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繇睜開了微瞌的眼睛,泄出一抹精光,發現寧嬰靠在他身上睡得快成死豬,無奈的戳了戳了他的腦袋,“怎麽在這裏都能睡著?”


    青繇扭了扭頭,睡眼惺忪的看著青繇,迷糊道:“嗯?王上”


    青繇環視一圈,站了起來,順便拉了一把寧嬰,對沈清寒道:“可以走了”


    “嗯”應了一聲,拉著自己身邊的蘇挽歌向那條小道走去,寧嬰和青繇緊跟其後。


    濃霧小道形造如一,讓人不知走了多遠,隻覺一直在原地。夜色徹底的黑了下來,周圍靜悄悄的,除了四人細碎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死一般都寂靜在蔓延。過了很久很久,眼前的濃霧才漸漸的淡一些,勉強在夜色中捕捉倒幾點明暗變化的亮點。


    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熱鬧的聲音傳來,再走了幾十米遠的路程,便看到一處狀如人間的集市,稀稀疏疏的鬼影流連其間。


    蘇挽歌剛要踏進去,沈清寒卻拉了她一把,止住了她的腳步。蘇挽歌轉頭疑惑的看了眼沈清寒,問道:“怎麽了嗎?”


    沈清寒遞給她一顆糖果狀的東西,說道:“生人入此陰煞之地,本就易招惹那些東西,成為攻擊對象。這是鬼糖,吃了有鬼氣,穩妥些”


    蘇挽歌點了點頭,“哦,師兄你還有這種東西?”


    沈清寒又拿出一顆,吃了下去,才答道:“嗯,知道要來這裏,提早準備的”


    蘇挽歌乖乖的吃了下去,便提起腳步同沈清寒一起走了進去。


    寧嬰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很有興致的對青繇道:“王上,這個地方竟與人間一般熱鬧”


    “王上,那個紅衣傾世是不是也很有錢?”


    青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有,人家生前可是太子爺呢,怎會沒有”


    “那王上,你和他誰更有錢一些?”寧嬰又問。


    青繇輕笑,“當然是你家王上了”


    “為什麽?”


    “哪裏有什麽為什麽,我說有就是有”青繇敲了一下寧嬰的腦袋。


    寧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突然有些難過?”


    青繇看向他,“難過什麽?為情所困?”


    “嗯,我沒有錢,我很窮,現在都還是王上養著我”寧嬰低聲道,櫻紅的小嘴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青繇不自然的移開眼,盡量口氣平淡的說道:“如此,便想想怎麽報答我吧”


    “我不是一直給王上當牛做馬的嗎?”寧嬰不滿的道。


    “白癡”青繇罵了他一句,快走幾步,追上沈清寒和蘇挽歌。


    寧嬰在後麵小跑著喊道:“王上,你等等我,突然走那麽快做什麽”


    蘇挽歌靜靜觀察著鬼市的景象,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路過一個攤子,一個人身豬頭模樣的鬼怪手裏拿著一把菜刀,一下一下用力的砍著一條血淋淋的人腿,往旁邊的籮筐裏看去,更是塞滿了肢體分離都人肉。


    快速的移開眼神,看向別處,看見前邊有一個熱鬧的樓館,大大的掛了一個招牌:苟史牛肉麵。


    在這家樓館的斜對麵,亦有一家樓館,招牌上龍飛鳳的寫著四個字:楊奮雞湯。


    蘇挽歌心道:苟史,楊奮……狗屎,羊糞,這名字是認真起的嗎?多好玩多絕配多三俗的名字啊!


    路過苟史牛肉麵店時,蘇挽歌往裏麵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這家店的廚房,一頭牛泡在鍋裏歡快的洗著澡。


    蘇挽歌:……


    這樣真的能吃嗎?


    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打探消息還是要往最熱鬧的地方鑽才妥當。


    突然看見前麵走來一個長得麵貌齊全的鬼,蘇挽歌攔住了他,禮貌的問道:“兄台,能否告知此處最熱鬧的地方在哪裏?”


    那被攔住的中年鬼大叔看了她一眼,笑得和善,將蒼白微青的麵容帶來的陰森感減散了幾分,指了指東南方向,說道:“從這裏直走,再轉個街角,便會看見一座長橋,過了那座長橋指走幾步便能看見一座大樓,名叫晚間樓,便是這裏最熱鬧的地方了”


    蘇挽歌一聽晚間樓這三個字,心裏便沉重幾分。但麵上還是如常的同那位鬼大叔道了聲謝:“謝謝了,大叔”


    “哪裏”那位大叔應了一句,才悠悠的飄開。


    蘇挽歌轉而對身邊的沈清寒說道:“去趟晚間樓吧”


    “嗯”沈清寒應了一聲。


    青繇帶著寧嬰走到蘇挽歌旁邊,四人並排前行。


    青繇道:“你記得你前一世是在哪裏與紅衣傾世遇到的吧”


    蘇挽歌點了點頭,道:“記得,晚間樓”


    青繇道:“那麽能引出紅衣傾世最好的辦法是什麽?你應該最清楚吧”


    “嗯……扮做溫婉”蘇挽歌考量幾分,答道。


    “嗯,你會跳舞嗎?”青繇問。


    蘇挽歌疑惑的問道:“我去嗎?”


    青繇翻了一個白眼,“不然你覺得誰去好?這裏就你一個女的,而且你的前世你還想讓誰幫你假扮?”


    蘇挽歌緩緩道:“那我不會有危險嗎?紅衣傾世本來就是與我有仇了”


    青繇道:“你當我們三個是擺設啊?”


    蘇挽歌想了想,才道:“跳舞嘛……略懂”


    “可記得……溫婉跳的那段舞?”沈清寒出聲問道,以前沒有機會,不能參與她過去,若是有機會,能補迴一些也不錯。


    “記得一些,應該也能跳出來”蘇挽歌道。


    不一會四人已經走完了這條街,轉了一個街角果然看到了一座長橋。


    橋很長,底下有條長河,兩旁栽滿了不知名的高樹,樹上開滿了紫色的花。樹樹皆掛了一盞燈籠,極盛的紫花在燈火的映照下魅惑美麗,宛如暗夜妖精,一直永續到河之盡頭。長長的橋道鋪滿了粉色的花瓣,厚厚的足有半個膝蓋高。奇怪的是橋底那暗黑的河水卻一抹瓣葉都未落進去,隻有數不盡的黑影在裏麵躥來躥去,偶爾浮出水麵露出或笑或悲或哭的容色。


    橋上來來往往都是鬼怪,腳下的花瓣一絲陷下去的跡象都沒有。


    沈清寒和蘇挽歌看了,皆皺了皺眉。他們為人,身有重力,不可能這般輕飄飄的過去。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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