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不知道,一旦他在這個房間裏停留的時間超過十分鍾,那麽那個人的目的就達到了。 - - “蕭哥,你真是神了,你究竟是怎麽想到可以利用那個房間來困住艾爾的。” 段聞舟和蕭霽此時已經離開了五樓的位置,向著樓下走去。 沒錯,在錄音筆中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就是蕭霽,至於他在錄音筆中說得那些話,不過都是一些胡編亂造的話而已。他隻是需要十分鍾的時間就足夠了。隻要十分鍾的時間一過,那麽艾爾就再也沒有辦法從那個房間裏麵逃出來了。 在蕭霽嚐試殺死艾爾一次之後,他發現在死後一分鍾的時間內,艾爾就會重新“複活”,並且丟失掉之前一段時間的記憶。 可是如果將艾爾關起來不殺死卻又是做不到的,因為艾爾的武力值極高,很難找到能將其囚禁住的地方,於是蕭霽就想到了在他們身後,那個他們剛剛逃出來的時間囚籠。 蕭霽花了一些時間,在裏麵做了一些布置。 如果你是要問蕭霽是怎麽把那支錄音筆放進那個“沒有辦法的被破壞的房間的”,這其實也很簡單,蕭霽是通過在兩個房間中間的區域放置的紙條不會消失掉而得出來的結論。 既然空間的罅隙可以被利用,那麽時間的也可以。在兩段時間的中間罅隙中,也一定存在著這樣的可利用空隙。 經過嚐試,當時鍾從十點鍾跳轉迴到九點五十分的這段短短的時間內,被放入這個空間裏麵的東西,就會在下一次刷新時被默認成為這個房間裏麵原來就有的東西。 同時蕭霽還在禁閉室中利用這種方法做了一些其他的布置,這樣就能保證起碼在醒來之後的十分鍾內,艾爾是絕對沒有辦法離開的。 通過這件事情蕭霽還確定了一點,就是艾爾並不是那個住在艾坡隔壁的“鄰居”,他之前曾經也懷疑過這一點:雙生子,連在一起的兩間密室…… 很難不讓人想到,這兩間密室是為艾爾和艾坡所準備的。 可是就艾爾如此輕易就被蕭霽設計關起來來看,對方並不清楚這個房間裏麵的秘密,也就是說,艾坡的“鄰居”另有其人。 “隻是試一下而已,”蕭霽輕描淡寫。 “就算是不成功,也沒關係,我還有別的辦法。” 段聞舟看著他,突然覺得他蕭哥現在就特別像是那種小說或者電視劇裏的反派角色,將善良的男主角囚禁起來並且做出種種指令的幕後黑手。 哦,就和他們第一場考試中的鬼爵有幾分相似。 他們說話間就來到了三樓,之前在和操偶師的交談中,蕭霽他們得知了水月就是死在其中的沙盤治療室中,這說明在這裏一定有著一個極其危險的醫生。 不過更大的危險,自然也是意味著更大的收益。 就在將艾爾殺死之後,蕭霽和段聞舟得到了另外一條提示。 【線索六:艾爾和艾坡在霧山精神病院中無法被殺死。】 這從某種程度上驗證了蕭霽的某些猜想,他現在手頭上雖然已經收集到了六條線索,可是卻還是不能從中拚湊出一條清晰明朗的主線。 他還需要更多的線索,而其中兩個關鍵性的地點,院長室和禁閉室都已經探索過了,他現在隻能隨機尋找之前標記的紅色危險地點,殺死醫生來獲取積分和尋找線索。 三樓的布置和四樓的很相似,這兩層樓都是各種醫生的治療室,在門牌上麵標記著治療室的名稱。 醫院的走廊裏還是一樣的雜亂無章,醫療廢品和人類的殘肢被隨意丟棄,牆麵上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輪椅翻倒在地,輪子在空中無聲的空轉著。 蕭霽的腳步驟然停下,一個身穿病號服的乳白色的幽靈憑空出現在走廊中,沒有一絲征兆。 他向前漂浮著走來,神色惘然。在他的口中輕輕哼唱著一首歌。 “三個小男孩, 一個瞎了眼, 一個失了心, 一個用斧子砍了媽媽二十下, 又砍了爸爸二十下, 三個小男孩, 一個瞎了眼 ……” 他和蕭霽擦肩而過,沒有停留,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為什麽是三個?” 蕭霽停在了原地,將那首詩在腦海中重複了一下。 “什麽三個?” 段聞舟悄悄試著用觸手去攻擊那個幽靈,但是刺穿了一團空氣,對方好像並不是和他們在一個位麵中。 “沒事。” 蕭霽伸手推開了麵前的房門,這裏就是【沙盤治療室】了。 “歡迎光臨,我親愛的病人們。” 房間裏的燈光開得很暗,是一團朦朦朧朧的黃色,房間很寬敞,占據了房間中心位置的是一個巨大的沙盤,雪白的沙子堆砌成為層疊的群山,淡綠色的樹木分布在其中,塑料的玩偶手中拿著武器在山坳處對抗,有一些玩偶倒在地上,身子被沙子埋了大半。 這個沙盤足足有兩米多長,是正方形的。 上麵有一半的區域都布滿了各種動植物模型、房子模型和玩偶,並且肉眼可見的分為很多個不同的區域,不同區域裏麵的模型任務的衣著,建築風格都不一樣。有的像是在歐洲的古老中世紀,但是有的卻又像是在小橋流水的蘇杭水城,有的則是充滿機械齒輪的機械之都。 在桌子的對麵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的身上沒有穿著白大褂,而是穿著一身色彩明亮的軍裝,左右紅藍配色的上衣,鮮紅色的垂著瓔珞的肩章,頭頂上還帶著一頂純黑色的高頂帽。在他的上衣領口上,別著一枚薔薇花的徽章。 他的臉上也沒有像是其他的醫生那樣帶著麵具,而是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種標準而刻板的微笑,眼睛眉毛嘴巴都像是被人從標準的模具中扣出來的一樣標準。 這是一個符合傳統審美的英俊男人,簡直像是“英俊”這個詞語的模板。 “你是醫生嗎?”段聞舟上下打量著他。 “是啊,患者,我當然是醫生,你可以叫我錫兵。” 錫兵字正腔圓地迴應他,說話間手中多出了一個微笑著的純黑色麵具。 “哦,好的!” 那就不怕殺錯了! 段聞舟沒有被感染那種動手前非要和對方說上一大堆的反派壞習慣,一上來就直接動手。他的觸手還沒有伸過去,觸手尖尖就被蕭霽一隻手給掐住了。 “哦?”錫兵的眼睛動了動。 “我還以為你們會和上次來的兩位客人一樣,一定要我動手之後才能繼續聽我說話呢。” 他剛剛說得應該就是操偶師和水月了。 “說起那兩位病人來,他們中的一個現在還留在我這裏做客,不知道你們認識不認識?” 隨著錫兵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段聞舟倒吸了一口冷氣,隻看見在那巨大的沙盤一角赫然是一處蕭霽這個時代的現代風格的校園建築,而在那學校的中間操場上卻是站著一個玩偶。 那玩偶的樣子和穿著竟然和那個和他們一起進入考試中的考生“水月”一模一樣! 隻是他現在的身子變成了塑料,人的大小也縮小了幾十倍!看起來就真的像是一個塑料的玩偶。 段聞舟一下子把觸手收了迴去,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很明顯現在在他們對麵的這位很強,並且掌握的力量極其詭異,也許是在轉眼間,他們就會和水月一樣被變成沙盤裏麵的玩偶。 蕭霽的目光從男人手中的黑色麵具上掃過。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麽?或者說要怎麽樣才能拿到你的麵具,是要和你玩一局沙盤遊戲嗎?” “迴答正確,病人。” 錫兵的臉上又露出那種標準的陽光微笑,配合著這房間裏昏暗的燈光,顯得格外詭異。 “你們需要來和我玩一局遊戲,如果贏了,這個麵具就是你們的,我還會送你們一件禮物。而如果輸了,抱歉,那就隻好留下來當我的玩偶了。不過也別擔心,就算是成為了玩偶,你們也不會寂寞,畢竟這裏有著這麽多的同伴和你們一起。” 一個黑醫生的麵具價值1000積分,如果能拿到這個麵具,那麽起碼他們可以兌換出那個珍貴的保命道具【迴歸車票】,可是兩人卻並沒有因為這擺在麵前的誘惑就失去理智。 “喂喂!你這沙盤裏麵的人,不會原來都是一些真的人類吧!” 段聞舟看著那巨大的沙盤和裏麵密密麻麻的人類模型,麵色有點發青。 這個boss的難度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啊!他這是曾經殺死過多少人! “好。”蕭霽卻斷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開始吧。” 原本還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段聞舟:…… 啊好吧,他蕭哥說得對。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錫兵特別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在你們推門進入這個房間之後,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扇他們進來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向著後麵違反物理規律地悄然飄去,桌子上的燈光滅掉了,隻剩下沙盤盒中亮著的小燈。 那原本兩米長的沙盤也逐漸擴大,變形。 段聞舟看了他蕭哥一眼,哦,他蕭哥還是麵無表情,穩得一批。 於是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那你還在這裏跟我們來來逼逼一通幹什麽!趕緊的,我們趕時間!” 錫兵都愣了愣,幾乎很久沒有遇上這樣迫不及待想要進入遊戲的人了。 “那好吧,但是一場沙盤遊戲中隻能有一個操縱者,他會負責構建這場遊戲,而其他的人隻能參與到這場遊戲中來。你們卻是有著兩個人,首先,你們需要確定誰是操縱者,誰是參與者。” “難道這場遊戲的幕後操縱者不是你嗎?”段聞舟說。 “不。”錫兵臉上的笑容仍然標準。 “沙盤遊戲是一個無限可能的遊戲。 這是你們的遊戲,你們創造它,參與它。每一個人創造的遊戲都是和他們相關的,獨一無二。我並不是操縱者,也不是參與者,我是一個記錄者。” “我來當操縱者。” 蕭霽開口,段聞舟當然沒有異議。 畢竟章魚的腦子雖然有九個,但是他的腦子卻隻有一個,還不怎麽好使。像是這種腦力問題還是交給他腦子好使的蕭哥來最好。 錫兵對著蕭霽說:“身為這場遊戲的操縱者,你在進入遊戲之後,將保留進入遊戲之前的記憶。並且你將擁有三次建立遊戲的機會,當你完成了你的設定,你就已經設定好了所有人的生死。 在你的遊戲中,你就是上帝,你將決定每一個人的命運。” 他又對著段聞舟開口:“身為這場遊戲的參與者,你將全身心地參與進入這場遊戲中,你會失去之前的記憶,隻是將自己當成那個遊戲中的角色。 你將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交到了操縱者的手上。” “我再問一下,你們真的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