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睜開雙眼,眼前的天空已經是一片晴朗,謝流抬手揉了揉額頭,然後迷迷糊糊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天剛剛亮。”法蘭尼的聲音傳來,謝流轉了一下目光,法蘭尼那俏麗的麵容映入眼眸,沉默一秒後謝流一臉生無可戀的說著:“安琪拉的膝枕之後又是法蘭尼的膝枕嗎?我這是一定會被溫蒂剁成肉醬的節奏了。”


    法蘭尼沒忍住笑意,掩嘴而笑,“放心啦,溫蒂不會知道的。”說完法蘭尼扶住謝流的肩膀,謝流扶著額頭坐起來。


    “現在感覺怎麽樣?”法蘭尼關切的問起來,謝流揉了揉額頭,迴答道:“已經沒多大問題了。”


    說完之後謝流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看到放在前方石塊上的各種裝備,謝流沉默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去拿。


    法蘭尼也跟著謝流站起來,就在謝流的背後,默默的注視眼前這個人,他不算寬敞的肩膀,卻扛起了很多人都無法扛起來的重擔。


    “一路走來,我做了很多事情,當然,也犯了很多的錯誤,當然,人無完人,誰能不犯錯。”謝流伸手,先拿起放在麵前的狙擊槍,“因為我的失誤,有戰友出局了,為此,我一直很自責。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多思考一點,我多考慮一些方麵,或許他們就不會出局,所以……”


    “我總是想著,能想到最完美的計劃,我們能一起開開心心的打敗敵人,所有人一起完完整整的迴家。”


    “不過,我好像錯了。”謝流背上了狙擊槍,開始去佩戴機動腰帶,“我本應該多依靠他們的。”


    “如果早一點詢問他們的話,或許,我們現在的處境會好很多。”謝流撿起*旁邊的一個小盒子,謝流盯著這個小盒子看了很久,然後靠在了額頭之上。這是他們唯一的翻盤點,唯一的七級子彈。


    “你就昏迷了一下,怎麽就茅塞頓開了?”法蘭尼似笑非笑的問著,謝流尷尬的笑了一下,“這不是沒想到對付織田信長的辦法嘛,有點後悔了不是。”


    “如果大家還在,我們還能在一起討論一下戰術什麽的。”謝流無奈的將所有的小部件裝到身上,“不過現也沒時間想了,再說,世界上哪有什麽完美的戰術,不過我們還有命在,就能戰鬥而已。”


    法蘭尼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的看著謝流將裝備一件件放在身上,然後她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兩人轉頭看去,看到林洋一身戎裝的走來。


    “已經準備好了嗎?”謝流平靜的問,林洋隻是點點頭,然後他拉出背後的一人,“對了,葉泠說也要參戰。”


    葉泠最終還是穿上了之前找到的歌姬們的戰鬥服,此刻的她有些扭捏不安。


    的確,這件戰鬥服當時設計時為了不限製使用它的行動,盡可能減少了材料,所以此刻的葉泠暴露出大片的肌膚,完整的地方隻有護胸,護肩,護肘還連著護腕,最後就是護膝所用的白絲。


    謝流甚至惡意的想到,要不是有傷風化,葉泠此刻身上的超短裙也不會有的。


    “你穿的這個是歌姬戰鬥服?”法蘭尼有些驚訝四下打量葉泠,“這個可是個好東西,溫蒂早就想要了,對了,戰鬥服的搜索和主控裝置呢?”法蘭尼說完指了指葉泠的頭頂,葉泠等人微微一呆。


    “搜索和主控裝置?”厄運隊的三人麵麵相覷,突然想起來,異口同聲的喊道:“啊,貓耳!”


    葉泠錯愕的從身後的小包中翻出來黑色的貓耳,眼皮不斷的跳動。法蘭尼連忙催促,“快點帶上去,沒有這個你很難控製這個戰鬥服的,這個戰鬥服是百年前都市最好的裝備,能搭配音律武器最好不過,能讓你爆發出二十倍人類極限以上的力量和速度。隨著歌姬們的滅亡,這個製造工藝也失傳了。”


    “對了,你需要一個好的武器。”法蘭尼想了一下,“現在我手上也沒有好的武器了,你們可以……”話音未落,葉泠拔出了腰間的細劍,“這個可以嗎?”


    “聚能劍嗎?”法蘭尼上前打量這柄細劍,不禁點頭,“是把好的武器,好好用它。”法蘭尼最後還給了葉泠三塊能量塊。


    “出發吧。”謝流和林洋對視一眼,一起點頭,葉泠也知道,決戰的時候就要到了,她收起了聚能劍,跟在謝流和林洋兩人的身後。


    “那麽,祝君武運昌隆。”法蘭尼沒有離開廢墟,隻是看著三人漸漸走遠,她送出了一句祝福,輕輕抬氣右手,虛握成拳,靠在自己的心口,朝著逐漸遠去的三人行了一個狩獵隊的隊禮。


    “願幻想永存。”法蘭尼剛剛說完,就輕輕搖頭,繼而他選擇另一句,“願奇跡與您同在。”


    金色的光芒閃過,法蘭尼的身影消失,天空上傳來銀閃隊取得第三名的聲音。


    這一刻,遠處的織田信長突然抬頭,看著沒有雲的天空,“法蘭尼,你真的就這麽信任他們?”


    戰場已經隻有中環以內的部分,這裏隻是一個直徑不到兩公裏的城市圈,是曾經一個分部的核心部分,那高聳的大樓還在訴說著曾經這裏的輝煌。


    “我們爭取在下一次戰場圈子縮小之前解決戰鬥。”謝流走在最前麵,“林洋,你需要直接麵對織田信長,不要擔心,他的風再強,你也能輕易的躲開。”


    林洋點頭,如果自己隻有一柄劍,他斷然不敢直接找織田信長交手,可是現在他是被幻想都市的科技裝備武裝到了牙齒,就算一個普通人現在都能把超人摁在地上摩擦,別說林洋本身還是八級的超能力者。


    謝流的目光掃過眼前最後一圈還沒有被破壞的大樓集群,最後看到坐在中心最高的一座大樓上的織田信長,他靠在一個殘破的牆壁上,懷中抱刀,閉著雙眼假寐,直到謝流的目光看過去,織田信長突然睜開了雙眼。


    “好可怕!”謝流猛然收迴眼神,自己的一點戰意隔著幾十棟大樓,還能被他察覺,除了超能力的強大,織田信長有著可怕的直覺。


    “這樣的敵人,該怎麽去贏?”謝流咬了咬嘴唇,樓頂上的織田信長已經站起身來,他的衣服無風自動,僅僅是隨意的站在高樓的邊緣,卻給人無與倫比的壓力。


    ……


    法蘭尼走上了觀眾席,看到自己的姐妹們已經在這裏,她微微一笑,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下,然後看到身邊的弗拉基米爾正在低頭記錄著什麽,她不禁問道:“怎麽,你不好奇到底誰會贏嗎?”


    “這有什麽好奇的?”弗拉基米爾從手中的虛擬紙張中抬頭,“厄運隊目前最有力的攻擊手段是七級的終焉彈,隻是就算是終焉彈,它一次爆發的破壞力折算成超能反應也隻有一千多,根本沒法破開織田信長的防禦。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贏。這已經是注定的結局,法蘭尼你沒看見有很多觀眾都已經開始離場了嗎?”


    法蘭尼抬首看去,果然見到有三三兩兩的看台離去,而且這種情況還在逐漸增多。


    “為什麽會這樣?”法蘭尼表示不解,按道理來說,厄運隊作為最大的黑馬,殺進決賽圈,不應該是最值得宣揚的噱頭嗎?然而觀眾和都市高層對此的反應卻是十分冷淡。


    “據我所知,現在軍方的人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弗拉基米爾合上了手中的虛擬紙張,“你是知道的,都市的軍方在之前北海道分部戰役中名聲掃地。所以他們想要挽迴聲譽,獵人大會可是他們最好的挽迴聲譽的途徑,軍方的高層的目的就是告訴市民,十級超能力者是無敵的,可是現在謝流他們直接幹掉了隆美爾,這不是直接告訴市民們,十級強者也是能被打敗的嗎?”


    “更大的問題在後麵,謝流他們不僅幹掉了隆美爾,還想幹掉織田信長,這個影響就更大了,隆美爾是典型的攻擊力強悍但是防禦不行的強者,通過偷襲幹掉了還能解釋過去,再利用一下觀眾們的憤怒情緒還能糊弄過去。問題是出在織田信長這裏,他要是也被幹掉了,我想軍方的高層連殺了謝流他們的心都有了。”


    “要是謝流他們被幹掉了還好說,要是織田信長被幹掉了,那可就捅破天了,十級強者被十級以下的人幹掉,這會讓整個都市花了半個世紀建立起來的“十級無敵論”徹底的崩塌。”


    法蘭尼聽到這裏,隻覺得一陣恍惚,她也沒想到,一場比賽牽扯到了這麽多利益糾紛。但是她還想為謝流等人說話,“可是謝流他們是為了複仇而戰的,這樣的出發點,難道不應該得到支持嗎?”


    弗拉基米爾聽聞之後冷笑一聲,“複仇之戰?厄運隊的仇恨,能值幾個勳點?”


    法蘭尼一臉震驚的坐迴自己的位置上,這一次,她看向觀眾台的眼神已經變了,之前的熱情和激動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隻是憐憫。


    她憐憫這群觀眾,因為在所有的高層看來,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軍方的臉麵,這些人,不過成了他們擺布的玩具。他們的熱情,他們的激情,他們的夢想,在高層看來,不過是變成利益的途徑而已。


    而那些在戰場上拚搏的人們,他們的努力,他們揮灑的血淚,他們的夢想,不過是他們一場表演,勝利和失敗都是高層安排好的。而那些沒有實力,沒有名氣的人,他們的情感,不值一文。


    “放心吧,謝流他們贏不的。唯一要擔心的是謝流的七級子彈,到時候高層會提示織田信長防範謝流的,當然,我也和高層的那些人交涉了一下,別讓謝流他們輸的太難看就行了。”弗拉基米爾說完繼續打開虛擬的紙張看著文件。


    法蘭尼似乎還沒有徹底消化弗拉基米爾的話。


    他是什麽意思?高層的人插手了比賽?那麽這個比賽的公平性在哪裏?還是說,這個比賽,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絕對公平的東西。”弗拉基米爾似乎看出法蘭尼內心的質問,“我們唯一能做的是,讓人們以為很公平而已。”


    法蘭尼頹然坐在了座位上,想到謝流那一行人決絕的樣子,法蘭尼卻是早早的知道了他們的結局。


    “他們還在為了自己的決心去戰鬥,卻不知道,這是一場根本不會勝利的戰爭。”


    ……


    戰場之中的謝流等人還不知道這些,他們三人一起攀登上了外圍的高樓,遠遠的眺望著前方最高的高樓,三人相視而笑。


    “織田信長,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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