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中跡遇


    隻見不到一瞬間,整隻手臂青筋暴起,再接著光芒劃過的傷口已經變得一層層的黑色。♀很快地,一圈圈的黑色感染了整隻手。


    恆況強忍苦痛,手指已經不能屈伸,胸口一陣起伏,唿吸不再通暢。他大口大口地唿吸,額頭再也流不出汗,他半頹在虛空中。


    界外,老道士好像已經知道了一切,靜靜地站在湖邊,沒有歎息。


    “既然這樣,不如少受些痛苦。”他說完,一指了碾過去,狂暴的能量瞬間抽之一盡。


    在原來的那道光芒即將襲來之際,一聲巨響,一陣沙暴,仔細看是一隻巨大的手指,一越而過,直奔第四幅壁畫,恆況這時在忍受著非人的肆虐,堪比抽筋煉骨。


    他渾身發黑,在其中夾雜著淡紫。奇怪的是,額頭上一團黑色掩蓋其他的黑紫,猶如一個無盡吞噬的黑洞。那團黑色慢慢旋轉,聚坍成一個旋轉而升華的小型宇宙。


    隨後,巨大的手指至臨,帶著睥睨天下的傲世力量粉碎一切定義。隻有毀滅,先來後置的光芒也紮身一過,跳入其中。滅世的力量爆發出核的力量,故有一陣陣波蕩跌入斷層。無極限的石壁被能量覆沒,結界內一片昏暗,連最初的幽藍也不盡消失。


    許久,在外界,逆槧之城,每年的星海晨曦又一如既往地來臨。


    石壁上,第四幅畫,詭異般地出現在星海的一縷紛亂星光。


    恆況曾經看過一本書,他驚然發現這第四幅畫正是那本書核心的詮釋。書上形象地把星光比作現實中的統治者,總控四大元素,地水火風的匯合,成功、榮譽、統治、征服。所謂“地”,便是星光的殘骸;而”水”喻指星光,它掃過的樣子就如滴水穿石;而星光的灼熱燃燒後散發出的白光,即是“火”;“風”形容狀態,疾馳如風。


    恆況訝然失色,居然莫名其妙地活下來!也許正是他感悟“源”的力量,從而化解一切吧,但並不是所謂的“吞噬”。


    恆況看了自己完好無損的衣服,跨步而走。


    原本無盡延伸的石壁隻剩下了九幅畫,另外五幅畫不知是恆況修為不夠,還是層次未夠著,罕見地出現了一致的文字,仔細琢磨,好似不規則字母,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如果拆開,也許是rzzy。按照恆況的母語,可翻譯為若至尊源。


    恆況驚訝不已,“若至尊源,涅獄成穹”這一句話是每個逆槧之城的人都知道,人們隻是把它定義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要說表麵,的確是這個意思。實質如何,依恆況這幾年來的接觸,知道修煉者的極致是成聖,方可永生。但傳說中,有一種無與匹敵的能量,隻要集成一點,修成品數,最強者八品成帝,所謂帝尊,而非虛無成帝。在虛無七道可七星成帝,八道即八紋成帝,九道帝源終成九星連珠極帝。


    突破虛無階,需煉化出一道虛紋之力,虛紋之力的凝結便是對這天地之力源的感悟,例如火之本源,即是萬物之火最初的歸屬,是混沌初開,鴻蒙之火,便是由它衍化出世間萬物萬火屬性。


    恆況想得有些片麵,他隻知道這麽多!再即踏步而去,心念一動,仿佛時空之門已在前頭。


    感慨萬分之餘,下一秒,他又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麵很開闊的地方,地上的雜石淩亂分布,他心中一片坦蕩,曾幾何時,又踩到這久違的大地。這也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閉上眼睛,仔細品悟一個永恆的瞬間,不可謂天賦人權!


    突然,似火熱的暗流湧動,一切開闊著永閉的磐石。涅槃般粉碎一切,恆況的身體不知覺地翻滾——掛在船的桅杆上借助風力推動船行進的布蓬。石壁中無情的力量,起初的黑芒質變,抽筋煉骨鍛奇體。


    水到渠成,恆況跨入了王級之境。這並不是修煉者那般便擁有強大的力量。♀僅僅在一瞬之際,擁有“源”的力量,不出則以,出則驚天動地。若這樣豈非天下無敵?不用修煉,此誠可笑矣!


    恆況知道他進入了臨域最低階的修煉者境界。但隻要一想,總比沒有好。頂層麽?有什麽好笑地看看螻蟻般的人們!


    釋然,他狂笑便踏步而去,他壞壞地夢想:有一天他坐擁一個帝國,決定著諸神的命運,上朝時便是萬仙來朝,望斷天涯。命運玩弄於鼓掌,對酒當歌,仰天長嘯,我之何往?唯我專斷,以我血薦。


    恆況望望前方,堅定無比。也不知道大陸的哪個地方?走了這麽久,不見人煙的!


    不知為什麽,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四周的空氣被抽之一盡,卻仍有陰森的氣息。


    噢,是的。他徹底完蛋了!身後一群蟲獸正惡狠狠地看著他,它們長得很像恆況小時候經常打的蚊子,而且是擴大版的。說起來真有點像蠕蟲,還有點像無恥的螟蛾。就算是所有的害蟲,惡心的東西來形容也不為過。


    說真的,他甚至想到了《世界異蟲見聞錄》。這是在逆槧之城小孩子最喜歡的識物圖。就算異蟲,也沒眼前這些家夥這麽“搞藝術”?


    要吃了我麽?唉,大苦大難都經曆過,怕什麽呢?雖然心中想了很多,但恆況依舊如剛才的冷漠,內心一片澄淨,他就這麽靜靜地站著。


    這時,蟲獸群有些騷動,隻見他們讓開一條小路,一直很小的蟲獸走了過來。說它小是相對其他蟲獸而言,其他蟲獸簡直有恆況的四倍高。小蟲獸也有恆況兩倍之高。要知恆況今年十三歲,幾年打磨,也有近乎一米六幾。


    它們以為恆況被嚇住了,個個擺動觸須,似乎在嘲諷他的懦弱。


    恆況知道正主來了,吃驚之極,早已沒有原來的害怕。他甚至有種壞壞的思想,“成我坐騎,饒你一命。”可惜他沒有這個宏圖偉業。


    奇怪,小蟲獸抬起一根觸角,模了模腦袋,不時還點了點頭,在思索著什麽。


    “你個紈絝敗家子,帝王都沒你奢侈!”什麽聲音貫徹耳畔。恆況呆呆仰視麵前的小蟲獸,看不出小蟲獸是什麽表情。


    它伸出一根觸角,把他卷繞,下一刻,他懸空了。大概是有太多次虛空的經曆,恆況並沒有什麽感覺,可“怒”必不可少!


    “二話不說”——馱上恆況月兌韁而奔,身後萬馬奔騰。好似指揮著千軍萬馬,其上的恆況得意地笑了。


    四周的場景在不斷變幻,然而恆況隻是淡然。既然不知道的事情何必去探索呢,時機到了自會知道。


    慢慢地,小蟲獸把他帶到了一片荒漠前,拔地倚天的沙暴風卷,震耳欲聾的風之咆哮,氣吞山河的荒漠沙海,漫天黃色,延綿不絕,氣勢磅礴。


    “這……”恆況喃喃地說。


    “不錯,荒天澤地。”


    “大荒天澤?”


    “我們注定是凡的使者;我們注定是荒蕪之主;我們注定是他唯一的使者。他們的靈魂在黑暗中看著我。”蟲獸緩緩轉過身,荒玄神獸作為大陸的開辟者,當之無愧乃人類的始祖,可謂道古也。但是,人們更多地知道他們叫修羅血雷。


    “血雷——!”恆況腦海中閃現無數令人震撼的畫麵,吞天撼地,氣吞鬥牛,修羅血雷不愧是宇內的霸主。他深深地看了這幅畫,那是一隻血雷,在萬千爆雷中產生,化星河之力為己用,一指撼天地已經不能用來形容了。


    那隻血雷似乎邪惡地對恆況笑了笑,恆況頓時冷汗四起,驚雷一陣。好險!沒有觸犯他,但不知拿來烤肉有多香?


    “人生在世,享福二字嘛!吃烤肉也沒什麽不好的”


    “這廝居然能讀懂我的思想。”


    “好了,辦正事,多注意看荒漠上的變化!”


    恆況盯著沙漠上的細沙,並沒察覺什麽不同之處。


    “忽如一夜春風來!”荒漠瞬間萬變,大浪淘沙,風卷殘雲,四處星羅棋布。無數引雷無至,唯有片刻安寧,瞬息萬變,源本平凡。那情景變成一幅殘圖落在地上。


    “這也忒快了吧!”恆況撿起那幅殘圖,左瞧右模,花了很久也沒弄清這是什麽?他把殘圖藏在衣兜裏,看看那修羅血雷。


    血雷看了恆況一眼,表現得心灰意冷。恆況腦海中傳來淡淡的聲音:“雖至如此,命不久矣。”


    隻是片刻,恆況的靈魂飛身而至,在那磅礴的靈魂球中,他讀懂了血雷的記憶。那是多麽慘淡的人生,生死離別早已看淡,然而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寂寞和孤苦的煎熬。


    人生寂寞如雪,強者想要登上頂端,過程必將血腥,結果必將寂寞。


    且況又有多少強者能不為人間真情所困惑。佛陀所謂人應消滅七情六欲,殊不知那些所謂的神鬼佛魔,不過是實力強大的人在操控。他們無法從身邊得到快樂,隻有無盡的的人,隻有不停地殺戮,隻希求在凡人身上看到些感情。至於怎麽發展,全憑他們的喜好決定,可以說是以操控人為快樂。


    而我們呢,又從何而知,那看似悲歡離合,隻是巧合,抑或是自然發展,卻不知自己的命運被人操控。自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真是可笑!就算法院判處一個犯人死刑,也隻不過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角色充當完畢,而後會有人代替。


    “為什麽要這個樣子?呸!哪些無知的強者,我會讓你們知道,我的命運隻有自己可以操控。那些醜陋的話實在惡心。”恆況憤憤不平地看著天,隻是那裏有著什麽呢?


    血雷已經走了,指引也已結束。


    從血雷的記憶中,他多麽深有體會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唯一的姐姐離他而去,這孤獨與寂寞相伴的日子讓恆況變得更堅強。


    “我不能再軟弱下去,不管身邊的人怎麽看,我既要把握自己,也要追求幸福,獲得更多的朋友,更是知己!”


    恆況雙眼潤濕,望著遠處無止盡的熱浪荒漠,一種氣勢驟然而起那微小的身影充蕩著怎樣不屈的靈魂!


    一個真正的強者的內心是樸素的,而外表也會越嚴肅,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源本平凡,在追求的過程也能不甘於寂寞,勇於冒險,將會得更多甚至偉大而又平凡的“跡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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