傭人用望遠鏡再次抬起來,確認了之後電話:“還在發,的確是求援助的信號彈。”  “這群廢物。”禦船一掃台下正在收捕獵舊祭品箭矢的六大家族族人,臉色完全黑沉了下去,“這邊捕獵舊祭品的船宮夜歡祭已經要完了,各大家族已經捕獵完祭品,要帶上來祭祀了,他們隻是完成一個清掃北原家餘黨,獻祭祭品白六的簡單任務,居然還沒完成,還需要援助?!”  “那……”傭人遲疑反問,“要提供援助嗎,禦船大人?”  禦船咬牙:“當然提供啊!不然我布置這麽久,全都功虧一簣了!”  傭人連忙點頭:“是!我馬上通知留守在山上的其餘禦船家武士進入神社!”  他從看火台拿出一根紫紅色的信號彈,衝著天空點燃。  “咻!!”  紫紅色的煙火爆炸,山頂上原本留守的禦船家武士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在黑暗裏互相對視一眼,迅速地將掛在脖子上的黑布提到了眼睛上,動作飛快地向神社地方向移動而去。  “那是……”被自己姐姐扯著跑到一半的北原小葵突然聽到某種奇特的煙花爆炸聲響,她猛地抬頭,在看到那根筆直快速地從防火台升上去的紫紅色信號彈的時候瞳孔一縮,“禦船家的圍攻信號彈!”  她被融合的記憶裏在看到這個顏色刺目的信號彈的瞬間,就像是被火燎了一樣。  “發出這個信號彈,就相當於禦船家下了必殺令,他們家蓄養的所有武士都會出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們要殺白六,還要徹底清繳北原家……”  隨著北原小葵恍惚的自言自語,她看到一盞寥寥升起的天燈,那盞燈倒映在她的瞳孔裏,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是白六每一天晚上都會去見邪神,走山路提的那盞燈。  但這盞燈被匆匆趕路上去救下姐姐的白六隨意丟在一旁,此刻被大火燒得隻剩一個骨架,隨著熱浪地推湧朝著深黑色的天邊飛去。  就像是要被神靈帶走的靈魂。  蒼太猛地甩開了抓住他的小葵的手,捂住嘴一邊嗆咳一邊朝著大火的方向跑去。  小葵迴神抓住他肩膀,驚愕反問:“那邊是神社和大火裏的北原家!你要去幹什麽!!”  “你不是說禦船要殺死白六大人嗎!我要去救白六大人!”蒼太被熏得一邊直咳嗽,他流著淚說,“還有【蒼太】和【白六】!”  “它們被我留在北原家的閣樓裏了,這樣下去會被燒死的!”  小葵咬牙:“你瘋了嗎!你知道禦船家所有武士出動是什麽概念嗎!”  “殺你比切蘿卜還簡單!”  蒼太一邊抽泣一邊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白六大人和小貓們,他們讓我在這裏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沒有被當成祭品,也沒有痛苦過,他們幫了我很多,也教會了我很多。”  “我從來沒有因為那些北原家的老師教導而覺得這個世界美好過,但我覺得白六大人對邪神大人的愛很美好。”  蒼太嚎啕大哭:“我不想見到白六大人死掉!”  “他們本應該有一個很好的結局!童話裏不都是那麽寫的嗎!”  “童話都是……”小葵牙齒緊咬,她閉上了眼睛,齒關顫抖著想要打碎蒼太的幻想,“都是……”  騙人的。  那盞被燒著的燈飄飄搖搖落在了她不遠處,慢慢地熄滅掉了,就像是她另一條世界線裏眼裏的光那樣。  【愛都是騙人的。】  白六微笑著跪在神社麵前,眼神空洞的她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愛存在的。】  【因為根本沒有相信愛存在的人存在。】  【隻有痛苦才是永恆的。】  小葵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望著燒成一片的山深吸一口氣,眼裏倒映著灼灼的光亮:“你去北原家救兩隻貓,我去山上繞後路找白六。”第456章 邪神祭船屋  小葵在自己姐姐驚慌的叫喊阻止下, 頭也不迴地順著自己跑下山的小路又跑了迴去。  不滅的熊熊大火下,兵器交錯廝殺的聲音合著木材被燒得嗶嗶啵啵作響的炸裂聲響徹山林。  小葵捂住口鼻,在熱浪和灰燼的衝擊下抬頭看向矗立在最高處的神社, 她深唿吸了兩下,握緊拳頭繼續向上跑去。  神社內。  白柳右手拖著沾滿血跡的長鞭, 神情冷淡用左手兩指推開了神龕的門。  神龕的厚重木門緩緩打開。  白六握住鞭子, 他微笑著用右手裏的鞭子上尖利的骨刺了被密密麻麻的絲線重重纏住的塔維爾的脖頸,強迫塔維爾後仰。  黑色的骨刺紮入了塔維爾白皙纖薄的頸部皮膚, 鮮紅色的血液順著他身前滑落, 一下一下地滴落在塔維爾血跡斑斑的白色外袍上。  塔維爾銀藍色的眼眸虛弱地半闔著, 他抬眼望著站在門口的白柳,因為喉部被白六手裏的鞭子扼住而顯得聲音沙啞:“你終於來了。”  “我還以為,今天你不會來了。”  白柳的視線停在謝塔被紮入了骨刺, 正在汩汩往外流血的脖頸上,他開口的語氣還是平靜的,但手裏的鞭子攥到指尖發白:“你為什麽以為我不會來?”  “你和我說話了。”塔維爾彎起眼睛, 很淺很淺地笑了一下,“我以為你和你的白馬王子一起離開了。“  他銀藍色的眼睛泛著粼粼波光, 專注地望著白柳, 語氣很認真,仿佛在期待什麽:“你現在來找我, 是準備選我做你的白馬王子了嗎?”  “真是美好的童話故事。”白六笑著看向白柳,他手裏卡住謝塔頸部的鞭子越收越緊,“我知道你怎麽做到讓謝塔為你痛苦了。”  白六玩味的眼神在白柳和謝塔之間來迴了兩下,最終眼神停在了謝塔沾血的側臉上, 垂眸勾起了嘴角:  “你訓練了它,你處心積慮地讓一個怪物, 愛上了你。”  “真是全新的解題思路。”  白六笑著,仿佛在一個很輕鬆的場景裏和白柳交換遊戲心得:“我很好奇你怎麽做到的?”  “讓一個能記得所有世界線記憶的,沒有任何人性和人類感情的這麽一個邪惡造物對你產生愛意?”  “連神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  白六抬眸,饒有趣味地審視對麵的白柳:“你為什麽能做到?”  白柳並沒有迴答他,右手毫不猶豫地一鞭子對著白六揮舞而下,同時左手前伸,將手伸到了白六的鞭子和謝塔的脖頸之間,手掌彎曲迴握護住謝塔脖頸的一瞬,反手扯開白六的黑色骨鞭。  白六側身躲開白柳對他揮舞而下的白色骨鞭,臉上帶笑,但眼神裏一點情緒都沒有了,他收緊右手,將被白柳扯開的纏在謝塔脖頸上的骨鞭再次收攏,同時手腕向內一旋,骨刺變本加厲地外張,更加深的紮住了謝塔的皮膚裏。  謝塔頸部的白色外袍被血全染濕了,深深刺入他喉部的骨刺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建議不要隨便亂扯這種帶倒刺的骨鞭哦。”白六笑眯眯地側過頭對著白柳說,“會把頭直接扯下來的。”  白柳眼尾冷淡地一掃,一種非常在他身上非常罕見,非常外露的攻擊性從他漆黑的眼睛裏顯露了出來,他握住骨鞭的右手鬆開,手部往前翻轉一送的一刹那,手裏的骨鞭就變成了一柄鋒利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白六險之又險躲過的頸部,眼看就要砍掉白六的頭!  一縷黑發從白六的鬢邊被挑落,悠悠旋落在地,幾滴鮮血砸在飄落的發絲上。  白六緩緩地將自己歪過去躲開的頭立直,然後掀開眼皮,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從他左邊側臉滴下來的血,眼神逐漸變得興奮:“這才有意思嘛,大哥哥。”  “讓我再多看看,未來的我會有什麽有趣的技能吧?”  他話音還未落,白柳根本沒停,他左手扯住勒住謝塔頸部的黑色骨鞭,接著身體的力道外揚大範圍扯開掛在謝塔脖頸上的黑色骨鞭,同時腰部發力,翻身就是一腳狠狠地踢向白六的脊椎骨。  白六硬生生用肩膀抗住了白柳這一腳,帶笑的嘴角有血滲出,他根本不防護自己,而是飛快地一扯自己控製住謝塔頸部的黑色骨鞭,將謝塔和將手護在謝塔脖頸上白柳被這一扯帶得飛了起來。  白六順著這力道扯住白柳卡在他肩膀上的右腳,往後一推,鞭子順著向後翻過去的白柳的視野盲區就狠厲地抽了過去。  地麵上的木質地板上被骨刺全開的黑色骨鞭劃開一道大洞,大洞的兩側木質地板翻開,能看到大洞正對下麵是一個池塘。  池塘裏麵的金魚正在無知無覺地遊來遊去,池麵上的水光和黑色的夜空裏倒映下來的煙火光彩交映在一起,襯得這些悠閑遊動的金魚仿佛遊在滿是絢麗煙火的夏日祭夜空裏。  白柳單膝半跪在這個大洞旁邊,他背挺得筆直,腰部離身後一根被打得豎立起來的尖銳骨刺隻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他單手握住黑色骨鞭,抬眸冷冷地看向站在大洞另一邊的白六。  白六興味盎然地看著白柳手上憑空出現的黑皮手套:“短刀,手套,所以我有的一個變幻類型的技能武器嗎?”  “或者說”白六笑眯眯的,“我能利用自己的技能武器,使用別人的技能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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