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阿斯森林再一次陷入寂靜之中,隻有被打的滿目瘡痍的大地還在告訴人們,在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謝流背著昏迷的阿市從樹林之中穿過,一路上小聲抱怨起來。


    “我到底在幹什麽?這家夥不是在追殺我嗎?我救她幹什麽?”謝流一路上碎碎念著,隻是身體卻十分誠實的繼續前行。


    背上的女孩已經昏迷了很久了,看樣子她被織田信長傷的不清,急需要治療,隻是在這個隻有樹木的地方,謝流去哪你給她找治療的地方。


    奎阿斯森林足足有上百公裏的直徑,要走出去談何容易,謝流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將阿市放在一片草叢上方,然後一個走了出去。


    外麵的星空襲擊十分的燦爛,謝流的肉眼看到空中不斷有聯合戰隊的人飛過,但是他不敢去聯係他們,且不說會引起織田信長的注意,就僅僅謝流自己此刻就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因為他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在隧道裏麵就已經全部丟掉了,現在的謝流隻能是一個黑戶,當然要是那些聯合戰隊的人不怕麻煩,花點時間確定謝流身份還是沒問題的,隻是這樣一來,自己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就不好說了。


    畢竟之前的追殺與都市的高層不無幹係。


    謝流此刻能信任的,隻有弗拉基米爾派來的人,除此之外,所有人他都信不過了。他仰頭看著星空,雖然這些星空是虛假的,但是根據謝流的記憶中的介紹,這些星星的位置卻是沒有錯誤,它們是按照地表上星空樣式投影下來的產物。


    根據星圖,謝流大致分辨出了自己的方位,也找到了自己接下來要去的方向。


    “要翻過這座山嗎?”謝流轉頭看向背後的一座數百米高的山頭,奎阿斯森林的出口在北邊,而謝流此刻位於中部偏東的方向上,和北方的出口隔著一個小型的山脈。


    “要我老命了啊!”謝流最後歎息了一聲,在這個荒郊野外的,謝流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最後謝流迴到了阿市所在的地方,然而他發現阿市已經醒了過來,靠在岩石上,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


    謝流停在她的身前遲疑了片刻,然後解開了腰間的紫色妖刀丟到阿市麵前。“這刀是你的吧,還給你,這樣可以放下戒備和我聊聊了嗎?”


    阿市目光在腳邊的妖刀和謝流的臉上來迴轉悠了許久,最後還是伸手拿起妖刀對著謝流,她小聲問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殺了你有什麽好處嗎?”謝流也不擔心阿市真的一刀砍過來,就算她有著想法,憑借他現在的狀態也別想真的傷到謝流。


    “我之前不是差點殺了你嗎?你都沒有報仇的想法?”阿市繼續詢問,她對謝流的警惕還沒有消去。


    “報仇,那是什麽,有什麽好處嗎?”謝流聳了聳肩,“如果現在有人給我一億勳點讓我幹掉你,你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問題是,沒有人給我勳點,我幹嘛要幹掉一個美女。”


    阿市第一次聽到這樣奇怪的言論,然後她驚訝的說道:“那麽說,我在你眼中價值一億勳點了?”


    “不,給我一個勳點我也可以幹掉你。現在的你對我來說,除了滿足我對審美上需求之外沒有任何的價值,等等,如果考慮到審美價值的話,我覺得可以要價兩勳點。”謝流一本正經的說著。


    阿市則是哭笑不得,“原來在你的眼中就值兩個勳點。”


    謝流則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阿市知道謝流之前的話語都是讓自己放心下來,她也不是蠢貨,收起了笑容說道:“說吧,你想在我這裏套出什麽情報。”


    “我喜歡有腦子的人。”謝流打了一個響指,阿市的直爽讓他很舒服,“我就直說了,說吧,是誰讓你來追殺我的。”


    “我不知道。”阿市直截了當的迴答,“我們的任務都是一些特殊的人找到我後當麵下達的,我並不知道是誰下達的命令。”


    “好吧,這個問題算你通過了,現在,輪到你來問我了。”謝流撐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啊?”阿市一臉驚訝,謝流則是說道:“啊什麽啊,你問我問題啊,這叫交流情報你不懂嗎?”


    “可是,可是……”阿市遲疑了一下,然後她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沒有把我當做俘虜是嗎,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想以平等的身份來和我換取情報和信息。”


    “不錯,你的腦袋是真的很好使。”謝流讚歎到,這樣聰明的能一針見血看見問題所在的妹子的確不多了,他印象之中隻有法蘭尼是這樣的。


    “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真心真意的說出我需要的信息。”


    阿市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才歎息道:“你是個很特別的人,好吧,那就如你所願,現在是我問你的時間,你是直屬隊的獵人嗎?”


    “是的。”


    “你的代號叫什麽?”


    “那是下一個問題,好了,該我了,你是狩獵隊的人嗎?順便說一下,我的代號是死眼,好了,我迴答你第二個問題,又到我了,你知道安排你們襲擊我的原因嗎?”


    阿市想了想,然後才開口,“從理論上來說,我也是直屬隊的獵人,隻是情況有些特殊,至於我襲擊你的原因,估計跟我隊伍的性質有關。”


    謝流沉默了下來,他看著阿市,等待著她的詢問,兩人都在刻意的避開一些雷區,因為他們都知道,有些東西是他們都不能說出來的,隻能在這些問題的周邊試探的詢問消息。


    阿市和謝流都明白,這一次交流,其實也是一次鬥智,如何讓對方說出自己想要的情報,這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你在此之前是不是做過一些違背高層意願的事情?”


    “不錯,的確和他們鬧得很僵。”謝流雙手抱拳,撐著自己的下巴,“到我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說的是,你應該不是我們正規的十七個直屬隊的獵人,至於你的上司,我也不是很確定,可能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不是一個理事長。而你隊伍的性質,估計就是針對我們這些狩獵隊的,我估計的不錯的話,你們就是高層用來肅清我這樣不聽話的獵人的。”


    阿市的目光一陣顫抖,謝流將她的神色看在眼中,“看來我猜對了,好了,到我問你問題了。”


    阿市終於感覺到了眼前這個家夥的可怕,短短幾個問題他就能推斷出問題背後隱藏的的東西,阿市甚至有些害怕謝流接下來的問題了。


    “那我就提問了,那個你和喬治是什麽關係。”


    “什麽!”阿市驚唿一聲,謝流頓時挑起眉毛,“看你的表情,你們之間應該是認識了。”


    “你怎麽知道喬治的?”阿市問道,謝流淡淡的開口,“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遇上的,這就是你的問題嗎?該我了,命紋是什麽?”


    阿市咬住了嘴唇,顯然這一段互相詢問,謝流已經把她逼進了絕地之中,她被謝流問的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對不起,我不能說。”


    謝流的表情有些怪異,顯然他問道了阿市最核心的秘密,這個秘密她是死也不會說出來的了。於是謝流說道:“那我換個問題,織田信長是你的哥哥嗎?”


    阿市再一次驚訝的看向了謝流,謝流則是聳肩說道,“你別這樣驚訝的看著我,你們的代號一個叫織田信長,一個叫阿市,傻子都知道你們之間有關聯,至於是不是兄妹,我就不好確定了。


    阿市頷首,謝流的解釋她是接受。


    “我不知道他是否算我的兄長,或許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阿市說完抬頭看著謝流,“最後我問一個問題。”


    阿市的語氣中有適可而止的味道,顯然她不想再和謝流聊下去了。


    “好吧,你問。”


    阿市猶豫了一下,繼而開口,“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是什麽鬼問題?”謝流內心一陣吐槽,但是看到阿市認真的樣子,謝流歎息道:“有的,曾經有。”


    阿市抿著嘴,用一種揶揄的眼神看著謝流,“啊,差不多知道了。”


    互相詢問結束之後,謝流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至少得知一點,阿市背後的勢力,還有不少和她一樣的超能力者。


    而阿市,好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放下了手中的妖刀,靠在岩石上,默默不說話。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謝流的女性恐懼症又犯了,之前不管是互相詢問情報,甚至是更早之前的在池塘中一段香豔,謝流都沒有什麽感覺,可是這一消停下來,謝流感覺全身都不自在,和女生獨處的時候,好像不找點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謝流就不知道該怎麽和女生相處。


    “謝流,鼓起勇氣來,眼前可是一個和安琪拉一個級別的超級美女,在這荒郊野外的,我……嗯,荒郊野外……”謝流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臉上一陣滾燙,一直從臉頰爬上了耳根。


    “啊啊啊啊啊!我在亂想什麽!”謝流一頭鑽進了小樹林,撲在一灣泉水旁邊,將腦袋埋在水麵下,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


    “這女人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對象。”謝流可是領教過這女子的超能力的,吊打自己簡直不要太輕鬆,現在是她受傷了不能拿自己怎麽樣,要是這個時候自己得罪了她,等她恢複過來,等死的隻能是自己。


    “林洋他們什麽時候能找到我啊。”謝流從水池中爬起來,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


    這一天也真的是累死了,從阿特斯朗姆出來之後,自己就一直在忙於逃命,而且身上的傷也不輕,雖然此刻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隻是未來的日子還是很不好過。


    “算了,去睡覺吧。”謝流最後用泉水抹了一把臉,搖搖晃晃的迴去,當他走到阿市所在岩石外圍的樹林邊緣時,他停下了腳步。


    淡淡的月光下,謝流清晰的看見了阿市消瘦的身影,有些落寞的靠在岩石上。


    不知道為何,謝流停下了腳步,僅僅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感受到了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


    “明之,彼得,走好。”阿市輕輕的說著,她撫摸著手中的兩個小小的物件,謝流看的清清楚楚,一把古銅色的小劍和一個有些破損的陶笛。


    “你們的夢想,我會替你們背負的,放心去吧。”阿市低聲的說著,將兩件小物件收到了懷中,那是她在與織田信長碰撞的最後,搶下來的兩人的遺物。


    做完這一切,阿市沉默著低著腦袋,謝流能看到,在她銀色的瞳仁中,還有晶瑩的淚光。


    這一刻,謝流想起來弗拉基米爾曾經說的話。


    “如果可以,請做一個溫柔的人,收拾好你的心,帶上你的情趣,因為每一次出發,都可能是最後一次。如果可以,請做一個有趣的人,至少把握住生命中點滴的值得。”


    以前謝流不是很能體會,隻是在直屬隊帶了兩年多了,他也對死亡和別離司空見慣了,但是他沒有想過,其實自己每一次出發,也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饒是如此,他們這群人還是義無反顧的出發了,留給他們的,隻有朋友的那一句已經聽了千百遍的話語。


    “祝君武運昌隆。”


    謝流咳嗽了兩聲,阿市聽到聲音之後有些慌張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淚,謝流沒有立即出現,而是給她時間整理一下情緒,直到阿市將戰友的遺物藏好,才擦幹淨了淚水,謝流才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你傷的很重,需要治療,不過我的醫療物品都在被你追殺的時候丟了,你自己也應該帶著一點,你先自己處理一下,放心,我不會偷看的。”謝流說完,有點慌張的轉身,飛快的繞到岩石的背麵去了。


    阿市剛剛收拾好心情,卻看到謝流慌慌張張跑開的樣子,她微微一笑,看來這家夥沒自己想象中那麽可怕。


    謝流找了一個比較舒適的草坪,躺在上麵,看著璀璨的星空,然後歎息道:“又是勞累的一天啊!”然後他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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