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渡聽到他的迴應彎了彎唇,笑出微醺的醉意,散漫又放縱。男生繼續叫他:“老婆?”虞照寒:“……”黑暗中,虞照寒的厭世臉出現了一絲裂痕,在時渡的一聲聲“老婆”裏漫出淺紅。《裝逼守則》裏沒說被帥弟弟叫“老婆”該是什麽反應,他隻能把臉埋進枕頭裏,像往常一樣,告訴時渡自己的真實感受:“時渡你還是不要叫了,我心跳得好快,耳朵也好燙。”第56章 虞照寒提出“抗議”後,時渡安靜了下來,沒再叫他老婆。黑暗中,兩張床之間隻隔著一個床頭櫃,他看不見時渡的表情,卻能聽到男生不怎麽平穩的唿吸聲。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心跳變快,耳朵發燙的不止是他一個人呢。如果他還能通過時渡的手表看到他的心率就好了,可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時渡隱藏了心率一欄的信息,他都看不到。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以為時渡已經睡著了,他又聽見男生說:“我才叫了你兩聲老婆,你他媽就不給我叫了。那些泥塑粉都叫你多少次,我計較了嗎?”男生的語氣聽起來和往常差別不大,輕輕鬆鬆,半真半假,還帶了髒話,不像在臉紅心跳。“你計較了,”虞照寒小聲道,“而且,你和泥塑粉不一樣。”具體哪不一樣,他說不上來。他被泥塑粉叫老婆不僅僅是在網上,在比賽現場他也被當麵叫過老婆,當時的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泥塑粉的老婆是高高在上,冷靜自持,惜字如金的shine。隻有時渡的老婆是喜歡和隊友抱抱貼貼,愛喝甜牛奶,重度毛絨控的魚魚。時渡發出一聲滿足的低笑:“對啊,我和她們不一樣。”這夜過後,時渡對shine的泥塑粉就釋然了。她們愛叫老婆就讓她們叫唄,反正shine是喝他買的甜牛奶,是和他睡一間房間,是向他要抱抱在他懷裏撒嬌。老子怕你們啊。要酸也是泥塑粉酸他,而不是他酸泥塑粉。正室就該有正室的雅量。這兩天,【shine粉上海分粉】群裏的姐妹有一個新發現,新來的9c話雖然不多,隻是偶爾的偶爾才出來冒個泡,可隻要他一開口,就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仿佛是在憐憫她們的優越感。【timeless離我老婆遠點:剪老婆的視頻剪到現在,實在熬不住了,老婆晚安~[親親]】【9c:其實你說“老婆晚安”,老婆也會迴你一句“晚安”的喲】【shine鎖骨好美:老婆最近好像瘦了,鎖骨又明顯了一圈】【9c:是挺瘦,抱起來跑一千米都沒問題】【shine的哈士奇:老婆什麽時候開直播啊,該不會又要等到下場比賽才能看到他吧qaq】【9c:操,你這也太慘了,反正我是一天見不到老婆就受不了】【9c被群主禁言十天】迴到上海,虞照寒把齊獻手腕的事告訴了老譚。老譚二話不說,馬上給齊獻約了一個這方麵的專家。他把專家吹上了天,還信誓旦旦地說隔壁遊戲那個fmvp的打野當年差點因為手傷退役,就是靠這個專家起死迴生。齊獻問診的那天,是虞照寒,時渡和老譚一起陪他去的。其他人還不知道這件事,芝士甚至以為他們是出去玩不帶他,在群裏小作了一通,然後被虞照寒踢出了群,等老實了才獲準加迴。齊獻在醫院裏檢查,拍片,折騰了幾個小時。期間,虞照寒,老譚和時渡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當事人卻還是笑眯眯的眼睛,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醫生拿到檢查結果後看了挺久。老譚等不及地問:“醫生,情況嚴重嗎?”醫生透過鏡片打量著齊獻:“你手部的不適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齊獻如實迴答:“一年前吧,不過那個時候隻是練久了會難受,休息兩天就行。三個月前開始頻繁發作。”虞照寒心裏一沉。三個月……齊獻一直是在忍著不適陪著他們加練的麽。醫生問:“你現在每天訓練多久?”虞照寒幫齊獻搶答:“下午一兩點開始,到晚上淩晨一兩點,差不多十二個小時。”醫生聽了直搖頭。正常人看見醫生搖頭都會嚇死,老譚也的確要被嚇死了:“您別光顧著搖頭,說句話啊。”“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治療方案手術治療和保守理療。治療效果如果好,或許可以延長他的職業生涯。”醫生說,“但不管你們選哪種,首先是要確保患者能減少目前高強度的訓練。”虞照寒問:“減少到什麽程度?”醫生嚴肅道:“每天不超過四個小時,否則以後別說打職業了,日常生活都可能被影響。”齊獻立刻道:“不可能。”四個小時的訓練時間對現役的職業選手來說遠遠不夠,青訓生都不止這點時間。他打的是職業,不是遊戲。虞照寒擺出大家長的架勢,不容置喙道:“聽醫生的話。”具體是手術還是保守治療需要他們迴去慎重考慮。醫生建議齊獻先做一次理療,能一定程度緩解他目前的不適。老譚火急火燎地跟著護士去繳費,下樓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跤。齊獻有些無奈:“別急,晚幾分鍾手不會斷。”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重,三人到陽台透氣。齊獻掏出一盒煙,問:“隊長介意嗎?”虞照寒搖搖頭。他不喜歡二手煙,齊獻也基本不在他麵前抽煙。現在齊獻想抽,他不會介意。虞照寒看著齊獻熟練地點煙,問:“你之前自己看過醫生,對麽。”他的齊妃向來沉穩識大體,不是強行逞能的人。剛才聽到醫生說得那麽嚴重,齊獻的反應很平靜。一個職業選手再怎麽豁達樂觀,都不會在那種時候平靜,除非他一早就知道了。齊獻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是,找過幾個醫生。”也做過理療,理療治標不治本,做一次能緩解幾天,下一次照樣發作。時渡問:“那些醫生怎麽說。”齊獻道:“和這位專家說得大同小異。”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夾在齊獻指尖的香煙安靜燃燒,煙霧繚繞。最後,是年紀最小的弟弟打破了這份安靜。“其實四個小時挺久的。”時渡聳聳肩,“我沒成年那會兒,被防沉迷製裁,一周才能練幾個小時。”齊獻笑笑:“你不一樣啊弟弟,你是走天賦流的天才。在電競小說裏,你這種又帥又厲害的小少爺是要當主角的。”時渡道:“在很多競技小說裏,主角也會有傷病的折磨。”“是,他們和我一樣,被醫生禁止高強度的訓練,可他們總能在曆盡千辛後實現夢想,笑到最後。”齊獻彈去煙頭上的煙灰,在這一刻他紅色的長發都暗淡了下來,“可惜,我從來都不是小說的主角。”他有天賦,但放眼整個聯盟,誰又沒有天賦。他甚至不是最好的坦克,dsd的坦克,ipl的彼岸數據排名都在他之上。比他牛逼的人還在努力,他有什麽資格懈怠?他已經二十二歲了,這個年紀在電競圈絕對算不上年輕。他想在有限的時間裏盡最大的努力,他不能給自己留遺憾。而做主角的人應該像虞照寒和時渡一樣,璀璨奪目,身上永遠在發光。煙就快燃盡的時候,他聽見虞照寒說:“你為什麽不是?”齊獻一怔。“在你的視角中,你看不見自己,所以才覺得時渡像主角。”虞照寒看著齊獻的眼睛說,“但在我的視野中,在賽場上他是主角,你也是。所以,在遵循醫囑的前提下,隻要你狀態在線,我就不會放你走。”指尖傳來灼燒的微痛,齊獻擋在酒紅發絲下的眼眸緩緩睜開。“隊長,你能抱下我嗎?”齊獻摁滅煙,抬眼看他,“我被你背過,但還從來沒被你抱過。”虞照寒莞爾:“當然。”說完,他本能地看了眼時渡。時渡大方道:“正常抱,別摟腰。”虞照寒蹙眉,冷冷地說:“我有問你?”齊獻噗嗤一笑,眼睛眯起,變迴了平時的模樣。於是,高冷隊長走到齊獻麵前,張開雙臂,第一次擁抱住了他的坦克。虞照寒說:“這件事必須告訴教練。”齊獻的訓練計劃要重新製定,不可能瞞得過陸有山。齊獻也明白這點:“可以告訴教練,但別告訴芝士,我怕他受不了。”虞照寒點點頭:“好。”護士準備好理療的器材後,叫齊獻進去。齊獻應下,從時渡身邊經過時,低聲道:“讓隊長高興一點。”時渡挑挑眉:“我需要你告訴我?”齊獻一笑,拍拍時渡的肩膀,跟著護士進了理療室。虞照寒在外麵坐等,心裏堵得難受。他沒有照顧好他的隊員,除了給齊獻灌雞湯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他。他隻能升齊妃為齊貴妃,聊以慰藉。時渡在他身邊坐下,一手環住他的腰:“獻哥會挺過來的,別擔心啊老婆。”虞照寒身體一僵,耳尖一動:“時渡你……”“我怎麽了?”時渡笑容裏帶著一絲耍賴的意味,“我是你泥塑粉,泥塑粉不都是這麽叫你的?”虞照寒左右看了看,確定老譚還沒迴來,抬手揉揉耳朵:“你、你現在不要這樣,拜托。”“老婆”這個稱唿,隻要叫出了第一聲,就會有無數聲。時渡:“可是老婆……”虞照寒往一邊挪了挪,緊張地看著時渡:“迴去隨你叫,現在不許叫。我在想齊獻的事,你叫我老婆會讓我分心的我小耳朵都要燙掉了。”“行行行,”時渡狀似妥協,追著虞照寒往一邊挪,“我不叫了。”齊獻的理療要一個小時,時渡靠著虞照寒玩手機。虞照寒還是被弟弟轉移了一點注意力,瞟了眼他的屏幕,看到他在……做題?虞照寒問:“時渡,你在看什麽。”時渡隨口道:“我要考駕照,在看科目一的考題。”虞照寒說:“那你有不懂的可以問我。”老譚是個閑不住的,在這種時候也不忘發揮自己的外交優勢,和醫院的護士長聊得熱火朝天,順便打聽了一下以前在這裏治療職業病的電競選手的情況。“哦哦,你說的那個男孩子我記得,做了手術就迴去打職業了,拿了冠軍還給我們醫生送了麵錦旗。話說,你們打職業的男生年紀都好小啊,”護士長說,“和學校裏的初中生高中生差不多。”老譚顯擺道:“你別看我們隊長和弟弟年紀小,他們比那些學生可成熟多了。尤其是我們隊長,心理年齡沒有三十五也有三十。”護士長將信將疑:“真的假的。”“這個我有什麽好騙您的,我和您說啊……”兩人走出電梯,看到理療室門口兩個男生挨在一起。其中一個正舉著手機給另一個看:“隊長,道路最左側白色虛線區域是什麽含義?虞照寒說:“是指多乘員車輛專用車道。”時渡隨口一誇:“隊長真厲害。”虞照寒頷首:“我也覺得我很厲害,我當時都考了一百分。”老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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