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直接給苗飛齒展示了自己的係統麵板,上麵有他的副身份線,他的妹妹劉佳儀。 但這個辦法可信度有時候不一定很高,尤其是對於白柳這種擁有控製技能的玩家而言,所以苗飛齒他們會多方確認他們還讓劉懷使用了自己的個人技能和核對了一些國王公會內部的信息,最終確認了劉懷的身份。 《愛心福利院》一共六個玩家,苗飛齒和苗高僵占去兩個名額,劉懷和他妹妹占去兩個,白柳占去一個,就剩一個,而這一個苗飛齒的眼睛眯了眯。 “你真的不是白柳的同夥牧四誠?” 木柯聽到這個神轉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不是,我隻是個普通玩家。” 天平又一次偏向了【誠】。 苗飛齒說:“把你的係統麵板打開給我看看。” 木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屬性麵板什麽的全都拿出來給苗飛齒看了,連倉庫都讓苗飛齒看了。 他沒有個人技能,屬性麵板雖然不算低,有c+了,但和苗飛齒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了,倉庫裏更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什麽用過還剩十幾分鍾的烈焰火把,校園筆記,捆綁的繩子,還有一個缺了鍵帽的鍵盤,和一個人魚雕塑。 “看來真的是個普通玩家。“反複讓木柯調試麵板之後,在一旁圍觀的苗高僵下了定論。 苗飛齒嘖了一聲:“不是說牧四誠被他控製了嗎?怎麽沒有跟著來?” “牧四誠一個盜賊,他有很多銷贓的渠道,搞到了什麽擺脫白柳控製的道具也不稀奇。”苗高僵倒是不驚奇,而且牧四誠不來,會讓苗飛齒輕鬆不少。 木柯聽著苗飛齒和苗高僵的對話,他低著頭握緊了拳頭……牧四誠比他強的多,強到他麵前這兩個頂級玩家都會顧忌的地步,如果是牧四誠陪著白柳來這個本,白柳就不會這麽冒險。 木柯心裏清楚,他怎麽都比不上牧四誠……因為他沒有牧四誠那麽強的個人技能,在發展上永遠矮了牧四誠一頭,但他就是是不甘心。 不甘心白柳那麽信任他,他還是成長不到牧四誠那種可以幫助白柳的地步。 從來沒有人願意在他身上寄托過這麽多希望,因為木柯是病人,他就算什麽都做不到都可以,所以對他抱有希望是一種負擔。 也是一種浪費。 但白柳會說,你必須要做到,我相信你,並且在我這裏百分百假設你可以。 苗飛齒還想問問題,被苗高僵攔住了,他蹲下來用天平放在了木柯的麵前,狀似和藹地看著木柯,似笑非笑:“這天平還剩最後一個問題,現在我來問你,你前兩個問題都沒有撒謊,希望你這一個問題也不要撒謊你是不是被白柳控製的玩家?” 苗高僵不疾不徐一針見血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位老油條在警惕木柯這個普通玩家進入遊戲之後被白柳控製的可能性。 木柯強忍住轉移自己的視線,他仰頭看向苗高僵,撐在地上的手還在發抖,上麵是割開白柳皮肉的那種撕扯感在他大腦裏反複迴響,他的唿吸聲無比急促。 這個問題他不能撒謊,這個天平對於簡單問題的識別的是不會出錯的,他的確在被白柳控製,如果撒謊被識別出來他和白柳都得完蛋。 木柯嗓音顫抖地深吸一口氣:“……我是被他控製的玩家。“ 天平在中線上搖晃了兩下,緩緩倒向了【誠】。 苗飛齒眼睛一眯就要高高舉起自己雙刀解決掉這個被白柳控製的玩家。 木柯的眼淚一瞬間就落下來了:“但我已經擺脫了他的控製!我是趁他被怪物攻擊,刀了他逃出來的,我是出來求救的,他好像是被我和那個怪物重傷失去意識之後,就不能控製其他玩家了。” 說完木柯還點開了自己的係統麵板裏的個人麵板,再次抬起盈滿眼淚的眸子,把自己的麵板展示給苗飛齒和苗高僵看:“你們可以看我的麵板,沒有任何人對我的控製技能了,我已經脫離控製了。” 常規來講,一個玩家處於另一個玩家的控製技能的時候,個人麵板上會有一個狀態顯示,也就是【xx玩家處於xx玩家的控製中】這樣一個狀態,但木柯的個人麵板上的確沒有,幹幹淨淨的。 因為白柳並不是控製木柯,他是直接成為了和係統一樣的幕後指導,所以根本不會在木柯的個人麵板上有任何顯示。 苗飛齒和苗高僵檢查過後木柯個人麵板之後,苗飛齒遲疑地收迴了自己的武器,但苗高僵並沒有輕易相信木柯。 苗高僵站在木柯旁邊,他眼睛眯了眯,多疑地問了一句:“但你一個普通玩家,怎麽有膽子去反抗白柳,還搶他的東西?他畢竟是上一輪的新星第二。” 木柯咬了咬下唇,眼眶裏很快蓄滿了淚水,他抽了下鼻子:“因為我不想被他控製,我非常討厭白柳。” 木柯反應讓苗飛齒敏銳地意識到這裏有一個節目效果的看點。 白柳這個第二個遊戲就衝上了新星第二的玩家,身上的話題度是巨大的,他的粉絲充電力度甚至在應援季都不輸一些小公會的明星玩家,比如苗飛齒本人,要真能充電應援,苗飛齒數據不一定有白柳這種勢頭極猛的黑馬好。 這讓苗飛齒感到煩躁,白柳衝得太猛了,明年這小子要是真的進聯賽,和牧四誠一起的話,在賽場上一定會大放光彩,還會給他造成不少麻煩。 苗飛齒也選他下手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白柳實在是太招人嫉恨了,尤其對於是他們這種聯賽團戰邊緣選手。 白柳上一輪的充電積分連苗飛齒這種打過一年職業的都眼紅。 這種眼紅就像是現實中的職業選手眼紅網紅主播掙得多一樣,尤其當你知道這個網紅主播明年就要和你同台競技,你的粉絲很有可能打不過對方,苗飛齒這種心眼小的就毫不猶豫地下水仗勢欺人了。 像頂級類別的職業玩家,比如紅桃和黑桃這種,是不屑於在這個點和新人較量的,他們更多精力都放在了練團賽上,隻有苗飛齒這種團賽沒希望,隻有一個雙人賽拿得出手的,才會走這種噱頭路子。 木柯這種一看就和白柳有過什麽交際過節的玩家,這說出來的話就像是明星玩家的爆料,黑料,可以一定程度上影響這人的充電支持率,苗飛齒就是想惡心小電視麵前的觀眾,想黑白柳。 “你討厭他,你為什麽討厭他?”苗飛齒被這句話激起了一點八卦興趣, 木柯眼睛裏的狠戾藏在淚眼朦朧下,他哽咽著,崩潰地把壓抑了一路的絕望心情哭了出來,眼淚肆意流淌,說的話卻帶著一點很幼稚的孩子氣:“他差點讓我親手殺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現在很討厭他!” 他哭得又實在可憐,就算是頂著一張【瘦長鬼影】的臉也讓人見了憐惜,讓苗飛齒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你和他是現實世界的仇怨?”苗飛齒挑眉問道。 天平的三個問題已經問完了,木柯鬆了一口氣,他維持著自己麵部表情,很逼真地抽泣了一聲,應了一聲:“是。” 苗飛齒還想繼續挖掘白柳的料,苗高僵弄了一下他,示意他先把注意力放到遊戲上,苗飛齒興致缺缺地站了起來:”一個二級遊戲,聯賽裏我們打二級地圖還加高等級對手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你緊張什麽?“ “你們是苗飛齒和苗高僵吧?”木柯偷眼看這兩個人,他也扶著椅子站起來,把塞壬的骨鞭和雙手呈上給苗飛齒,低著頭態度很恭敬,“我知道你們要在這個遊戲裏殺死白柳,我願意把我得到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你們,隻要你們願意帶著我一起殺死他。” “就算你不給,我們也能從你手裏搶過來,你給隻能說明你識趣而已。”苗飛齒漫不盡心地接過木柯上貢的骨鞭子,隨手揮了一下,啪一聲在地上打出清脆的響聲,地上一點刮痕都沒有。 苗飛齒皺眉,“這鞭子好難用啊,我看遊戲裏這東西的攻擊判定比牧四誠都強,但怎麽一點傷害都打不出來。” 這根染了白柳血的鞭子就跟沒開刃的刀一樣,割在地上苗飛齒感覺是鈍的,有種生鏽的萎靡感,連魚刺都不鋒利了,好像做錯事一樣尖端勾著。 苗飛齒甩了兩下,丟了一個偵察道具確定是魚骨鞭,就索然無味地收了起來,對著空氣中不知名的觀眾歎息:“你們看了啊,你們很期待的這個道具很一般,就看鬼鏡拚起來的的表現怎麽樣了。” 苗高僵和苗飛齒兩人自顧自地交談,雖然拿了木柯上貢的魚骨鞭,但根本沒有把木柯當一迴事。 “你們隻能最多隻能殺死醫院這裏的白柳吧?”木柯深吸一口氣開口吸引了苗飛齒的注意力,他抬頭看向苗飛齒,“但還有白柳還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在福利院的兒童白六身上。” “那個兒童不死,白柳也就沒事,但我們投資人不能隨便進入福利院,你們知道怎麽殺死這個兒童白六嗎?” “而且除此之外,你們也不知道在福利院裏自己兒童的情況對吧?”木柯很肯定地說,“但這些兒童身上有你們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 苗飛齒和苗高僵都齊齊一靜。 這道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他們的實力的確是很強,但他們的兒童的實力卻不夠強。 但這些兒童身上又承擔了他們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可他們卻對這些承擔了自己一半生命值的小崽子的情況一無所知。 苗高僵昨晚沒有接到自己兒童的電話,而苗飛齒倒是接到了小苗飛齒的電話,但小苗飛齒跑得雞飛狗跳的,年幼的兒童服從性太低了,無論苗飛齒怎麽辱罵利誘,對麵的小苗飛齒還是很快哭嚎著掛了電話,他什麽有效信息都沒有得到。 不要說弄死白柳了,現在苗飛齒和苗高僵連兒童通關的主線任務都沒有交代清楚,更不用說讓這些小崽子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了。 “昨晚和今早,我的兒童都給我打電話了……”木柯斟酌著說道,“我小時候膽子比較大,他也很聽我的話。” 其實不是他的兒童,木柯小時候膽子也很小,膽子大的是白柳的兒童。 目前從自己兒童裏接到兩個電話,通話時間長達三十分鍾的玩家隻有白柳,其餘的玩家根據小白六昨晚描述的情況,應該隻有苗飛齒接到了電話,而且這通電話應該也不太通暢。 因為小苗飛齒在打了電話之後沒過多久就哭天喊地地跑迴去了。 在其餘人沒有接到電話的情況下,木柯眼也不眨地撒謊:“我有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可以用來解決小白六,我的兒童也可以幫我們了解福利院內部的情了,甚至是在我的指示下殺死小白六。” 苗高僵凝視木柯幾秒,木柯連唿吸的頻率都控製得很好,眼神毫不閃躲地和苗高僵對視。 “可以,我帶你,我也不是沒有帶過公會低級玩家。”苗飛齒先一步鬆口了,他收迴了自己的雙刀把木柯,“你老實點跟在我們身後,不要惹事。” 苗飛齒舔舔自己的牙齒,露出一個很奇異的笑容:“任何一個白柳,我們都不能放過,包括福利院裏那個小的白柳,當然那個更好吃,好吃的東西要留到最後。” “現在,就先殺醫院這個老一點的吧。”苗飛齒笑眯起了眼睛,“進來之前我的觀眾可是給我衝了幾萬的積分,要看我吃他至少三斤呢。” 木柯看到苗飛齒往icu走去,很明顯是要去找白柳了,他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想到白柳之前和他商議的計劃,木柯強行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跟在苗飛齒和苗高僵的後麵走了過去。 醫院電梯的燈亮起,從七樓的手術室直降一樓,電梯的門緩緩打開,護士有人推著一個急救床衝了出來,躺在急救床的人身上蓋了白布,上麵的投資人雙眼緊閉,麵色出奇地蒼白,一動不動雙手合十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大片白布的樣子宛如已經死亡。 木柯一看到白布上全是血,他腿都軟了一下,臉色全白,一下沒裝住,差點眼眶含淚喊出了一聲白柳來。 急救床的蓋住這個白柳的大白布上全是血,白布垂落在病床的兩邊,旁邊兩個護士身上還在地摁住白柳流血的那個地方,看樣子應該是脖頸,白布上的血順著邊沿滴落血,滴滴答答地向下滑落,一路從電梯門口隨著車子往外推一直在地麵上滴落出血點。 護士神情緊張焦急,一邊推著車一邊大喊著讓一讓: “病人大出血情況緊急!icu病房準備!” “血初步止住,但病人失血過多,這個病人找到自己的藥了嗎?有藥物吊著命可以好很多。” “沒有!是昨日才入院的新病人!” 木柯心慌到不行,下意識眼神和步伐都想追著白柳的急救床走,這個時候他看到了白柳藏在白布下細長如蜘蛛腳的手指,好似隨著急救車的晃動,若隱若現地車底一晃而過,手指之間夾住了一個很奇怪的物品。 看到這個物品,木柯頓時屏住了唿吸清醒了迴來,站定在原地不動了。 木柯迅速點開了自己的係統倉庫確認了一眼。 果然,他的鍵盤被動過了。 上次少的【1】,【0】,【7】三個鍵帽已經迴來了,這次少的是一個enter鍵帽,也叫做迴車鍵。 而這個【enter】鍵帽,被剛剛病床上的白柳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在白布下一晃而過。 這個鍵在電腦語言裏的意思是【執行命令】,字麵意思理解就是【進入】,這是在白柳在告訴木柯【繼續執行我的計劃,進入107房間】。 苗高僵的警惕心要強一些,他看到木柯在看自己的係統麵板跟著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這人隻是在清點自己的道具。 木柯的道具都破破爛爛的,除了一個人魚的雕塑還算是有用,但也隻是一個毫無特殊點的普通技能的道具,還有一個爛的鍵帽都少了一個的鍵盤。 ……之前這個鍵盤是隻少了一個鍵帽嗎?苗高僵有些疑惑,但很快別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苗飛齒本來試圖上前用雙刀偷襲白柳,但被護士嚴防死守地製止了,緊跟著白柳就被送進了icu,和那個麵上同樣蓋了白布,手腳細長得不可思議的病人並排躺在一起。 木柯也看到了icu裏的確也有每個病房都有的書櫃,上麵書的類別數量和他病房內的都差不多,但明顯陳舊很多,的確是被反複翻看過的樣子,有些都已經破損了,還能看到上麵的字跡,和白柳所說的一樣,病房裏的病人應該是做了詳細的筆記。 苗飛齒試探著要進兩次icu,都被護士厲聲嗬斥了,苗飛齒有點煩悶地嘖了一聲,目光幽幽地看著icu裏還在裝唿吸機的白柳:“有npc攔著,進不去。” “等換班吧。”苗高僵比苗飛齒要沉穩很多,“我搜地圖的時候摸進了護士的值班室,看到了她們的換班表,在晚上八點四十五到晚上九點之間,是她們的白班護士和夜班護士的換班點,這個時間段icu這裏應該守備很鬆懈。” “等晚上吧。”苗飛齒興致缺缺地收起了雙刀,“我還以為中午就拿他下飯呢,沒想到是吃夜宵。” 這兩人說起闖icu言談之間就好似進入一個普通病房,似乎根本沒有把icu裏那個怪物似的病人當迴事,但其實也很正常,因為苗飛齒和苗高僵這兩人麵板屬性相當高。 苗高僵提醒一句苗飛齒:“晚上要打怪,你看看自己的個人麵板,把精神值和體力值加滿,畢竟我們現在生命值隻有一半了,小心點。” 他說完自己也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個人麵板,就開始拿出高級精神漂白劑和體力恢複劑喝了起來。 “知道了。”苗飛齒漫不盡心地應了一句,又迴嘴了一句,“一個二級副本而已,不用這麽大驚小怪,這裏的怪頂天了也就a+,就算是我們現在生命值隻有一半,也隨便過。” 但苗飛齒還是象征性地點開係統麵板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個人麵板,這兩人看麵板的時候沒有顧忌木柯這個普通玩家,畢竟大部分玩家的麵板對於觀眾都是公開的,尤其是他們這種高麵板屬性的玩家,這算是他們炫耀和吸引觀眾的資本之一。 木柯很順利地偷瞄到了這兩人的個人麵板。 【玩家名稱:苗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