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對戰歐陽鋒（下）
綜武俠：從小李飛刀侄子開始 作者：蒼龍纖月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李忘塵投身密林之中，立刻感覺到強烈無比的罡氣衝撞，以及一種難以形容的……澎湃生命力！</p>
轟然一聲，人間行走當頭迎上了整個密林中湧動的黑暗，像是一道光流撞入了墨色的潮水，那些蛇蟲鼠蟻都形成包裹天地的勢態，更加持著歐陽鋒蛤蟆功的先天內力真氣，它們的生命形態已被變化，簡單的大腦與本能被更強的生命個體的意誌取代，每個個體組織起來成為更大整體的一部分，最後變得形如一個囚籠與領域，將光線也給吞沒，形成最終完全的黑暗。</p>
在那黑暗之中甚至都找不到歐陽鋒的所在，他隱藏在一切幕後，成為那蛇蟲的潮流的源頭，同時也被那蛇蟲的潮流所保護，好整以暇的觀看一切戲碼。</p>
砰！</p>
這一刹那的碰撞，就似黑潮要吞沒太陽一般，無法用眼睛看清其中的任何招式，一時能感覺到的僅有赤色光芒的盛衰，並在轉瞬間變化萬千，人間行走與歐陽鋒的爭鬥一旦開始，已走向最高潮的一刻。</p>
先是黑暗大作，將刀芒逼至極為微小的一點，令其形如風雨飄搖中的一點豆大的燭火，彷佛隨時可能熄滅般難以安心。</p>
但最勢弱的一點也是最能凝聚力量的一點，這正是如意天魔金丹式，那一點的斬鐵草上帶有的輝芒形成前所未有的閃爍明亮銳利，似儲存著照亮整個黑夜的光能，倏然之間爆發出來，像井噴的長河，像奔騰的大江，席天卷地的潑灑出去。</p>
赤色的光也隨之大作。</p>
金丹式轉為——光陰式！</p>
浩瀚的力量在黑潮之中震蕩蔓延，似蜿蜒的赤龍張牙舞爪翻江倒海，似乎動了又似乎沒動，倏然間已有數十個來迴，即使以李忘塵的肉眼也無法識別出刀光的去向，僅能感覺到眨眼間似電光的去勢，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乃至數十道或是橫切或是豎斬，交織錯落閃電般的刀光停駐在視界之內久久不息，形成一格一格的羅網，那羅網一閃即逝，不是顯現出來而是炸裂開來。</p>
被鋒利無比的刀芒驅散，黑潮外表的黑暗褪去，像是被刮開表皮的水果，露出下方死傷慘重的蛇蟲鼠蟻們，各類生靈昆蟲、節肢類動物甚至是植物們的殘破肢體一個接一個的落下，像是下雨般紛紛揚揚，而整個黑潮的流動節奏也被破壞，原本的一致性在此刻反而成為支離殘破的破綻。</p>
“好刀法！”黑暗的深處傳來一個聲音，“但還不夠！”</p>
歐陽鋒屈指一點，他的中指指腹上擠出一滴鮮血，鮮血竟是黑色的。而且這黑色比周圍的黑更加濃更加厚，是處於黑色中也能被人清晰感知到的黑血。</p>
黑潮本來已被逼得節節後退，但隨後又得到一個意識的主導，一個力量的支持，這主導和支持像是一點靈光，是給無目的神龍點上眼睛的妙筆。</p>
黑潮湧動著，似一頭猛獸迎接著投食，上麵大大小小的生物此起彼伏，以身體載著一點血沫進入黑潮的最中心。</p>
嘩啦——一點明亮而輝煌的火焰從最深處燃起。</p>
於是黑潮也有了變化，其中的微小生物似有生命般從橫向轉為縱向，像是條墨色的巨大黑龍般人立而起，然後結構變得疏離，似一場旋轉的風暴，令人可看見其中的大小變化。這全因為那點火焰的擴散，黑色的火焰一傳十十傳百，原本緊密簇擁包裹起來的大大小小生靈在這一刻同時尖叫，它們的生命力得到最大的體現。</p>
那是真真正正的燃燒，似一團黑色的火焰從內而外的勃發，嘻嘻索索，嘻嘻索索，無數生靈被燒成焦炭，而留下的殘軀與慘叫的哀嚎一同形成可幹擾到現實的恐怖力量，這既是毒術，也是蠱術，更是巫術。</p>
毒蟲裏的毒素被提取出來，它們的生命力也化作黑火的養料，黑色的潮流登時轉身一變，成了一團磅礴旺盛的黑色火焰，陰森恐怖的照亮周圍的光影，令所見得的一切更加恐怖。</p>
完成變化，黑火像是個妖靈般再度撲來，而人間行走永遠也隻會迎上強敵。</p>
黑火的攻勢不像是實體的存在，它隨時能成為激烈的風暴，更可化作細微的清風，它像是個絕頂高手，甚至沒有高手也要受到的形體限製，因而能無孔不入的進行攻擊。</p>
眨眼間就有數十招攻來，從上從下從左從右，像是刀槍棍棒斧鉞鉤叉又像是拳腳指腿，而且無慮發力姿態的問題，它幾乎可用任何一處從任何一個地方發力。</p>
人間行走現在麵臨的是比之前的黑潮更強大一倍，不，兩倍有餘的壓力，他刀法再好也不可能斬滅火焰，更不可能幹擾到虛無縹緲的生命力。</p>
“哦？”</p>
但歐陽鋒仍察覺到了不對勁，因他的黑火是將一切生命榨幹榨盡、就地取材而成的毒火，這在西域更勝過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毒術，本可以令任何小三合生命體遭受虛弱，可麵前這持刀的“仇統”卻逃過一劫，越戰越勇。</p>
他應付得是十分困難無錯，卻並無中毒的痕跡，這讓一切比歐陽鋒料想的局麵稍稍有了差錯。</p>
歐陽鋒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明白，人間行走並非實際的生命體，他可以死可以敗可以受傷可以被人踩在腳下，卻絕不可能中毒。</p>
</p>
這份信息的差異，令局麵稍有挽迴的餘地。</p>
眨眼之間，雙方再交手十招，人間行走終於無計可施的受挫而退。</p>
時間過得太快，一切在電光火石之中發生，當人間行走敗退之際，李忘塵也將將跟上，兩人交錯的一瞬，斬鐵草的劍柄已落入他的手中，而人間行走化刀為掌。</p>
斬鐵草在轉瞬之間成為一柄劍，就此刺出一劍。</p>
兩人合力一擊，劍光與掌力同時爆射起來，似大放的花火，終將這黑火擊退。</p>
歐陽鋒暗叫不妙，他的“五毒六陰惡火妙籙”看似隻不過是一滴血操縱，實則是他的第六識、武功精要、毒術要義、九陰真經殘篇集結而成的最大地排，就連那一滴血也並非是普通鮮血，而是蘊含著精氣神三寶具足的要命精血，與他大腦神智相連，已算是他的絕命大招。</p>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構成了個強大的人間行走，但這是通過多種“技術”拚接完成，而且本人不能動作，永遠也比不上李忘塵天賦異稟的第六識。</p>
最要命的是，毒術不能給對手起到削弱作用，他的一身武功等若削去三成，百損道人也死在兩人聯手，削去三成的歐陽鋒難道仍有勝過百損道人的把握？</p>
不，他甚至連從百損道人手中逃命的把握也沒有。</p>
歐陽鋒一瞬間陷入了僵持階段，這兩個敵人給他造成了太大的“驚喜”，他簡直是不能不小心萬分。</p>
而他忌憚，李忘塵更忌憚。</p>
因為就是那一擊之中，李忘塵已中毒了。</p>
他不是人間行走，人間行走能免疫的毒素他無法免疫，人間行走能避開的傷害他無法避開，這本不是屬於他的戰場，而是兩個非人生物的戰場。</p>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去瞧，李忘塵已能感受到自己手掌上長出了膿包水泡，裏麵是發臭發爛的毒汁，即便內力自然運轉過去，竟然也毫無效果，僅能微微探測出對應的效用。</p>
光是這一擊之力，足可汙染一整座小鎮的水源，彌散在空氣之中，可將方圓十裏化作廢土。</p>
即使李忘塵的體質已經洗髓易經，達到先天精力金剛不壞的境地，依然感覺不妙。</p>
一旦發現自己中毒，李忘塵立刻想要退出戰場，保全自身，而當這念頭一起，他也同時感受到“五毒六陰惡火妙籙”的冷靜，怎麽迴事，對方不趁此機會追殺過來麽？</p>
有些時候，就是一個念頭，能將戰局扭轉。</p>
李忘塵忽然奮力一顫，悄然間將手掌的膿包切除，鑽心痛苦到來，掌心同時發力，令斬鐵草隨心如意的化作一道飛逝的金線，已落入了人間行走的手中，成為刀形。</p>
他既然棄劍而去，自然要運用自己的捏成輪轉金剛伏魔圈，手上的大片血肉在離體之後即被燒毀盡除，化作金光的一部分，令人分辨不清其中的內容。</p>
而同時，李忘塵也淺淺的唿吸起來，這是“玄武定心法”。</p>
老實說，這是李忘塵頭次將玄武定用在手掌上，他既要讓手掌上麵的異狀逃過歐陽鋒的探查，同時也不能令自己本身的各項素質受到玄武定的影響，否則歐陽鋒一定會懷疑他這時候的舉動用心。</p>
這並不難，但也絕沒有想象中簡單，李忘塵微弱的控製著節奏，慢慢將玄武定帶來的“感覺”賦予自己手掌。</p>
然後他和人間行走一起進攻。</p>
——他媽的，這兩個小鬼怎麽都免疫我的毒術！？</p>
無法置信的道理，卻又如此明確的襲上心頭，李忘塵和人間行走的合作聯手，即便是毫無人體限製的黑火也不可抵擋，短短數招之後，強烈的攻勢轟破其中防禦，黑火似一道飛旋的煙霧躲開二人的攻勢，卻在半途給李忘塵一掌智拳印揮出，強烈的氣勁直擊其中心，並瞬間擴散到整體。</p>
在這一刻，歐陽鋒並未注意到，當黑火潑灑毒術的時候，承受傷害的往往都是“仇統”，而非“宋虛”，但既然“仇統”毫發無損，“宋虛”也無異狀，而兩人又是似乎師出同門的神秘年輕高手，他便理所當然認為毒術沒用。</p>
刹時，黑色的煙火似紛飛落葉般四散，露出其後麵露不可思議表情的歐陽鋒。</p>
這門“五毒六陰惡火妙籙”居然就被如此破解！？</p>
被黑暗包裹的密林登時給掃蕩澄清，月華穿透影影綽綽的茂葉而送入林間，幫助陰沉著臉的歐陽鋒看清麵前一左一右兩個年輕人。</p>
李忘塵笑道，“歐陽先生，既然你的武功被破，就不要掩飾自己的傷勢了吧？你這門武功真夠可怕的，卻不知怎樣完成的。”</p>
歐陽鋒深吸一口氣，將背負著的左手拿出麵前，已是血淋淋的一片。</p>
他倒也實話實說，“是九陰真經，王重陽給我們四人分別看過九陰真經，我們都從其中領悟道家妙法。倒是你，為何能無效我的毒術……我實在想不明白。”</p>
李忘塵苦笑道，“這實在難以解釋，令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歐陽先生想必不願意聽我講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索性話歸正題，既與歐陽先生一戰，見識過這不知名的神功絕技，可卻沒有見過名震天下的蛤蟆功，那可真是大失所望了。”</p>
歐陽鋒皺著眉歎了口氣，忽然看了看天空，目光直迎上那半空中的月光，“今夜的月光真好看，令我想起很多年前在白駝山的一個夜晚，又令我想起在華山論劍的時候。”</p>
他轉過頭看向兩人，一左一右，笑著的宋虛，冷著臉的仇統。</p>
然後這位華山五絕，一代宗師，雙眼認真無比，一字一字的道，“我明天也想見到這美麗的月光。”</p>
話音剛落，他撲了上去。</p>
他撲上來的姿態，令李忘塵想起蛤蟆，而自己則不過是一頭小蟲。</p>
月光被雲遮住了，黑暗與靜謐重新籠罩在大地上，令密林中的一切化作不可知的事實，隻能聽得到唿聲、炸裂聲、轟隆聲接連響起，像是生命在進行最原始也最猛烈的碰撞。</p>
許久許久之後，這無光無影中的激烈碰撞才停了下來，但酷烈的氣氛卻好像仍醞釀在黑暗之中，久久不息，久久不散。</p>
厚重的雲移開了，它似一場無與倫比的激烈壯美戰鬥的帷幕，當帷幕揭開，殘酷而淒美的結局就會呈現，高高懸掛的皎潔白月也終於可見到這一戰的勝利者。</p>
一個人站了起來，他滿身鮮血，滿身也是傷勢，他疲憊更乏累，但雙眼卻明亮無比。在他腳下是一具屍體，屍體身上有刀傷，有劍傷，也有掌傷，已支離破碎，不成模樣，令人無法想象過程中發生了什麽。</p>
李忘塵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他贏了。</p>
他贏下了歐陽鋒！</p>
轟然一聲，人間行走當頭迎上了整個密林中湧動的黑暗，像是一道光流撞入了墨色的潮水，那些蛇蟲鼠蟻都形成包裹天地的勢態，更加持著歐陽鋒蛤蟆功的先天內力真氣，它們的生命形態已被變化，簡單的大腦與本能被更強的生命個體的意誌取代，每個個體組織起來成為更大整體的一部分，最後變得形如一個囚籠與領域，將光線也給吞沒，形成最終完全的黑暗。</p>
在那黑暗之中甚至都找不到歐陽鋒的所在，他隱藏在一切幕後，成為那蛇蟲的潮流的源頭，同時也被那蛇蟲的潮流所保護，好整以暇的觀看一切戲碼。</p>
砰！</p>
這一刹那的碰撞，就似黑潮要吞沒太陽一般，無法用眼睛看清其中的任何招式，一時能感覺到的僅有赤色光芒的盛衰，並在轉瞬間變化萬千，人間行走與歐陽鋒的爭鬥一旦開始，已走向最高潮的一刻。</p>
先是黑暗大作，將刀芒逼至極為微小的一點，令其形如風雨飄搖中的一點豆大的燭火，彷佛隨時可能熄滅般難以安心。</p>
但最勢弱的一點也是最能凝聚力量的一點，這正是如意天魔金丹式，那一點的斬鐵草上帶有的輝芒形成前所未有的閃爍明亮銳利，似儲存著照亮整個黑夜的光能，倏然之間爆發出來，像井噴的長河，像奔騰的大江，席天卷地的潑灑出去。</p>
赤色的光也隨之大作。</p>
金丹式轉為——光陰式！</p>
浩瀚的力量在黑潮之中震蕩蔓延，似蜿蜒的赤龍張牙舞爪翻江倒海，似乎動了又似乎沒動，倏然間已有數十個來迴，即使以李忘塵的肉眼也無法識別出刀光的去向，僅能感覺到眨眼間似電光的去勢，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乃至數十道或是橫切或是豎斬，交織錯落閃電般的刀光停駐在視界之內久久不息，形成一格一格的羅網，那羅網一閃即逝，不是顯現出來而是炸裂開來。</p>
被鋒利無比的刀芒驅散，黑潮外表的黑暗褪去，像是被刮開表皮的水果，露出下方死傷慘重的蛇蟲鼠蟻們，各類生靈昆蟲、節肢類動物甚至是植物們的殘破肢體一個接一個的落下，像是下雨般紛紛揚揚，而整個黑潮的流動節奏也被破壞，原本的一致性在此刻反而成為支離殘破的破綻。</p>
“好刀法！”黑暗的深處傳來一個聲音，“但還不夠！”</p>
歐陽鋒屈指一點，他的中指指腹上擠出一滴鮮血，鮮血竟是黑色的。而且這黑色比周圍的黑更加濃更加厚，是處於黑色中也能被人清晰感知到的黑血。</p>
黑潮本來已被逼得節節後退，但隨後又得到一個意識的主導，一個力量的支持，這主導和支持像是一點靈光，是給無目的神龍點上眼睛的妙筆。</p>
黑潮湧動著，似一頭猛獸迎接著投食，上麵大大小小的生物此起彼伏，以身體載著一點血沫進入黑潮的最中心。</p>
嘩啦——一點明亮而輝煌的火焰從最深處燃起。</p>
於是黑潮也有了變化，其中的微小生物似有生命般從橫向轉為縱向，像是條墨色的巨大黑龍般人立而起，然後結構變得疏離，似一場旋轉的風暴，令人可看見其中的大小變化。這全因為那點火焰的擴散，黑色的火焰一傳十十傳百，原本緊密簇擁包裹起來的大大小小生靈在這一刻同時尖叫，它們的生命力得到最大的體現。</p>
那是真真正正的燃燒，似一團黑色的火焰從內而外的勃發，嘻嘻索索，嘻嘻索索，無數生靈被燒成焦炭，而留下的殘軀與慘叫的哀嚎一同形成可幹擾到現實的恐怖力量，這既是毒術，也是蠱術，更是巫術。</p>
毒蟲裏的毒素被提取出來，它們的生命力也化作黑火的養料，黑色的潮流登時轉身一變，成了一團磅礴旺盛的黑色火焰，陰森恐怖的照亮周圍的光影，令所見得的一切更加恐怖。</p>
完成變化，黑火像是個妖靈般再度撲來，而人間行走永遠也隻會迎上強敵。</p>
黑火的攻勢不像是實體的存在，它隨時能成為激烈的風暴，更可化作細微的清風，它像是個絕頂高手，甚至沒有高手也要受到的形體限製，因而能無孔不入的進行攻擊。</p>
眨眼間就有數十招攻來，從上從下從左從右，像是刀槍棍棒斧鉞鉤叉又像是拳腳指腿，而且無慮發力姿態的問題，它幾乎可用任何一處從任何一個地方發力。</p>
人間行走現在麵臨的是比之前的黑潮更強大一倍，不，兩倍有餘的壓力，他刀法再好也不可能斬滅火焰，更不可能幹擾到虛無縹緲的生命力。</p>
“哦？”</p>
但歐陽鋒仍察覺到了不對勁，因他的黑火是將一切生命榨幹榨盡、就地取材而成的毒火，這在西域更勝過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毒術，本可以令任何小三合生命體遭受虛弱，可麵前這持刀的“仇統”卻逃過一劫，越戰越勇。</p>
他應付得是十分困難無錯，卻並無中毒的痕跡，這讓一切比歐陽鋒料想的局麵稍稍有了差錯。</p>
歐陽鋒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明白，人間行走並非實際的生命體，他可以死可以敗可以受傷可以被人踩在腳下，卻絕不可能中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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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信息的差異，令局麵稍有挽迴的餘地。</p>
眨眼之間，雙方再交手十招，人間行走終於無計可施的受挫而退。</p>
時間過得太快，一切在電光火石之中發生，當人間行走敗退之際，李忘塵也將將跟上，兩人交錯的一瞬，斬鐵草的劍柄已落入他的手中，而人間行走化刀為掌。</p>
斬鐵草在轉瞬之間成為一柄劍，就此刺出一劍。</p>
兩人合力一擊，劍光與掌力同時爆射起來，似大放的花火，終將這黑火擊退。</p>
歐陽鋒暗叫不妙，他的“五毒六陰惡火妙籙”看似隻不過是一滴血操縱，實則是他的第六識、武功精要、毒術要義、九陰真經殘篇集結而成的最大地排，就連那一滴血也並非是普通鮮血，而是蘊含著精氣神三寶具足的要命精血，與他大腦神智相連，已算是他的絕命大招。</p>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構成了個強大的人間行走，但這是通過多種“技術”拚接完成，而且本人不能動作，永遠也比不上李忘塵天賦異稟的第六識。</p>
最要命的是，毒術不能給對手起到削弱作用，他的一身武功等若削去三成，百損道人也死在兩人聯手，削去三成的歐陽鋒難道仍有勝過百損道人的把握？</p>
不，他甚至連從百損道人手中逃命的把握也沒有。</p>
歐陽鋒一瞬間陷入了僵持階段，這兩個敵人給他造成了太大的“驚喜”，他簡直是不能不小心萬分。</p>
而他忌憚，李忘塵更忌憚。</p>
因為就是那一擊之中，李忘塵已中毒了。</p>
他不是人間行走，人間行走能免疫的毒素他無法免疫，人間行走能避開的傷害他無法避開，這本不是屬於他的戰場，而是兩個非人生物的戰場。</p>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去瞧，李忘塵已能感受到自己手掌上長出了膿包水泡，裏麵是發臭發爛的毒汁，即便內力自然運轉過去，竟然也毫無效果，僅能微微探測出對應的效用。</p>
光是這一擊之力，足可汙染一整座小鎮的水源，彌散在空氣之中，可將方圓十裏化作廢土。</p>
即使李忘塵的體質已經洗髓易經，達到先天精力金剛不壞的境地，依然感覺不妙。</p>
一旦發現自己中毒，李忘塵立刻想要退出戰場，保全自身，而當這念頭一起，他也同時感受到“五毒六陰惡火妙籙”的冷靜，怎麽迴事，對方不趁此機會追殺過來麽？</p>
有些時候，就是一個念頭，能將戰局扭轉。</p>
李忘塵忽然奮力一顫，悄然間將手掌的膿包切除，鑽心痛苦到來，掌心同時發力，令斬鐵草隨心如意的化作一道飛逝的金線，已落入了人間行走的手中，成為刀形。</p>
他既然棄劍而去，自然要運用自己的捏成輪轉金剛伏魔圈，手上的大片血肉在離體之後即被燒毀盡除，化作金光的一部分，令人分辨不清其中的內容。</p>
而同時，李忘塵也淺淺的唿吸起來，這是“玄武定心法”。</p>
老實說，這是李忘塵頭次將玄武定用在手掌上，他既要讓手掌上麵的異狀逃過歐陽鋒的探查，同時也不能令自己本身的各項素質受到玄武定的影響，否則歐陽鋒一定會懷疑他這時候的舉動用心。</p>
這並不難，但也絕沒有想象中簡單，李忘塵微弱的控製著節奏，慢慢將玄武定帶來的“感覺”賦予自己手掌。</p>
然後他和人間行走一起進攻。</p>
——他媽的，這兩個小鬼怎麽都免疫我的毒術！？</p>
無法置信的道理，卻又如此明確的襲上心頭，李忘塵和人間行走的合作聯手，即便是毫無人體限製的黑火也不可抵擋，短短數招之後，強烈的攻勢轟破其中防禦，黑火似一道飛旋的煙霧躲開二人的攻勢，卻在半途給李忘塵一掌智拳印揮出，強烈的氣勁直擊其中心，並瞬間擴散到整體。</p>
在這一刻，歐陽鋒並未注意到，當黑火潑灑毒術的時候，承受傷害的往往都是“仇統”，而非“宋虛”，但既然“仇統”毫發無損，“宋虛”也無異狀，而兩人又是似乎師出同門的神秘年輕高手，他便理所當然認為毒術沒用。</p>
刹時，黑色的煙火似紛飛落葉般四散，露出其後麵露不可思議表情的歐陽鋒。</p>
這門“五毒六陰惡火妙籙”居然就被如此破解！？</p>
被黑暗包裹的密林登時給掃蕩澄清，月華穿透影影綽綽的茂葉而送入林間，幫助陰沉著臉的歐陽鋒看清麵前一左一右兩個年輕人。</p>
李忘塵笑道，“歐陽先生，既然你的武功被破，就不要掩飾自己的傷勢了吧？你這門武功真夠可怕的，卻不知怎樣完成的。”</p>
歐陽鋒深吸一口氣，將背負著的左手拿出麵前，已是血淋淋的一片。</p>
他倒也實話實說，“是九陰真經，王重陽給我們四人分別看過九陰真經，我們都從其中領悟道家妙法。倒是你，為何能無效我的毒術……我實在想不明白。”</p>
李忘塵苦笑道，“這實在難以解釋，令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歐陽先生想必不願意聽我講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情。索性話歸正題，既與歐陽先生一戰，見識過這不知名的神功絕技，可卻沒有見過名震天下的蛤蟆功，那可真是大失所望了。”</p>
歐陽鋒皺著眉歎了口氣，忽然看了看天空，目光直迎上那半空中的月光，“今夜的月光真好看，令我想起很多年前在白駝山的一個夜晚，又令我想起在華山論劍的時候。”</p>
他轉過頭看向兩人，一左一右，笑著的宋虛，冷著臉的仇統。</p>
然後這位華山五絕，一代宗師，雙眼認真無比，一字一字的道，“我明天也想見到這美麗的月光。”</p>
話音剛落，他撲了上去。</p>
他撲上來的姿態，令李忘塵想起蛤蟆，而自己則不過是一頭小蟲。</p>
月光被雲遮住了，黑暗與靜謐重新籠罩在大地上，令密林中的一切化作不可知的事實，隻能聽得到唿聲、炸裂聲、轟隆聲接連響起，像是生命在進行最原始也最猛烈的碰撞。</p>
許久許久之後，這無光無影中的激烈碰撞才停了下來，但酷烈的氣氛卻好像仍醞釀在黑暗之中，久久不息，久久不散。</p>
厚重的雲移開了，它似一場無與倫比的激烈壯美戰鬥的帷幕，當帷幕揭開，殘酷而淒美的結局就會呈現，高高懸掛的皎潔白月也終於可見到這一戰的勝利者。</p>
一個人站了起來，他滿身鮮血，滿身也是傷勢，他疲憊更乏累，但雙眼卻明亮無比。在他腳下是一具屍體，屍體身上有刀傷，有劍傷，也有掌傷，已支離破碎，不成模樣，令人無法想象過程中發生了什麽。</p>
李忘塵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他贏了。</p>
他贏下了歐陽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