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煜,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從夢中驚醒嗎?我夢到我們以前在一起快樂的日子,一起在圖書館看書,一起逃課看電影,為了在我們的小屋過夜和爸爸撒謊,夢到你把我推倒然後自己走掉,夢到那個不知道是男還是女的小寶寶問我為什麽不要他……”


    許夕無所顧忌的哭了,將這麽多年的委屈和痛苦統統傾瀉而出,她沒恨過,如果說恨有一分的話,那也是因為剩餘的九十九分愛太重,那種硬撐著強顏歡笑的日子,都是靠著原來美好的迴憶支持。


    “我知道,小夕,我都知道,因為我也經常跟你做同樣的夢,無數次夢見你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責怪我為什麽要離開,這些年我從沒睡安穩過,一閉上眼就全部都是你……”


    “怎麽辦,我該怎麽做……”許夕的腦袋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喬煜,你怎麽能又把這麽痛苦的選擇扔給我呢?”


    這種背叛,這種傷害,她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去做,而沈天成要怎麽才能承受啊!


    依舊霧氣蒙蒙的山頂,一顆絕世而**的老樹下,兩個緊緊相依的身影,訴不盡的悲歡離合,講不出的哀怨癡纏!


    從山頂下來的時候,許夕安定了情緒,之後她也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喬煜開車,仍是按捺不住剛才的激動,頻頻的望向她,隻見她突然盈盈一笑。


    “笑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喬煜說著,還撫了撫自己臉頰。


    她嫣然笑語,“沒有,隻是想起當年你背我下山的事情,當時你還說我嬌氣,可剛才又不願意放我下來。”


    “是啊,當年我怎麽也無法理解你因為寶貝你的鞋讓我背你,根本不是因為累。”


    “哈……”


    伴隨著溫馨的歡笑,車子駛進了一個小區,是比較舊的那種板樓,許夕拉著喬煜的手,小跑著走到最裏麵的一個單元,上了六樓。♀


    看到她拿出鑰匙打開門的一刹那,喬煜傻了。他以為許夕隻是舊地重遊一下,卻沒想到她還能打開這個門。


    “許夕,你一直留著這個房子?”剛進到屋裏,喬煜便問,這是當年他們住過的地方,不大隻有50平米不到的一個一居室,但是卻承載了他們太多的迴憶。


    “是,畢業後我買下了這個房子,”她很輕鬆的說,“現在應該賺了不少吧!”


    當年喬煜走後,許夕鬼使神差的找房東買下了這出房子,沒有人知道,包括安妍她都沒講訴,不知為什麽,就是想留下它,似乎把它留住就能留下之前的種種美好,留下與喬煜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喬煜看著屋子的布置,一點都沒變過,當年他們也是偶爾才會來,所以屋裏的東西不多,但也五髒俱全。


    客廳門口的小鞋架,雙人沙發,玻璃茶幾,電視機,dvd播放機,遠處小陽台上麵有一個躺椅,旁邊的幾盆植物已經枯萎。


    小廚房裏有幾樣簡單的爐具和碟碗,玻璃筒裏麵兩雙發黃的筷子。沒有書房,一個簡單的臥室,裏麵隻有一張雙人床和小衣櫃,小書桌。


    “嗬嗬,被子都沒疊……”喬煜看到床上卷成一團的被子,苦笑著說。


    “你走後,我找到房東交了錢買下來,這麽多年,我一直留著鑰匙,但是一次沒來過,剛才能打開房門我已經很感謝這裏的保安和物業了,不過,到也沒什麽好偷的,一點值錢東西都沒有,隻剩下迴憶了。”許夕用手撫了撫桌麵上的灰塵淡淡地說,又在不經意轉身時看見了門後貼著兩人的照片,已經有些發黃了。


    “看那個時候多年輕……你看你,那副拽拽的樣子”照片上許夕笑眯眯的做著鬼臉,而喬煜在後麵抱著他,下顎抵在她的頭頂。


    當年喬煜母親去世,他來v市找父親,認識了這個千金小姐,那時候所有人都叫許夕是大公主。


    他們一起走進大學的校園,一年多的曖昧和打情罵俏,大二開學的時候許夕酒被喬煜牽著手出現在男生宿舍,她捏著他的耳朵喊他快點收拾。


    而浪漫的月光裏,進出校園的人都能看到喬煜是如何把驕傲的許夕緊緊摟在懷裏,眼角眉梢都是那種除了你世界都沒有意義的笑意。


    v大因為他們倆,傷害了多少男孩女孩!


    喬煜生日的那夜兩人偷食了禁果,那之後便再按捺不住年輕的心,許夕用零花錢在學校附近租了這個甜蜜的小窩,幾乎每個周末,許夕都要用安妍來打掩護在爸爸那撒謊,為的隻是能在睜眼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喬煜。


    “小夕……”低沉的男聲隱約就在耳邊,許夕在半夢半醒之間堅信這隻是夢。


    “許夕,懶蟲,該起床了,明天高數的考試你還沒做小抄……”那時候許夕學設計,每天就不停的畫畫,公共課程幾乎都是要靠臨陣磨槍才行,尤其是高數,每次考試前都要喬煜把小紙條準備好給她才敢去考試。


    記得那大概是個非常美的秋天夜晚,許夕趴在露天小陽台上看月亮,華麗的星空激發了她的靈感,她用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描繪了一幅“星空璀璨”,喬煜雖然沒能看懂她畫的什麽,卻知道憑著這一幅畫她就修夠了大學四年的學分。


    可她第二天早上卻賴在床上麵臨著高數掛科的危險,他伸手輕輕按壓著她的頸椎,另一隻手撐著下巴,勾著笑壞壞的看著她,“我不給你劃題嘍。”


    許夕突然瞪大眼睛,任性的提醒他,“你敢……”


    “懶蟲,你再瞪,我就換個方法叫你起床!”喬煜趴在她枕著的手上,和她麵貼麵靠的極近,唿吸之間糾纏著同樣甜蜜的空氣。


    她不理他,扭頭繼續和夢裏的梵高討論那些印象派和抽象派的事情,喬煜被忽略,氣急就月兌了剛穿好的衣服又湊迴她的被子裏……


    許夕陷在會議中無法自拔,喬煜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拉起他的手,“小夕,跟我走。”


    許夕很納悶怎麽急匆匆的出去了,直到喬煜帶她到了宜家,她才似懂非懂地跟著他推了好大一個車進去,兩人幾乎見到東西就放進去,等出來的時候大大小小裝了滿滿一後備箱。


    她明白,他是要把小屋子打掃裝修一下,本來是想阻止的,可看到他像孩子一樣的表情也就隨他去了。


    折騰了一下午,天快黑的時候終於都搞定了,雖然隻是簡單的一些東西,但經過打掃裝飾,小屋子還是煥然一新。亮堂堂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兩人把垃圾扔掉後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喬煜又突發奇想的去了v大不遠處的美食街,靠著印象中的形象想找找看還有沒有當年最喜歡吃的小吃。


    大概但凡是個學校附近就會有一條很有名的美食街。故地重遊,美食街比六七年前擴大了許多,原先一排的小食攤,現在擴充為麵對麵的兩排門店,路卻還是這麽寬,人群自然而然就顯得洶湧了許多。


    車子到了美食街外就進不去,兩個人下車,隨著人潮一點點向裏移動。


    到處是下了晚課的學生來吃東西,有些年輕的男男女女手拉著手,捧著路邊買的小吃甜蜜的互相喂,笑鬧聲不絕於耳。


    喬煜看著她不自然的樣子,笑著伸手去拉她。人到了他身邊,他緊了緊掌心裏纖細的手指,把她保護在身後,慢慢的往前走。


    他們這兩個“大齡青年”和旁邊的年輕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周圍的學生都很怪異的看著這兩個從豪車上下來的像情侶又有些別扭的人……


    美食街高高低低的繚亂燈火裏,烏黑黑的人群川流中,穿著深色外套的男子清朗英氣揚著嘴角笑。他緊緊牽著的人臉上的神情出奇溫柔,百合般芬芳。


    最後走到了頭也沒找到個吃飯的地方,以前上學時他們就常常遇到這種情況。路到了頭就轉過來往迴走,沿路買了能外帶的小吃打包。


    人群裏許夕艱難的掏錢包,付過錢之後,就如很多年前的習慣一樣,她把找迴的零錢塞到喬煜手裏,拽著他一個接一個的停留,他接過打包的東西,她再掰開他的手拿錢給老板。


    兩人迴到車子邊上的時候,他的左手和她的右手裏大袋小袋的全是小吃。


    “找什麽?”上了車,許夕問埋頭找東西的喬煜。


    看到他的表情她心裏一陣難受,以前他什麽都無所謂的,現在怎麽連這樣的小事都不自覺的皺眉。


    “筷子。”喬煜把找到的筷子遞給許夕,她接過來習慣性的在一次性筷子頭吹了一口氣,夾了個生煎包送到他嘴邊塞進去,燙的喬煜差點吐出來。


    他仰頭用牙夾住包子防止裏麵的油淌出來,還是因為太燙沒敢直接咬,胡亂拽過紙巾包住最外麵的一半輕咬了一小口轉頭看她。


    “你先吃,我找吸管。”她善解人意的笑,把左手的烤腸咬在嘴裏叼著,騰出手去拿另外一個袋子找吸管。


    喬煜見她的飽滿的雙唇間含著根有點焦烤腸,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愣了幾秒鍾後尷尬的虛握拳咳了幾聲,拖迴袋子來,不著痕跡的放在自己腿上,“別找了……我不……渴。”


    他下意識的把剩下那半生煎包塞到嘴裏,心猿意馬之下被裏麵的油汁燙了舌頭,又不敢吐出來,就慣性的囫圇向下吞,結果噎了個半死,用拳頭一頓狂敲前胸!


    許夕毫不知情到底是怎麽了讓他這麽大個人吃包子還能被燙著,很關心又有些嘲笑的說他,“怕燙就別那麽著急,我又不搶。”


    說完又狠咬了一口嘴裏的烤腸,很滿意的自言自語,“我還是比較喜歡台灣烤腸。”


    喬煜看她的動作突然覺得身體的某一部分狠疼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廖薰思傻腦謁?媲疤蟣?ち琛Ⅻbr />


    填飽了肚子之後,他們去樓上取東西,到了之後再看一翻,這裏就像是個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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