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p>
聽聞此語，趙統麵色不改，徐徐問詢道。</p>
“據吾所知，白石、大夏地處隴西郡北端，若從此北上則繞不過曹氏屯兵重鎮狄道，那裏乃是北進的必經之路！”</p>
“我方該如何繞過去呢？”</p>
參狼羌統領顯然並非對涼州內陸的州郡地理一無所知，還是相對有所了解的，故而直言相問著。</p>
此一語落的，卻見趙統神色不變，依舊是流露著澹澹的從容。</p>
這一麵容的舉動，令參狼羌統領麵上有所不解，這是由於先前倪大、二王子奪位之爭時，後續的派兵協助都是馬忠在一力交接。</p>
他並未有親眼見過趙統統籌的一麵，</p>
但白馬羌王子楊千萬眼瞧著這幅神態，頓時間就心領神會了，遂是麵露笑盈盈，語氣極其輕鬆的說道：</p>
“趙將軍，想來您已有對策能夠繞過狄道，直插白石、大夏等地的良策了吧？”</p>
“哈哈，王子不愧是洞察秋毫，本將果真是啥事都瞞不過您啊？”</p>
話落，趙統附和著的暢笑著迴應著。</p>
反倒是從側的參狼羌統領麵露不解，已有良策？怎麽繞道？</p>
難道除了通行狄道北上的官道以外，還有別的路乎？</p>
不過，他倒也並未狐疑多久，趙統就迅速的給出了迴應：“我的確是已有策略，隻是此事還得須王子配合才是，”</p>
“將軍但說無妨！”</p>
白馬羌王子楊千萬率性而為迴應著。</p>
“據本將前番差遣探子刺探所知，龍桑城已西，望進穀北端的一片範圍之內棲息著各個羌族小部落。”</p>
“這些羌人的領地間大概率是有路通至北麵的，王子您所下轄的白馬羌於此附近不遠，想來憑借您的一番聲望親自攜眾過去，各個部落應該不會為難，會康慨借道吧？”</p>
此一席話初落下，二人就同時將目光聚焦於了楊千萬的身間。</p>
趙統這番話落罷，就連參狼羌統領都快速的反應了過來，原來借羌族部落的領地奔襲白石，大夏啊？</p>
但話又說迴來，這一片羌人部落區域與白馬羌，燒當羌相鄰，的確得依靠楊千萬的聲勢才有可能借道突襲。</p>
至於自家參狼羌則是相隔甚遠，這些部落未必會賣這個麵子。</p>
從旁的楊千萬聽聞後，亦並未第一時間予以迴複，而是先行陷入了短暫的沉聲當中，似乎是沉吟了好一陣，方才沉聲迴應道：</p>
“趙將軍，吾明白你的意思，利用羌族道路突襲！”</p>
話說到此，他的語氣也不像方才那般自信，仿佛是充斥著數分底氣不足，說著：“以我的聲名，的確能再此棲息的部落族長借道通過，但更靠北的一端則是與燒當羌臨近。”</p>
“我白馬羌一貫與燒當水火不容，恐怕走到北麵的那些部落領地會麵臨閉門羹的局麵矣！”</p>
楊千萬此話也並未有所隱瞞，如實的托出了自己內心間的憂慮。</p>
可誰知，趙統聽罷卻絲毫不引以為鑒，麵色間依然是浮現著濃濃笑容，他嘴角微微上揚，忽是流露一絲冷冽的麵容，擺擺手道：</p>
“不妨事，若是您攜部借道當真有親近燒當羌的小部落族長不願同意，王子可先禮後兵！”</p>
“先禮後兵？”</p>
楊千萬聽罷，心下有些思索萬千，隱隱有所猜測道。</p>
“對，王子先禮後兵訴說情況，就稱是相助本將攻伐曹氏而借道，要是諸小部落族長們聽聞後不再抗拒，那自然是皆大歡喜！”</p>
“如若他們膽大妄為到同時不給白馬羌以及我軍的薄麵，那本將可授權王子所部攻伐此附近不服王子約束的諸部落。”</p>
“事成之後，將之納入白馬羌的領地。”</p>
“若是事後燒當羌那麵追究此事，王子盡管往我軍身上推，就言是本將讓王子所為！”</p>
此最後一語吐落，忽然之間，在場的不僅楊千萬有所震撼，就連參狼羌統領都不由微微觸目，麵色間浮著別樣的心思。</p>
趙統此刻身間無形之中凝聚著一股頗為強烈的氣場，在搭配著強勢的麵孔，這無疑是有一種威武的氣息。</p>
而對於西羌各部族而言，</p>
此時趙統身上所散著的這種無形氣息，他們在多年前，還在一人身上感受到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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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曾經威震羌胡，被譽為“神威天將軍”其名聲響徹涼州諸郡的馬超，現在被封為五虎上將的左將軍馬孟起。</p>
“趙統身上所具備的這股氣質與當初頗為強勢的孟起太相似了吧？”</p>
“隻要漢軍有此人在，涼州日後必歸蜀中劉氏所有也！”</p>
楊千萬眼神微動，暗自沉吟道。</p>
要說之前他對趙統的尊敬，一方麵是因為念及昔日與馬超的交情，內心更希望與漢軍合作推到曹氏於涼州的統治，</p>
另一方麵亦是前番的望進穀一戰，他親眼目睹了趙統統籌大軍十分老道的一麵。</p>
那現在瞧著其身間竟是生出如此威嚴霸氣的氣勢，麵上更是浮現著絲毫不懼與燒當等西羌大部落為敵的氣概時，</p>
楊千萬內心深處已然是不自覺的生出了濃濃的尊崇之心。</p>
鑒於白馬羌與燒當羌領地相鄰的緣故，</p>
兩家經常因搶奪水源，牧場等事情爆發衝突，關係也因此漸漸不睦，直至大打出手，從間隙逐步上升到仇恨，無可調和的地步。</p>
但即便如此，楊千萬也不得不承認，他心下其實對於燒當羌那強勁的勢力亦是頗為忌憚，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p>
多載來，他也一直秉持著能盡量與燒當羌不爆發衝突就不爆發。</p>
這一刻，他的內心完全是受到了顛覆。</p>
楊千萬完全沒有料想到，趙統不過是剛年過二旬的青年漢軍將領，進駐羌道等毗鄰涼州的邊地也不過短短兩載時間罷了！</p>
他在麵對燒當羌這等實力雄厚的老牌羌族部落上，想的並非是如何拉攏，盡量緩和矛盾，避免爭端。</p>
而是要主動與之挑釁，爆發衝突！</p>
這無疑是讓楊千萬此時心底下大為激動不已。</p>
“但請趙將軍放心，本王子這就去點齊部落之士借羌道奔襲白石，大夏等地，與曹氏後方襲擾。”</p>
話音落下，他現在甚至是拍著胸脯的高聲迴應道。</p>
趙統欲打擊燒當羌的計劃正合他心意呀！</p>
燒當羌勢力幾乎與白馬羌一般無二。</p>
若是兩家不死不休，隻能是兩敗俱傷，令別的部族漁翁得利。</p>
這也是楊千萬不願與之起爭端的因素。</p>
可如果背後有漢軍相助，甚至連負責北線戰事的主將趙統都願意與之兵戎相見，那他的底氣就大為增加了。</p>
縱使是吞並燒當羌，亦不在話下！</p>
漸漸地，就連楊千萬內心深處都生出了止不盡的野望。</p>
他要吞並周邊的其餘部族，壯大白馬羌的領地，效彷曾經的匈奴汗國那般於羌地上建立統一的國度。</p>
特別是趙統那句，若有小部落不識抬舉，可隨意擊之，並將部落領地納入自家部族之下。</p>
這話無疑是極大的刺激了他的內心。</p>
既然計議已定，楊千萬遂是拱手告辭，他此刻幹勁十足的退出漢軍營壘快速迴自家營中準備去挑選精銳的部落之士借道羌地。</p>
一麵是響應漢軍的計劃，乘虛攻擊大夏，白石。</p>
另一麵，他亦是做好了打擊燒當羌勢力的準備，與之宣戰奪取其地的算計。</p>
待白馬羌王子先行離去後，一側的參狼羌統領麵色間不由是生出了些許的狐疑，遂忍不住的相問道：</p>
“將軍，那我參狼羌呢？”</p>
“不知可否有需要協助貴軍的地方？”</p>
此言一落，趙統麵上依然是洋溢著喜色，緩緩說道，“的確是也有用到統領所部的地方。”</p>
“那還請趙將軍盡管道來！”</p>
“吾臨出發前，羌王就曾三令五申，讓我方務必要全力配合貴軍的行動。”</p>
參狼羌統領再度是強調道。</p>
“嘿嘿……”</p>
趙統聞之遂是狡黠一笑，輕輕說道：“統領別著急嘛！”</p>
“你部的行動其實比楊王子那麵簡單得多！”</p>
“他部雖然是已經往羌地借道，但涼州諸郡大部還掌控在曹氏手中，他們耳目眾多，敵將也並非是傻子。”</p>
“本將擔憂白馬羌部行蹤暴露，因此而功虧一簣。”</p>
“故而，我希望統領能攜本部之士徑直沿官道往北疾馳，做出一副要大舉兵臨狄道繞行襲擊白石，大夏等地的舉動，以此來掩蓋楊王子所部的行蹤。”</p>
“不知統領可願否？”</p>
一席話落，趙統扭頭委婉的詢問著。</p>
話落，聽聞自家部落的任務如此簡單，參狼羌統領自是沒有拒絕的意思，快速的就應允了下來。</p>
同樣的迴羌營調集本部兒郎去了。</p>
等待白馬，參狼羌的負責人都已離開，此刻親衛將霍弋以及張嶷方才隨後迴返營帳中。</p>
當他們聽聞了趙統講述的這番安排後，</p>
二人都不由是豎起了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p>
“將軍，您這招真的高明呀！”</p>
“完全是利用了各部落不同的需求給他們分派了任務，讓他們欣然應允，而不會有所遲疑。”</p>
“白馬羌願意借羌道，乃是將軍準許了對不服的小部落發起攻擊的指令，並將治下之地納到其麾下，”</p>
“參狼羌羊動，亦能保全麾下實力，參狼羌統領亦是欣然接受。”</p>
“妙，妙招啊！”</p>
兩人都一齊拱手讚佩道。</p>
聽聞此語，趙統麵色不改，徐徐問詢道。</p>
“據吾所知，白石、大夏地處隴西郡北端，若從此北上則繞不過曹氏屯兵重鎮狄道，那裏乃是北進的必經之路！”</p>
“我方該如何繞過去呢？”</p>
參狼羌統領顯然並非對涼州內陸的州郡地理一無所知，還是相對有所了解的，故而直言相問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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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將軍，想來您已有對策能夠繞過狄道，直插白石、大夏等地的良策了吧？”</p>
“哈哈，王子不愧是洞察秋毫，本將果真是啥事都瞞不過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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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馬羌一貫與燒當水火不容，恐怕走到北麵的那些部落領地會麵臨閉門羹的局麵矣！”</p>
楊千萬此話也並未有所隱瞞，如實的托出了自己內心間的憂慮。</p>
可誰知，趙統聽罷卻絲毫不引以為鑒，麵色間依然是浮現著濃濃笑容，他嘴角微微上揚，忽是流露一絲冷冽的麵容，擺擺手道：</p>
“不妨事，若是您攜部借道當真有親近燒當羌的小部落族長不願同意，王子可先禮後兵！”</p>
“先禮後兵？”</p>
楊千萬聽罷，心下有些思索萬千，隱隱有所猜測道。</p>
“對，王子先禮後兵訴說情況，就稱是相助本將攻伐曹氏而借道，要是諸小部落族長們聽聞後不再抗拒，那自然是皆大歡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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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楊千萬也不得不承認，他心下其實對於燒當羌那強勁的勢力亦是頗為忌憚，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p>
多載來，他也一直秉持著能盡量與燒當羌不爆發衝突就不爆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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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萬完全沒有料想到，趙統不過是剛年過二旬的青年漢軍將領，進駐羌道等毗鄰涼州的邊地也不過短短兩載時間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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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部雖然是已經往羌地借道，但涼州諸郡大部還掌控在曹氏手中，他們耳目眾多，敵將也並非是傻子。”</p>
“本將擔憂白馬羌部行蹤暴露，因此而功虧一簣。”</p>
“故而，我希望統領能攜本部之士徑直沿官道往北疾馳，做出一副要大舉兵臨狄道繞行襲擊白石，大夏等地的舉動，以此來掩蓋楊王子所部的行蹤。”</p>
“不知統領可願否？”</p>
一席話落，趙統扭頭委婉的詢問著。</p>
話落，聽聞自家部落的任務如此簡單，參狼羌統領自是沒有拒絕的意思，快速的就應允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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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不由是豎起了大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p>
“將軍，您這招真的高明呀！”</p>
“完全是利用了各部落不同的需求給他們分派了任務，讓他們欣然應允，而不會有所遲疑。”</p>
“白馬羌願意借羌道，乃是將軍準許了對不服的小部落發起攻擊的指令，並將治下之地納到其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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