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斷線的珠子從簷角嗒嗒滴下,在泥土上打出一個個的小坑,有幾滴泥水還飛濺到他臉上。♀


    秦楓無奈地笑笑,擦了擦臉,避開要濺到他臉上的雨水,要起身迴屋。


    剛起到屋前,卻停下了腳步。


    竹林深處,有一個白衣女子飛奔而來。


    那個女子顯然不會武功,深一腳淺一腳,滿身泥水,背後還背著一個藥簍,頗為狼狽。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琴韻書院的主人!


    大概是雨下得狠了,無處避雨的女子雖然跑得很快,但還是淋了一身雨。衣服濕嗒嗒地粘在身上,隱約可見她玲瓏妙曼的曲線,沾濕的白衣上還有大片的黑褐色泥漿。及膝的長發貼著衣服,秀麗的側臉也沾滿了雨水,狼狽不堪。♀


    “莫姑娘!”秦楓如遇救星,欣喜莫明,下意識月兌口而出。但他也僅僅知道這個女子姓莫,至於何名,秦楓卻是不知。


    女子微微一愣,這世上,能叫出她姓氏的人並不多,本不欲搭理來人的她卻忍不住轉過頭看了廊下的男子一眼。


    本以為這個古怪的女子會看都不看他一眼,秦楓心裏也頗為忐忑,看她側過頭,心裏不禁一跳。


    那是一張白蓮花般雅淡的素顏,高潔出塵。白玉一般細膩溫潤的肌膚,秋水般澄澈清亮的眼睛,花瓣一樣嬌女敕的紅唇,毫無瑕疵的五官精致而不失秀雅。仿佛是一朵遺世**的白蓮,令人見之忘俗。即使此刻像落湯雞一樣狼狽,卻依然有一種令人心折的風儀,似仙似妖。♀這樣的容色,即便是有武林第一美女的妹妹秦弄玉也難以比擬啊!


    看到那張絕美的臉,那雙澄澈的眼睛,秦楓卻悚然一驚……


    那張臉,居然還是和兩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仿佛有什麽奇異的力量將這張臉定格在了十七歲。唯一變化的就是那雙眼睛,雖然如以前一樣明亮純淨,但眼睛深處,卻多了一種莫明的不安的“黑暗”,隱隱有一絲邪意。


    也正因為臉上如風過千山般的寧靜淡然掩去了臉上那一絲稚氣,讓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令看到她的人忍不住放下一切追隨她,供她驅遣。


    即便是一直對她抱有惡感的秦楓也不知不覺間消了心裏的介蒂。


    她好像比兩年前沉靜了不少!


    隻是,她究竟是什麽?人都會長大,她卻一副永遠十七歲的模樣。她停在十七歲有多久了?她不會是妖怪吧?


    她那樣的醫者,駐顏有術也是正常,但也應該把容貌定在最盛年的二十歲才是啊!十七歲!太女敕了些吧!


    女子顯然也還記得他,原本柔靜安然的臉瞬間一冷,幾乎能從臉上刮一層霜下來。


    看到白衣女子冷臉,盡管她什麽都沒說,但他還是萬分尷尬,想好的一大片說詞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訥訥地道:“莫,莫姑娘……”


    秦楓心底不禁有些悲催。想他當今武林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名劍風流,瀟灑倜儻,如今卻要拚命伏低做小討好她,小心翼翼瞻前顧後,連說話都要三思,生怕一不小心有得罪她。這輩子他就沒這麽憋屈過。


    白衣女子沒理會他,徑自進了屋裏,轉進她的閨房,換下幾乎濕透的衣衫。秦楓也學乖了,自覺地到廚下燒了些熱水。


    忙了半個時辰,女子沐浴出來,依然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衫。


    女子坐在竹椅上,一邊用幹燥吸水的布巾,慢慢擰幹溫漉漉的長發,一邊打量著窗明幾淨纖塵不染的竹舍,臉上的冰霜也化了一些。


    他是個驕傲的人,這一點她在兩年前已經領教了!所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來她求援的。


    驟雨初歇,已是薄暮時分,舜華海明珠漸漸亮了起來,珠光盈盈,照的屋裏亮如白晝。


    “有事?”白衣女子聲音也略微柔和了一些,側過臉看著他。一邊還細心地用幹燥的白巾子從頭頂往下把頭發擦幹。


    隨著女子手臂舉起,寬大的衣袖滑下,露出那如上好的羊脂玉雕的纖細手臂。


    美人如玉,秦楓卻生不起任何旖旎念頭來,看到女子左腕上那個淡淡的齒痕,心裏忽然受一悶棍。兩年前她不顧一切救了自己,自己卻咬了她一口,還打她一巴掌,實在不應該如此倨傲。


    秦楓聽女子的語氣,心裏浮起一絲希望,當下也不多說什麽場麵話,因為場麵話是她最討厭的。小心措詞,說明來意:“家父不幸身患枯血症,已然病入膏肓,請姑娘醫者仁心,前往洛陽救家父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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