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九華鬆開了蘇挽歌,就安靜的看著她,眉目間洋溢著笑意。


    縱然萬劫不複,縱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歲月如故。


    被他這樣笑吟吟的看著,蘇挽歌有些不大自然的開了口,“你……笑什麽?”


    蘇挽歌這句話剛剛落下最後一個音節,整個世界忽然開始劇烈的搖晃,眼前的景象也跟著潰散起來。


    蘇挽歌重心不穩的靠在紅牆上,遊九華一把扶住了她,露出一個無奈的和略微淒涼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轟隆轟隆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邊忽然傳來聲聲陰寒的笑聲,劃破這暗夜,伴著天邊的一陣悶聲驚雷,炸開在整個天空,幾道閃電如約而至,刺目的白光一瞬間照出一抹紅得嗜血的影子,和一張白色的笑臉麵具。


    蘇挽歌突然整個人懸空起來,被猛的扔向天空。


    蘇挽歌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腦子都快跟不上了,還沒等她發問,便聽到了遊九華急促的聲音,“快跑,快離開這裏,快離開五峰,不要迴來,不要問為什麽”


    又一陣響雷到來,差點淹沒了遊九華的聲音。蘇挽歌費力的看清了紅牆下的遊九華,見他一張笑顏上沾了些淚意。


    蘇挽歌心中一痛,眼淚也跟著迫不及待的從眼中滾了出來,拚盡最後的力氣嘶聲裂肺的喊道:“溫婉……其實真的也很愛你”


    猛的睜開眼睛,入目是金光閃閃的屋頂。手中下意識的一緊,握到了一隻寬大的手掌。


    “怎麽了?”沈清寒有些憂心的問道。


    將她帶迴來以後,他便在這床邊守著她。起初還好好的,後來她似乎做了什麽不好的夢,開始哭泣。他有些慌了,叫也叫不醒她,隻能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


    看清是沈清寒,蘇挽歌“驚魂未定”的心又開始搖搖晃晃,近日接二連三的受了那麽多的衝擊,情緒沒穩住,豆大的眼淚開始滾下來。


    伸手抱住沈清寒,一顆腦袋都埋在他的頸窩裏,便暢快淋漓的哭了起來,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一樣。


    沈清寒一下一下的順著蘇挽歌的後背,輕聲哄道:“沒事了,沒事了”


    過了好一會,蘇挽歌自己倒是哭的痛痛快快了,滿心的委屈消散了七七八八,可沈清寒的衣服卻被她一把鼻子一把眼淚蹂躪得慘不忍睹。


    兩人稍稍分開了些,蘇挽歌一雙通紅得如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沈清寒,沈清寒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手帕,湊近仔仔細細的幫她把眼淚都揩幹淨。


    順便幫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看著她一雙被淚水泡的濕漉漉的眼睛,明亮的很。忽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表情認真得可愛。


    蘇挽歌被他這個模樣引得破涕而笑,伸手拿開了他的手,說道:“做什麽?”


    沈清寒有些意外,“你能看得見?”


    “能啊,這毒好像突然解了,我現在不僅能看見還能聽見”蘇挽歌一本正經的說道,閑著無聊,就想逗逗沈清寒。


    “真的?”沈清寒還是不相信的問道。


    “真的”蘇挽歌肯定得答道。


    沈清寒笑了起來,明媚如春風,“嗯,要是真解了,那真好”


    見把他哄開心了,蘇挽歌自己也跟著樂起來。管它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能看見你笑,那就是真的。


    蘇挽歌正了正神色,準備談點正事,緩緩道:“師兄,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紅衣傾世不是紅衣傾世?”


    沈清寒聽此,壓下方才滿臉春風得意的模樣,想了想,道:“你說”


    “我方才遇到了倒掛屍林,掛的是溫婉生前所屠的溫李兩家人,我看過一遍那些屍體,少了兩具,少了溫曜和遊九華的。遊九華是紅衣傾世,那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的屍體掛在那裏,可為什麽溫曜的也不在了?溫曜去哪裏了?這是一個疑點”


    “師兄記不記得,紅衣傾世的另一個稱號是笑麵仙人,如果是同一個人,為何性格能轉變得如此之快?再者,這紅衣傾世的身量似乎矮了一些,先前我們在浮夢境中所觀,這遊九華的身量算是極高了,估摸與師兄不相上下,我尚且比師兄矮了一個頭還要多,可上一次我與他正麵交鋒,發覺他比我高不了多少,這又是一個疑點”


    沈清寒點了點頭,示意蘇挽歌繼續說。


    “師兄,你注意到沒有,鬼市的晚間樓正中間有一具骨架,道聽途說一番,也鋝出了一個大致的說法,那骨架原先就放了兩百年左右,估摸著就是南羽覆滅的時間,也就是紅衣傾世這個稱號得來的時間。為何存放了那麽久,都未曾消損灰飛,可偏偏是我們去的這個節點,它就‘灰飛煙滅了’?師兄不覺得這時間巧合的詭異嗎?”


    蘇挽歌想了想,沒將自己做的那個夢說出來,“所以,我覺得這紅衣傾世另有其人,而這其人很有可能就是溫曜,而那具骨架才是真正的紅衣傾世”


    想到這裏,又聯想到方才那個夢。想來,骨架的消損,夢境的相遇,都是為了提醒她小心一些罷。可是,為什麽要讓她離開五峰?五峰藏了什麽秘密?


    沈清寒忽然第給蘇挽歌一個玉製的牌子,上麵雕刻有精美的花紋。


    蘇挽歌接過玉牌子,端詳了一會,沒有看出個所以然,有些疑惑看著沈清寒,“嗯?”


    “方才我與紅衣傾世交過手,這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沈清寒補充道。


    蘇挽歌還是有些疑惑,再次問道:“所以?”


    “這是以前的朝代進宮所用的通牌”沈清寒道。


    蘇挽歌立刻懂了,“那紅衣傾世必定是溫曜了?”


    沈清寒答道:“八九不離十”


    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鬼界是一個比人界還要弱肉強食的世界。每一個鬼都有一個自己的命門,也就是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隻要知道了一個鬼的命門,那這個鬼一般就必死無疑了。且鬼界有一個近乎瘋狂的生存法則,隻要你殺了一個鬼,那個鬼的修為便可為你所用。隻是能利用的程度到底怎樣就看自身造化了。


    所以,越強大的鬼,越令人畏懼,也越引人覬覦。


    遊九華是絕,這是毋庸置疑的,而溫曜應該就是通過這種鬼界這種喪心病狂的法則攫取了遊九華的修為,隻是他到底如何得知遊九華的命門,這就不為人所知了。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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