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不停地有陰靈入陣,被王如水一一吞噬。


    間隙裏王如水也把他如何同巴桑人交往,如何中對方圈套,最後如何死在他們手裏的過程一一道來,隻聽得董小石雙目圓睜,全身紫氣沸騰如煙。


    看看到了寅時,漸漸不再有陰靈入陣,董小石淡淡道:“你想如何報複這些巴桑人?我準你盡可放手而為。”


    王如水聞是言,麵容依舊,隻是血煞養蠱陣忽然沸騰起來,嘭的一聲化為一地血水。


    血水四溢,很快便漫過了這個房間,順著樓梯嘩嘩流淌下去。


    王如水身形一閃便隱入血水之內,隻是董小石心中卻響起了他的聲音:‘經此一役,奴才已經徹底明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這個大樓裏所有巴桑人都是我的仇人,我要他們一個不留。’


    董小石心知這王如水憋得太久,現在還保留著理智,沒有化為隻知道殺戮的怨靈已經是相當不錯了,這刻若是阻止他,隻怕又會生出事端,當下也不管他,隻是在後麵跟著他。


    隻見血水嘩嘩流淌,越來越快,不一刻便來到了一樓大廳。


    這時候正是客人最稀少的時候,大廳內空蕩蕩的,燈光也晦暗不明。


    門口的倆保安一邊一個依著門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著,他們這些最底層的人對22樓發生的事情,竟是渾然不知。


    忽然一個保安揉了揉眼睛,咦了一聲,“跑水了?哪裏的管道破了?”


    另一個保安循聲一看,卻是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這是血啊,哪來的這麽多血?天……”


    他最後一句話未曾說完,因為血水忽然加快,奔騰洶湧宛如怒濤,一個血水形成的大浪直衝而來,堪勘及到倆保安麵前,忽然一變化為了一個巨大麵容,依稀有些王如水的樣子,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兩人吞了下去。


    這倆保安隻是凡人,並無法力,一入大陣,立時便被大陣消滅,肉體被撕碎消融,就連靈魂,也被王如水吞噬。


    兩個始才還生龍活虎的壯漢,竟是眨眼間便消融在血煞養蠱陣內,看得董小石瞠目結舌,隻覺這大陣當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之物。


    王如水吞噬了兩個生人,卻是意猶未盡,隻見血水一個盤旋便往四下散去,竟似無窮無盡一般,眨眼間便布滿了整個大廳,然後又無聲無息地滲進門房、帳房、大堂經理室、接待間……


    一刹那,就殺死了上百人之多。


    這還是董小石吩咐下去,盡量避免傷及華夏人,否則,傷亡還要多。


    殺了這麽多人,卻是無一絲聲息發出。


    董小石立於大廳之內,破妄之眼全力張開,隻見那些巴桑人在睡夢之中被血水一卷便告消失,刹那間肉身消融,靈魂成了王如水的養料。


    血煞養蠱陣再吞百人,表麵上並無太大變化,但血水當中,煞氣更加驚人。


    看看整個一樓再無一個活人,血水忽然如同活了一般,紛紛順著牆壁、樓梯等可攀援之物往上蠕動。


    無聲無息,卻又快捷之極,眨眼間已經來到二樓。


    這個樓層住的是整棟大樓的工勤人員,包括電工啊維修工什麽的,都住在這個樓層。


    這些人嚴格說起來,多數都是王如水昔日的員工,董小石跟在後麵,也想瞧瞧他會如何對待舊部。


    隻見血水如水銀瀉地,無聲而極快地湧入一個個房間,又很快地退了出來。


    董小石就見到,有些人於睡夢中被無聲無息地吞噬,有些人卻毫發無損。


    他不由暗地裏鬆了一口氣,知道這王如水終究沒有被仇恨迷失了心智,還是保存著一絲善念,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濫殺無辜。


    他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暗裏問王如水道:“你是如何區分巴桑人、夏國人呢?”


    那王如水迴答卻有些令人忍俊不禁,“迴主人,巴桑狗身上都有一股難聞的腥味,極好分辨,請主人盡管放心,不該殺的,我一個都不會殺。”


    董小石歎息一聲,便不再阻止。


    隻見血煞養蠱陣再吞上百人,兇威更深,血水布滿整個二樓大廳,隻將整個二樓化為了一個血湖。


    忽然間血浪翻滾,無數的血水如同退潮一般,刹那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再出現時,已然來到三樓。


    血水迅疾而無聲無息地一通掩殺,又是上百人死於睡夢之中。


    如此這般,一直殺到了十樓,再吞百人,大陣吞噬之人堪勘達到了上千。


    那血煞養蠱陣中的血水忽然間沸騰起來,像是有一口無形的大鍋在煮一般。


    稍頃,嘩啦啦一聲響,所有血水竟然憑空飛起,化為一條血色河流。


    血河在空中如長龍般夭驕飛舞一陣,最後竟形成一條血色腰帶,緩緩落於董小石麵前。


    董小石心念稍動,那條血色腰帶便自行纏繞於他的腰間,觸手溫潤柔軟,非金非玉非皮,也說不出是什麽材質。


    側耳細聽的話,還能聽見腰帶內隱隱約約有嘩嘩流水聲。


    董小石正在悉心感受這條腰帶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恭喜主人,賀喜主人,血煞養蠱陣進階成為血河大陣,自此威能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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