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鸚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白柳身後走,時不時偷偷瞄一眼白柳手上自己的行李箱。  白柳走在前麵,頭也不迴地說:“有什麽想問的就直接問。”  杜三鸚遲疑了一會兒,才很小聲問:“……我和你住一起,真的不會影響到你嗎?”  “我最好還是一個人隔離著住著吧……”杜三鸚的聲音變得很微弱。  白柳推著行李箱繼續向前走,語氣平淡:“你想一個人住嗎?”  杜三鸚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角:“我從初中開始就一個人住了,和我一起住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爸爸媽媽,還是妹妹,後來出事了。”  “嗯。”白柳平靜地說,“我看過你的資料,這些事情我都了解過了。”  “所以你想一個人住嗎?”  杜三鸚縮著腦袋,小小聲地說:“不想。”  白柳拖著行李箱,迴過頭來掃了杜三鸚一眼:“你和我一起住不會傷害到我,可以幫到我,你也不想一個人住,你擔心的問題我都可以解決,所以還有其他問題嗎?”  杜三鸚他眼睛紅紅地挺直胸脯,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沒,沒有了!”  “謝謝白柳先生願意安排我和你一起住!”  “哦不對!”杜三鸚突然一拍腦袋,忐忑地提問,“還有一個問題,白柳先生,你的家可以養鸚鵡嗎?”  白柳思考片刻:“應該可以,房東沒說不可以。”  杜三鸚瞪大了眼睛:“白柳先生,你住的是出租屋嗎?”  白柳嗯了一聲:“你不喜歡出租屋嗎?”  杜三鸚急忙揮手:“不是不是!我初中的時候也租過房子住,隻是覺得白柳先生這樣的人……”  杜三鸚絞盡腦汁地想要形容他聽到白柳住出租屋時候的感受:“住出租屋很奇怪。”  白柳側眸看杜三鸚:“有什麽奇怪的?”  “也不是奇怪……”杜三鸚換了一種問法,“白柳先生為什麽要住出租屋呢?”  白柳很自然地迴答:“因為買不起房子,所以就租房子住了。”  杜三鸚震驚了:“白柳先生不是很有錢嗎!”  “我是下崗人士,沒什麽錢。”白柳斜眼看向杜三鸚,“雖然後來在遊戲裏攢了一些,但用來買房的話會覺得很不爽。”  杜三鸚好奇地問:“為什麽?”  白柳說:“因為我不喜歡在高度溢價的商品上花錢。”  杜三鸚聽得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然後看向白柳手裏的行李箱:“白柳先生你讓我自己拿吧。”  “等下白柳先生要打車迴家吧。”杜三鸚小心翼翼地提出請求,“我不喜歡坐車,我可以自己走迴去嗎?”  白柳淡淡地問:“是因為經曆過很多交通事故嗎?”  杜三鸚點了點頭,神情又低落了下去:“……我坐車很容易出事,遇到我的司機都太倒黴了,所以我一般都走路。”  “我也不喜歡打車,陪你一起走迴去吧。”白柳說。  杜三鸚眼睛先是一亮,然後雙眼忍不住變成太陽蛋波浪眼,流淚望著白柳:“嗚嗚,白柳先生你好好哦。”  白柳斜眼掃杜三鸚一眼:“我是真的不喜歡打車,因為太貴了。”  杜三鸚:“……”  白柳說不打車陪杜三鸚走路就真的陪了一路,杜三鸚迴去的路上會有意識地走那些人很少的小道,和別人稍微接觸一下就緊張得不行。  因為這個,白柳他們走的都是比較老舊的街道,街邊還有那種很老的小攤子。  比如杜三鸚就看到了一個身高體重測量儀,旁邊坐著一個老大爺,腳邊放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測三次一塊錢】。  “好便宜哦。”杜三鸚對白柳說,“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一次一塊錢。”  於是白柳在這個攤子麵前突然地停了下來。  杜三鸚反應一會兒,驚道:“白,白柳先生,你要測嗎?!”  白柳嗯了一聲,從口袋裏找出一塊錢彎腰遞給了秤旁邊的老大爺,然後毫不猶豫地抬腳站了上去。  測量儀的測量杆緩緩下降,在白柳頭頂碰了一下,又緩緩上移了。  測量儀上的大喇叭發出那種一閃一閃的紅光,大聲播報道:“身高176.5公分,體重58公斤,正常偏瘦!”  白柳站在秤上麵好一會兒,直到那個大喇叭把三次播報全部喊完,才慢悠悠地走了下來。  有三次測量,看到白柳走下來,杜三鸚下意識覺得是不是要自己上去測了。  但並不是這樣的,白柳走下來之後又慢悠悠地走了上去,又測了一次。  杜三鸚:“????”  等到三次都測量完了,杜三鸚一頭霧水地跟在他莫名覺得腳步輕快起來的白柳後麵:“白柳先生,你為什麽要測三次啊?”  白柳平靜道:“再確認一下我產品增值的既定事實。”第321章 現實(日+168)  杜三鸚滿臉迷惑:“???”  等到迴家之後,杜三鸚把鸚鵡拿了出來掛在了窗戶邊,白柳在旁邊看著,籠子裏鸚鵡見到白柳先是炸毛喊了兩聲白柳快跑。  見杜三鸚沒跑,這隻鸚鵡環視一圈之後,緩緩地瞪大了綠豆眼,呆呆地看向籠子外麵麵含笑意的白柳  它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來到了白柳的地盤,在呆立一分鍾之後,迅速地把頭埋進了翅膀下麵,然後一動不動地縮在籠子的角落裏。  杜三鸚有點尷尬的解釋:“三三平時不這樣的。”  白柳友好地表示理解:“動物的確很難接受居住地改變,但你一般用這隻鸚鵡記東西,是因為它除了可以傳送人,還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杜三鸚興奮地點點頭:“是的!白柳先生你應該知道,遊戲裏很多東西在現實裏都記不下來,會被篡改或是抹消,但三三可以記下這些被抹消的東西!”  “它很有用的!”  白柳看向這隻鸚鵡:“那怎麽能讓它記住這些東西呢?”  “很簡單的。”杜三鸚說,“隻需要不停向它重複,等到它附和你就行了。”  “不過三三記不下很複雜的東西。”杜三鸚不好意思地撓頭,“隻能記一些簡單的事情,所以我一般隻讓它記最重要的。”  白柳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杜三鸚乖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舉著盆和衣服和白柳打招唿:“白柳先生,我去洗澡了,能用一下你的浴室嗎?”  白柳點了一下頭。  杜三鸚進了浴室之後,白柳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窗台邊。  鳥籠裏的鸚鵡雖然把頭埋進了翅膀下麵,但還是因為白柳的靠近而忍不住微微顫抖。  白柳半闔著眼,伸出食指,屈指撫摸了一下鸚鵡的皮毛。  鸚鵡抖得更厲害了。  “你記得什麽?”白柳聲音很輕地問,“好好說,我就不對你做什麽。”  “白柳,壞人!”鸚鵡嘶叫著,往裏縮,仿佛很抗拒。  白柳狀似遺憾地歎息:“看來你不願意配合,那我們換一種方式,我來告訴你一些必須要記住的東西,你幫我記住怎麽樣?”  “作為迴報,我會保證你和杜三鸚的存活。”  鸚鵡遲疑了片刻,然後緩慢地把頭從翅膀下麵探了出來,用一雙警惕的綠豆眼望著白柳,似乎在問他要它幫忙記什麽東西。  白柳轉身坐在了窗弦上,他背後是沒有防護的高樓,夜風很輕地吹過,把白柳割斷得不太齊整的半長發吹得輕柔搖曳。  “8月17日,黑桃弄壞了我的鞭子和十字架。”  鸚鵡猶豫了好久,跟著白柳重複了一遍,它疑惑不解地歪頭:“隻用記,這個?”  “目前隻用記這個。”白柳很輕地說,“以後他再弄壞我其他東西,我也會讓你記的。”  鸚鵡發自內心地困惑說話:“這個,重要嗎?”  “對我來說很重要。”白柳微笑著看它一眼,“這個人欠我的東西,我不想被再次抹消或者遺忘了。”  杜三鸚洗完澡之後穿得規規整整地走了出來,他局促不安地望著白柳:“白柳先生,我睡哪裏啊?”  “我房間裏有兩張單人床,今天下午去買的。”白柳說,“你挑一張你喜歡的位置睡吧。”  杜三鸚挑了靠裏那張單人床,白柳睡在靠窗。  兩個人的床中間隔著一個床頭櫃,有點像是酒店那種冷冰冰的商業式布局,但……  杜三鸚小心地翻轉身,不弄出任何聲響,他失神地看著睡在另一側的白柳,窗戶裏隱約滲透出來的月光灑在白柳安寧的臉上,給杜三鸚一種很恍惚的感覺。  ……他已經忘記多久沒和人這樣共處一室了。  從離開療養院到現在,他已經和白柳先生共處了快七個小時,真的就像是白柳先生說的那樣,什麽壞事都沒發生……  “睡不著嗎?”白柳沒睜開眼睛,突然出聲。  杜三鸚嚇得整個從床上坐了起來:“是我翻身把你吵醒了嗎!對不起!”  “不算你把我吵醒。”白柳睜開了眼睛,“我也是第一次和人一起住,稍微有點不習慣。”  杜三鸚盤坐在床上,驚奇地反問:“白柳先生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嗎?”  “嗯。”白柳迴答,“隻有很小的時候和某個人一起睡過,後來就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住了。”  杜三鸚十分驚訝:“白柳先生小時候,還會和人睡一張床嗎?那個人現在在哪裏啊?”  “死了。”白柳淡淡地說,“自殺的,全身澆汽油自焚。”  杜三鸚頓住了。  他隱約好像能記起這件事,但具體又記不起來了,隻是一種曾經目睹過現場的悲傷讓他情不自禁開口道歉:“對不起……我周憶症好像又犯了,我記不起來了。”  “沒關係。”白柳語氣無波無瀾,“也沒幾個人需要記得這種事。”  杜三鸚沉默了很久很久,幾乎是手足無措地轉移了話題:“那個,那個白柳先生團隊的遊戲聯賽是要開始了吧!”  “嗯,近期會開始團賽訓練了,訓練強度會再加大。”白柳迴答,“因為聯賽要開始了。”  “我覺得白柳先生一定會是聯賽的冠軍。”杜三鸚認真地給白柳加油,然後又躺下了,他望著白柳的側臉,“白柳先生贏了比賽之後,想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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