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渡悠悠道:“沒想到我也有打工具人的一天。”虞照寒冷聲道:“不願意?”“不願意也要聽教練的話啊。”時渡換下自己常用的刺客,“那麽贏的事就拜托你了,虞隊。”第二局,齊獻,芝士和時渡隻要做好一件事保護好他們的隊長。當一個人類瞄準精華擁有了全隊的資源會發生什麽,ipl對此有話要說。彼岸的盾一破,四個人完全暴露在shine的槍線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好不容易全員再次集合,可以嚐試反攻,又被某個工具人找到了機會。時渡在沒有任何隊友掩護,也沒有奶媽的看顧下,一對四切掉ipl的長槍,絲血逃生成功。芝士興奮道:“這波秀啊弟弟,快迴來吃個奶!”“我這應該不算不聽指揮吧,”男生的聲音裏透著股掩飾不住的得意,“我沒吃虞隊的資源。”虞照寒很淺地笑了笑,然而隊友隻能聽見他平靜的聲音:“比賽還沒結束,別鬆懈。”友誼賽隻需要打三場,最後r.h以2:1戰勝ipl,僅用一天喜提一百萬的賽事獎金。今天的芝士選擇了抱小壽星:“我媽的愛馬仕有了!”時渡草草地迴抱了他一下,接著收拾鍵盤和鼠標,和ipl的選手輪流握手。和彼岸握手的時候,他又被抱了一下,彼岸說了句生日快樂。人緣好得讓魚羨慕嫉妒恨。比賽結束後,官方照例要進行賽後采訪。官方本來是想采訪過生日的時渡,誰想到比賽一結束時渡就沒了人影。虞照寒被迫營業。主持人是個笑容甜美的小姐姐,一聽到自己要采訪的是shine,笑容頓時沒那麽甜美了。良好的職業素養支撐著她站在虞照寒身邊,微笑著尬問:“你好,shine。我們都知道這兩個月r.h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覺得相比上個賽季,隊伍最大的改變是什麽?”虞照寒端著厭世臉:“短槍換了。”主持人:“我們注意到第二局開始r.h改變了戰術,你們是出於什麽考慮決定這麽做的呢?”虞照寒繼續厭世臉:“教練的安排。”“最後一個問題,今天是r.h新短槍timeless的生日,shine有什麽話想對timeless說嗎?”虞照寒微微一頓,直視鏡頭,依舊厭世臉:“沒有。”他想說的話,昨天晚上都悄悄和弟弟說了。“謝謝shine接受我們的采訪謝謝!”虞照寒迴到後台休息室,發現ipl的人也在。峰哥正在沙發上對老譚強人鎖男,一看到虞照寒來了,立刻鬆開了手,客客氣氣地說:“虞隊來了。”虞照寒問:“什麽情況。”齊獻解釋道:“老譚約了ipl給timeless一起慶生弟弟人呢?”老譚剛想打電話找人,時渡就迴來了。“你去哪裏了?這都在等你呢。”老譚揉著脖子道,“我訂好了餐廳和ktv,走走走,給你過生日去。”時渡臉色不怎麽好看:“我媽非要我迴家過生日,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芝士瞪大眼睛:“你是壽星,你不在我們怎麽玩?”虞照寒用眼神示意芝士閉嘴:“他是該迴家一趟。”老譚想了想:“也是。那你去吧,給你放兩天假夠嗎?”“一天就夠。哥哥們好好玩,迴頭找我報銷。”時渡說著,一邊用手機叫車一邊往場館外走。虞照寒叫住他:“timeless。”“嗯?”“雨天不好叫車,”虞照寒說,“我送你去機場。”這一整天時渡隻想著比賽,比賽完了又要應付家裏,幾乎把昨晚他和虞照寒的小插曲拋到了腦後。可現在,他突然想起了暖光下虞照寒問他為什麽罵人時的表情。他都還沒有解釋,但……好像也沒什麽可解釋的。拒絕的話又咽了迴去。時渡彎唇一笑,說:“好啊。”這一整天他們都待在場館裏,出來才發現雨已經下得很大了。兩人迴酒店拿了行李和車,直奔機場。臨近春節,機場高速上的車比平時多幾倍,又是下著大雨的晚上,即便時間緊張虞照寒也不敢把車開得太快。時渡看著手機,說:“你不如再開慢一點?”虞照寒以為時渡在反諷,寒聲道:“你不知道安全第一?”“好端端的又兇我。”時渡揚了揚手機,“剛剛收到信息,航班因為大雨取消了。”“……”虞照寒心道我沒兇,我哪兇了,我明明隻是“寒聲道”,你就說我兇。“你要改簽嗎?”虞照寒問。迴不了家的男生似乎心情很好:“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我好餓啊。”都快八點了還沒吃晚飯,虞照寒也有點餓了。他們在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時渡找到一家kfc,冒著大雨買了份套餐迴車上吃。電競職業選手算是公眾人物,尤其像他和虞照寒這種級別的明星選手,粉絲不比三四線的明星少,被認出來了麻煩不小。時渡遞給虞照寒一個漢堡。虞照寒不接:“我看起來像會吃這種東西的人?”時渡就笑:“不像不像,但現在隻有這些,虞隊勉強一下?”隻有垃圾食品,就不能怪他了。虞照寒矜持道:“那我要吃雞肉卷。”時渡是真的餓了,三兩下就幹掉了兩個漢堡和一盒香辣雞,虞照寒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雞肉卷。填飽肚子後,時渡突然感歎:“這個生日過的,連個蛋糕都沒。”虞照寒頓了頓,放下雞肉卷,問:“你想吃蛋糕?”時渡看著打在天窗上的雨滴,漫不經心道:“吃不吃無所謂,有蛋糕和蠟燭才能許願吧。”虞照寒不說話了,拿出一根薯條插在土豆泥上,然後猶猶豫豫地捧起來給時渡看:“這樣?”時渡愣住了,胸口仿佛被貓爪子撓了一下,癢癢的。他想說這樣已經很好了,卻又忍不住嘴欠:“不是巧克力味的不要。”虞照寒頓時覺得自己的一片好意喂了狗,冷凝著一張臉道:“隨你。”年輕人屁事就是多。時渡繃不住笑出了聲。他拿過虞照寒手裏的土豆泥,在被雨水包圍的車廂裏,在虞照寒身邊,閉上了眼睛。十八歲的男生衣食無憂,戀愛也還沒開竅,願望格外簡單。他想要自己的職業生涯能久一點……再久一點,比兩年更久。第20章 大雨沒有停的跡象,飛機一時半會兒也飛不了。虞照寒向老譚要了ktv的地址,把不能迴家的弟弟送了過去。這次的局本來就是為了時渡組的,蛋糕都準備好了,時渡親點的巧克力味,蛋糕上還插滿了十八根蠟燭。ipl剛輸了一場比賽,還是輸給了timeless轉會的隊伍。新仇舊怨加在一起,峰哥恨得牙癢癢,叫來服務員一揮手:“先給我上兩瓶白的!”老譚嚐試阻攔:“別別別,剛成年一小孩喝什麽白的。”“必須喝!我告訴你timeless必須喝!”峰哥咬牙切齒道,“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到這麽大,好不容易十八了,不用防沉迷了,結果扭頭就跟別人跑了……”“轉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虞照寒剛進來不久,身上沾著雨的涼意,聲音顯得更冷,“你還沒習慣?”峰哥揮出去的手訕訕收迴:“那什麽,我就隨口一說。”“喝醉了也沒事,”時渡絲毫不介意,甚至有些期待,“我一直想知道我喝醉了是什麽樣的。shine,我醉了你會送我迴酒店嗎?”虞照寒冷淡地掃了時渡一眼:“我很忙。”齊獻笑道:“隊長不送我們送,弟弟放心喝。”這一喝就喝到了淩晨一點,ipl的人醉得可以直接抬走。r.h有冰山隊長坐鎮,稍微收斂了些,但還是各有醉態。陸有山對著一個抱枕瘋狂講戰術,昏昏欲睡的老譚以為陸有山在和自己說話,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個小的倒是好多了,芝士隻是話多,但他平時話就多,現在看著好像也沒什麽區別。齊獻酒量很好,完全看不出喝了酒。時渡也得出了答案原來喝醉了的自己會更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唯一沒有喝酒的虞照寒開車送三個隊友迴酒店。時渡懶洋洋地坐在副駕駛上,盯著窗外的雨中夜景,心血來潮地說:“我好想玩點刺激的啊。”虞照寒:“比如?”“比如……”時渡迴頭看向齊獻,目光落在他那一頭紅毛上,嘴角上揚。十分鍾後,虞照寒站在一家造型工作室門口,有些茫然。他花了十秒迴顧自己在這裏的的原因:時渡說想換個發色,芝士來了個“俺也一樣”,齊獻又說“我知道一家工作室是24小時營業的,要不要去看看”。然後,他就出現在了這裏。虞照寒要停車,三個糟心的隊友先進去了。虞照寒進去的時候,芝士正在煩惱是染粉色還是染藍色,齊獻建議他染成綠的。造型師給時渡介紹著目前流行的幾種發色:“冷棕色不會誇張,低調又顯白;褐色清新又溫柔,超顯氣質……”造型師也看比賽,還是時渡的粉絲,對他尤其熱情,“當然了,弟弟這麽帥,不需要靠發色顯白顯氣質,想染什麽發色都ok。”“棕色褐色太普通了,既然要換,我不想和別人一樣。”時渡想了想,抬頭問虞照寒:“你覺得我換什麽顏色好看?”虞照寒涼涼道:“我覺得你光頭最好看。”時渡慢吞吞道:“那也不是不行……”芝士對外表的自信不夠強大,糾結了兩百年選了一個淺金色。虞照寒看不下去了,有一個紅毛,馬上又要來個黃毛,r.h是養雞的嗎。“我先迴酒店,”他對齊獻道,“他們……”他得走了,再不走他怕會忍不住加入染發小組。他特別想試試那個奶茶色,看著很甜的樣子。“隊長放心去,”齊獻笑道,“這兩隻就交給我了,結束我帶他們打車迴。”迴到酒店,早就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虞照寒反而沒什麽睡意。他打開隨身攜帶的遊戲本,在美服單排上分。他一打遊戲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刷房卡的聲音響起,才發現已經快天亮了。虞照寒蓋上遊戲本,起身道:“你還知道迴……”話音戛然而止。十八歲的大男生宿醉又熬夜,困到雙眼皮都變成了多眼皮,可皮膚還是好得會發光一樣,年輕鮮活,找不到半點瑕疵。他一屁股坐在床邊,長腿隨意岔開,半眯著眼,仰頭看著虞照寒。男生的頭發變成了煙灰色,那是一種介於黑白之間的顏色。明明是偏冷的混合色感,卻在他身上彰顯出年少張揚的輕狂。他耳朵上還多了一對鉑金色的耳釘。虞照寒沉默良久,決定不發表任何評論:“洗洗睡。”時渡雙手撐在身側,虞照寒在看他,他也在看虞照寒,越看越想問。他懶得再忍,想問就問了:“shine,其實你是冰雕吧。”虞照寒耳尖一動。冰雕?用冰雕刻成的美人,晶瑩剔透,冰冷無感的那種?沒想到時渡是這麽看他的,他還以為時渡看破了他的真麵目。是他想多了。虞照寒淡道:“我是你隊長。”男生笑了聲,站起來,又在虞照寒身邊坐下。他主動把臉湊到虞照寒眼前,問:“那隊長,你覺得我帥嗎?”兩人挨得有些近,近到虞照寒能感覺到男生帶著酒氣的氣息。虞照寒臉偏到一邊,喉結很輕地滾了兩下:“可以看。”時渡又是一笑。虞照寒聽到他說了聲“好困啊”,就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接著一個煙灰色的腦袋就靠在了他肩膀上,不動了。虞照寒驀地僵住,四肢像剛裝上去的,眼睛睜得比芝士還圓。靠、靠過來了?真靠過來了?救……誰能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