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麽在一堆【投資人】裏確定誰是白柳呢?  目前看來最標準的辦法就是看對方攜帶的兒童。  白柳眯了眯眼,他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小白六。    苗高僵牽著十幾歲的自己下樓的時候,看到自己樓的出口等了一個投資人,這讓苗高僵下意識就想抽出武器,但這人下一句話又讓苗高僵迅速放鬆了警惕,隻聽對麵那個投資人咬牙切齒地罵道:“爹!我看到了十幾歲的我!到底是怎麽迴事?”  “飛齒?”苗高僵遲疑地看了對方一眼,他有點警惕和懷疑,“你真的是飛齒?”  在這種所有人本體身份都一樣的遊戲裏,假扮另一個人太容易了,唯一能確定對方就是看對方的兒童。  但苗飛齒不是一個喜歡小孩的人,這人隻喜歡吃小孩,但苗飛齒又不是變態會吃自己。  不過十幾歲的小苗飛齒正是剛剛覺醒自己吃人癖好的時候,想吃又沒得吃,看見誰都想啃兩口,所以苗飛齒登入之後看到自己的小孩多半隻有一個反應  “我一開門就看到十幾歲的我守在門口,嚇了我一跳。”苗飛齒罵罵咧咧地抱怨,“還要跟著我,那小變態看我的眼神都不對,我感覺就是想吃人肉了,我就直接就讓他滾了。”  苗高僵不會那麽輕易相信送上門來的人,但這人說的的確也苗飛齒身上是會發生的事情。  苗飛齒性格輕浮浮躁,極高的武力值讓他在這種二級遊戲裏頗為隨心所欲。  突然見到一個十幾歲的自己,苗飛齒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好言好語地對話觸發任務,而是惡聲惡氣地趕走對方,雙方沒有達成【投資人】和【投資兒童】的友好會麵,自然無法順利觸發這個詭異遊戲的根據他們設定的副身份線任務。  苗高僵對苗飛齒這樣的性格也極為頭疼,但考慮到這遊戲裏還有一個智力值相對較高的白柳說不定會根據這種大家長相都一樣的設定,玩悍跳別人身份線這種把戲,苗高僵猶豫片刻,沒有放鬆警惕,但他還是簡單地給對方介紹了一下遊戲規則,並且試探了一些隻有他們才知道的信息。  在試探了幾句之後苗高僵心下定了大半,但他還是不依不饒:“我要確定一下你就是苗飛齒,和我說一些你身上比較關鍵的事情?。”  苗飛齒不耐煩:“比如?”  “比如我們當初是怎麽進入遊戲的……”苗高僵看似老實憨厚的臉上眼神晦暗不明,語氣有點微微的停頓,“比如你吃人肉之後,第一個吃的人是誰?”  苗飛齒舔舔牙齒,似乎在迴憶什麽味道,他眯起眼睛:“我第一個吃的人是生我那個女人。”  “她得重病了,家裏一直養不起,從醫院接迴來之後還在一直花很多錢買藥,那可都是要留給我的錢,全花在這個死女人身上了,她晚上又讓我倒水,我給她倒了一杯開水,給她灌下去之後,她的嘴唇和食管都散發出那種被燙熟的香氣。”  “第二天她就死了。”苗飛齒嘖嘖道,“下葬之前我和你說我想吃她的屍體,把你嚇得不行,但我知道你也一直希望她早點死,我是你的兒子,她隻不過是陪你睡覺的人,我也搞不懂你為什麽要在她身上花那麽多錢,她死之後我絕食了幾天,你就把她切了一部分給我吃了。”  “但其實不怎麽好吃。”苗飛齒有點嫌棄,“她太老了,因為生病肉又幹又柴還有股藥味。”  “至於進入遊戲……”苗飛齒有點不爽地說,“不就是因為那小孩嗎?你帶我挖了一段時間的亂葬崗,我吃了一段時間的死人肉,太難吃了,都爛了,我想吃新鮮的鮮嫩人肉,那小孩就是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流浪小孩,哭著說他們福利院裏有人幹壞事,求我報警。”  “我心想一個福利院自己逃跑出來的小孩我吃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結果你還把他給放了,放出去就被警察發現了,我被監控著,餓得不行才進遊戲的,我剛生吃那了那小孩一根手指頭,那小孩哭得太慘把你引過來了,你就……”  “好了,你的確就是飛齒。”苗高僵深歎了一口氣,打斷了苗飛齒未完的話,“這遊戲裏所有人長得都一樣,我們對一個接頭暗號。”  “就手指頭吧。”苗飛齒一錘定音,他似乎並不覺得這個兇殘的暗號有什麽,而是有點殘念,“那是我進入遊戲之前吃的最後一口人肉。”  苗高僵並不喜歡這個暗號,但在隊伍合作裏他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上他一般都是讓著苗飛齒這個兒子的,不占主導地位,他對苗飛齒極其縱容,不然苗飛齒也不會對他這個不耐煩的態度,在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做出種種事情。  所以苗高僵也就訕訕地閉上了嘴,隔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投資的兒童呢?你把他趕走的位置在什麽地方?”  “那小崽子被我趕走之後本來還跟在我身後的,但這院子裏小孩太多了,而且個個看著都細皮嫩肉的。”苗飛齒有些邪性地眯了眯眼,“我估計他是被吊走了,這小崽子還沒有開過葷,被這些行走的人肉對他吸引力應該很足。”  眼看苗高僵又要開口說什麽,苗飛齒煩躁熟練地一擺手:“夠了啊,我就是在這遊戲裏吃吃小孩和對手都不行嗎?現實我不吃就行了,這堆遊戲數據我都不能碰了嗎?又不是真人,我看你是要餓死你兒子,你當我爹連管我吃喝都做不到,還要來礙手礙腳就過了啊。”  苗高僵看著這群活蹦亂跳根本看不出是數據的孩子,他張了張嘴,最終又閉上了。  這些小孩太過鮮活,他一瞬間甚至覺得這些不是什麽遊戲裏的npc,而是一個個的真人,和現實裏麵的那些孩子並無差別。  “先去找你的小孩,然後去一樓登記吧。”苗高僵說。    一樓的登記室需要玩家單個進入,白柳去的時候苗飛齒和苗高僵還沒有過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兩個人首先要找到對方,還要確認對方的身份,苗高僵應該還好,因為和自己的兒童待在一起,身份比較好確認。  苗飛齒估計困難,這人估計根本沒有重視突然出現的那個小崽子。  白柳在樓上的時候就看到了苗飛齒的小崽子自己一個人在福利院裏到處亂晃,跟在不同的兒童後麵眼冒綠光,像條還沒吃過生肉的狼。  白柳帶著小白六進了登記室,發現他前麵已經登記過兩個人了,其中一個是木柯,還有一個是看著上麵的名字,白柳眸光晦暗。  【因血緣關係羈絆,玩家劉懷和玩家劉佳儀激活(兄妹身份線),登記身份為兄妹,互為對方分身和另一條身份線,激活特殊雙線操作模式】  【玩家劉懷(哥哥身份線):患有絕症的兒童福利院投資人】  【身份特點:享有百分之五十生命值,但因身患絕症生命值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下跌,請玩家迅速找到續命方法!】  【玩家劉佳儀(妹妹身份線):被投資人資助進入愛心福利院的兒童】  【身份特點:享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是純潔無垢的妹妹,會進入危機四伏的福利院,請玩家務必保護好他們!】  【注意:對於兄妹身份線中每個身份線的玩家,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清零即死亡】  上一次白柳見到這劉佳儀這小姑娘的時候,還說劉佳儀應該很快就要進入遊戲了,沒想到這次見麵就是在遊戲裏了。  但劉佳儀一個新人,怎麽會直接進入一個多人遊戲?新人不應該是從單人遊戲開始嗎?  劉佳儀這小孩是和劉懷之間有什麽特殊的聯係嗎?所以係統把劉佳儀這個新人直接拉入了劉懷在的這個遊戲裏?白柳思索著這兩個人的模式明顯和白柳他們的模式不一樣了,不再是一個人帶一個自己的幼年形態,而是哥哥帶妹妹。  白柳看到劉懷在登記關係模式那一欄上寫的【血緣兄妹】,而木柯寫的【投資人和被資助的兒童】。  不過白柳注意到,雖然說是兩個玩家的模式,但這兩人頭頂的生命值條還是百分之五十,看樣子也是清零這百分之五十玩家就直接死亡,白柳他們是割裂生命值,生命值總和其實還是一百。  但劉懷和劉佳儀直接就是砍半了,這更不占優勢。  而且對於遊戲來說,白柳覺得也不夠公平。  係統曾經為了公平和遊戲權衡做出了各種喪心病狂地削弱玩家的方案,經曆了兩次被係統狂削的白柳不覺得係統會給玩家呈現一個不公平的恐怖遊戲。  這說明這個消減劉懷和劉佳儀一半生命值的方案對於整個遊戲裏所有參與的玩家來說,應該是相對公平,遊戲性相對權衡的。  但對於劉懷和劉佳儀這兩個倒黴地觸發了特殊模式的兄妹玩家來說,生命值直接被砍半了,劉佳儀還是個盲人兒童,又是新人,不公平又是顯而易見的。  而且同樣是血緣關係,苗飛齒和苗高僵這一對父子就沒有觸發什麽父子身份線,因為白柳看到了小苗飛齒,但這對父子肯定就沒有觸發這種特殊形式的血緣關係身份線。  這個估計和劉佳儀有關。  劉佳儀這個眼睛看不見的小孩第一次進入遊戲就是多人遊戲,不知道這小孩的願望和欲望是什麽,白柳覺得劉佳儀的願望不像是希望自己重新看見這種。  之前白柳和這小孩接觸的時候,他其實是覺得劉佳儀複明的願望是沒有劉懷強烈的,直觀體現出來的感情傾向,劉佳儀似乎是覺得自己看不見沒什麽,她更黏她哥哥,如果劉佳儀的欲望是綁定在她哥哥身上,在這個一切都和玩家欲望掛鉤的遊戲裏,或許就會導致這種情況。  但也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劉佳儀這個小孩從各方麵來講太特殊了,白柳也不能直接下結論。  白柳暫且記下了這個他覺得違和的地方。  小白六登記完之後被院長領著進去了。  走之前小白六迴頭看了白柳一眼,這小朋友麵無表情地舉起拇指和食指,對準白柳搓了搓,眼神非常婉轉地示意了一下白柳,看得白柳忍不住想笑這是一個錢的姿勢。  因為白柳和他說打電話給錢,這小朋友一直記到現在呢。  這位小朋友事情還沒幹,記賬倒是記得挺利索。  孩子被帶進了福利院,而白柳這個投資人則是被院長領到了福利院附近的一棟樓裏,這棟樓看著有點像是病房的意思,裏麵還有護士和護士辦公室,但沒有掛號處,也沒有醫生看病的辦公室,隻有一層又一層的住院病房。  院長告訴他們,投資人大多數身體都不好,所以都住在這裏,偶爾會在福利院開放日的時候去看看孩子。  白柳看了一會兒,確定這個地方就是一棟不對外開放的私人醫院。  或者說不是私人醫院,這更像是白柳見過的那些退休的有錢人住的老年養老康複樓,隻需要護士管理伺候就行了,對醫生都是隨叫隨到的模式,不需要一個康複樓裏駐很多醫生。  但這裏住的可不是什麽身體康健的退休富人,而是一群亟待治療的絕症患者,這種情況危急的醫院裏沒有醫生就顯得很奇怪了。  沒有醫生誰來治療他們?  這私人醫院裏全是長得跟瘦長鬼影一模一樣的病人,有些瘦弱不堪的躺在床上,有些撐著椅子行動遲緩地在走廊上行走,他們的麵部都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麽看見路的。  隻有這些病人微弱的唿吸帶出的氣流輕微地把臉上繃帶吹得鼓起,才顯示他們都是活的人,而不是什麽都市傳聞裏的怪物。  越往裏走,裏麵的病房躺著的病人越是手腳細長,重症監護室躺著的病人白柳目測了一下,應該都有兩米多高了,腳無力地垂在病床的外麵,膚色青紫帶著一點斑點,讓白柳想起了他之前看的那些死亡兒童的毒蘑菇般的皮膚。  這些僵硬遲緩的垂死投資人在走廊和病房裏緩慢地移動著,他們轉動著臉部,好像是在注視著穿過走廊的白柳,長而細宛如蜘蛛般的手腳耷拉在身體兩邊,白柳還被一個人抓了腳脖子。  抓了他腳脖子的病人卻好似就是在逗他玩一樣,很快就放了手,發出一種詭異又神經質的咯咯咯的笑聲。第83章 愛心福利院  院長把他們帶到了第9層樓,這一層樓的病人比下麵的樓層要少很多,而且看起來病得也沒有那麽重,白柳感覺這層樓的病人病重的程度和他差不多的,最直觀的就是他們都差不多高。  從白柳剛剛的觀察來看,這所醫院裏的病人病得越重身體就會越細長,也就是越像【瘦長鬼影】這玩意兒。  小白六的對他的描述其實很正確,這孩子對恐怖事物的感知能力讓白柳意識到他可能從十四歲就開始有意識地注意這方麵的東西了。  這層樓一共有二十一個病房,院長給白柳安排了房間,然後說她還要迴去接其他投資人。  白柳住在906,在走廊左邊靠裏麵的一個房間,白柳觀察了一下整個病房,覺得這私人醫院也有些奇怪。  這醫院裝修得非常好,非常精致,但采光極其的差,所有的病房都是避光的,室內昏暗到白天都需要開燈,並且這裏的燈亮度也非常低,開了也看不見什麽東西,醫院內部到處都是高功率的加濕器,無時無刻地往外噴射著霧氣,搞得整個醫院就像是迴南天一樣潮濕,四處彌漫著霧霾般的水蒸氣。  避光加高濕度,正常的醫院是絕對不會這樣修建的,就好像生怕病人在這裏住不死一樣。  光線又差,還有厚重的霧氣,這導致醫院裏的能見度很低。  如果不是院長帶著白柳,玩家要找這裏的各種通道都很困難,因為看不到,而且因為水蒸氣的緣故,地上和牆麵都非常濕滑,白柳現在身子又高還手長腳長,走在這種濕滑的地麵上很容易摔跤,這讓白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是醫院這個地圖發生了追逐戰,估計他會跑得夠嗆。  白柳掃視了整個病房內一圈,發現三個加濕器,但燈隻有一個,非常昏暗。  更奇怪的地方是病床,之前說了這是一個各方麵都裝得很好的私人醫院,看起來很有檔次,衛生間的水龍頭都是鎏金的獅子形狀,但病床  白柳掀開了自己病床的白色床單,看著下麵的堆疊的稻草挑起了眉毛。  這居然是個稻草床。  白柳隻在兒童時期的相對貧窮的福利院裏住過這種床,這種床住起來很不舒服也很麻煩,但優點是比別的床都廉價。  稻草需要幹燥才能睡得舒服,一旦潮濕很容易生蟲腐壞,會把人身上咬出各種紅點點,而且非常潮濕的環境下,這些稻草甚至是會長蘑菇的。  比如白柳這個病床的床角,掀開床單之後,他就看到了有一叢灰色的蘑菇密密麻麻都擁簇生長著,一直生長到病床旁邊挨著那個木質圖書櫃的地方。  在這種三個加濕器的房間內用稻草床,那這床就和一個真菌培養皿沒有什麽太大區別,這些稻草很快就會腐爛,然後上麵會生蟲生蛆生蘑菇,長滿各種分解者,爬滿睡在上麵的人的軀體。  總之白柳童年的時期,在梅雨季的時候,他寧願睡地上也不會睡稻草床上。  【係統提示:請玩家白柳(投資人身份)主線任務尋找續命良方,緩解自己的絕症症狀】  續命良方……  要去什麽地方尋找續命良方?如果這是一家有醫生的私人醫院,白柳現在一定已經去搜刮醫生辦公室看處方單,然後尋找治療藥物了。  但是這裏沒有醫生,隻有一群在走廊上推著推車走來走去護士,而且護士辦公室白柳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裏麵沒有吊瓶沒有藥片,甚至沒有注射器和輸液管,空空如也,隻有幾個跟齊腰高的不鏽鋼推車,看起來很像是白柳公司食堂的餐車,應該是用來給病人送餐的。  一個沒有醫生,沒有藥物,除了病人什麽都沒有的醫院,要怎麽去尋找一個絕症患者的【續命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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