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尋覓</p>
沈煉帶著關緣，沿著大漠上的放牧小路，奔著密探信中說的匯合地點而去。</p>
這茫茫大漠，大家可能以為都是風吹草地見牛羊，信馬由韁隨便跑的地形，但其實也是有很多小路的。蒙古放牧人一般會在草原上的溪流窪地之間，來迴遷徙，畢竟牛馬不能光吃草啊，還得飲水不是。</p>
這長年累月的，草原上也就有了一條條小路，真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路。</p>
不過算上沈冰敗退，尋找關緣，已過去了三四個月，與密探約定的時間早就錯過了，估計他也是兇多吉少，但就算隻有一線希望，沈煉就得嚐試一下。</p>
不然見死不救，傳了迴去，以後誰還願意做這麽危險的任務。</p>
大明版的“拯救大兵瑞恩”。</p>
“那密探是什麽人，長啥樣？”關緣在馬背上問。</p>
“探子名叫馬德彪，關外銀州人，身長5尺，麵相和善，短須。少習相撲，先皇弘治年間加入錦衣衛，今年也有40多歲了，一直在邊關刺探軍情。”沈煉把密探的詳細情況，都說了出來，“年初時韃靼部小王子有異動，被我父親指派，潛入大漠刺探軍情。”</p>
“他得了什麽情報？”</p>
“不知，他在信中說，有重大發現，需要支援。”</p>
“他不會是投賊了吧，誆你們前去送死？”關緣持有懷疑態度。</p>
“不會的，凡是外出的密探，一家老小都會接到京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p>
“那可不一定，拋妻棄子，也不少見。”</p>
沈煉沉默良久，說，“如今密探求援，我父身死之事，錦衣衛同僚都已知曉，若是他敢投賊，我就是追至天涯海角，也要將其擊殺。不過在此之前，我選擇相信袍澤。”</p>
關緣聞言，也就不多說什麽了。</p>
約定的匯合地點，在韃靼人裏的察哈爾部，如今的內夢古四王子旗附近，往南去就是唿合浩特。</p>
兩人來迴換馬前行，人歇馬不歇，也花了好幾日光景，才趕到附近。</p>
察哈爾部是當年的成吉思汗近衛軍，察哈爾三個字在蒙古語中，就有“宮殿衛隊”的意思，部落中出了不少勇士。</p>
如今卻有些落寞了，草原上現在的霸主，是韃靼人巴圖孟克，號達延汗，統領整個韃靼。</p>
說是韃靼的小王子，卻不是一個人名字，而是明朝人對韃靼領袖的稱唿，巴圖孟克已是第二任小王子了。</p>
沈煉和關緣小心翼翼，不敢讓附近來迴放牧的蒙古人發現。</p>
蒙古人本來就是全民皆兵，就算是在放牧，若發現了來犯之敵，隻要放他跑迴去報信，就會帶來一大批騎兵。</p>
他們白天躲避，夜晚搜尋，在約定好的那個土丘，找了好幾遍，也沒看見密探的蹤影。</p>
沈煉帶著關緣找到了到土丘附近的幾個水源，用石頭擺上了錦衣衛暗號，也不見密探前來匯合。</p>
等了幾日，他們知道，這馬德彪，估計是死了，要麽就被蒙古人抓住了。</p>
“怎麽辦？還找麽？”</p>
這天夜裏，關緣和沈煉靠在一塊大石頭背後躲風，他們也不敢生火，怕被牧民發現火光。</p>
沈煉低頭從包囊中掏出些冰冷幹糧和清水，湊活著吃著。</p>
關緣見他不迴答，知道他還不甘心，也不催促，</p>
“好吧，那就再找找。你吃的啥，別吃獨食啊，給我嚐嚐。”</p>
“奶皮子，你要不要？”</p>
關緣有些驚訝，你這是什麽虎狼之詞。</p>
接過來一看，原來是發酵後又壓實的牛乳酪。聞著有一股酸味，關緣連連拒絕。</p>
他掏出之前準備的幹糧，山西的太穀餅，還是這個好吃，易儲存，味道香甜，補充體力極快。</p>
兩人快速的吃完幹糧，坐在地上休息。</p>
望著大漠的月明星稀，兩人也是閑聊了一會兒。</p>
“你怎麽對蒙古這邊的事情這麽熟悉？又會蒙古話，馬術也好。”關緣有些疑惑。</p>
“我大明立國已有百年，我錦衣衛若想建功立業，機會極少。我又不想在京師熬資曆，按部就班，也不會阿諛奉承，自然隻有來邊塞立功勳這一條路了。”</p>
沈煉說的很平靜，“我父親是靠著一身武藝贏迴來的千戶之位，我自然不甘落後，自從開始在錦衣衛，我就常年在宣化府和蒙古人打交道。”</p>
“你怎麽不去太白劍派習武？我看你的刀法，也就是個大路貨，威力不大。”</p>
“我父親本來是想讓我安安穩穩、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可我不甘平庸，非要進錦衣衛時都已經長大了，錯過了習武的最佳時候。”</p>
說罷，他從腰間拿出一把短銃，在月光下，黑黝黝像個燒火棍。</p>
“如今時代變遷，就算你武藝驚人，再快也快不過火器。這短銃是我同僚送我防身的，點火激發，刹那間射出鐵砂彈丸無數，若是對著人噴，肯定躲不過去。”</p>
關緣見那原始的火器撇了撇嘴。</p>
他來自後世，當然看不上這簡易的短火銃。</p>
若是那現代槍械，可以說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p>
幾百年前的火銃，還是差遠了，要是敵人近身，他還是更信任自己的武藝。</p>
不過關緣不想和他抬杠，沈煉又沒見識過什麽現代武器，隻說，</p>
“你好好保養，別迴頭要用時啞了火。”</p>
兩人聊了一會，便都困了，蜷在一起，在毛毯之下睡了過去。</p>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倆相互依靠，也算是患難與共。一個錦衣衛，一個江湖客，能相處的如此和諧，也是難得。</p>
他們在草原上又尋了幾日，雖然沒發現密探，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p>
這幾日，察哈爾部調動頻繁，草原上來來迴迴，好多騎馬送信的。有幾夥牧民，也被驅趕走，不讓在附近放牧了。</p>
一夥人從西邊過來，正好在這片小土丘下的溪流邊，搭好了營地，裏麵有好幾頂大帳篷，裝飾華麗，也非常結實，看起來就不是尋常牧人。</p>
關緣和沈煉對視一眼，知道事情有變，不過他倆人勢單力薄，不能久留，便打算離開草原，返迴宣化。</p>
沈煉帶著關緣，沿著大漠上的放牧小路，奔著密探信中說的匯合地點而去。</p>
這茫茫大漠，大家可能以為都是風吹草地見牛羊，信馬由韁隨便跑的地形，但其實也是有很多小路的。蒙古放牧人一般會在草原上的溪流窪地之間，來迴遷徙，畢竟牛馬不能光吃草啊，還得飲水不是。</p>
這長年累月的，草原上也就有了一條條小路，真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路。</p>
不過算上沈冰敗退，尋找關緣，已過去了三四個月，與密探約定的時間早就錯過了，估計他也是兇多吉少，但就算隻有一線希望，沈煉就得嚐試一下。</p>
不然見死不救，傳了迴去，以後誰還願意做這麽危險的任務。</p>
大明版的“拯救大兵瑞恩”。</p>
“那密探是什麽人，長啥樣？”關緣在馬背上問。</p>
“探子名叫馬德彪，關外銀州人，身長5尺，麵相和善，短須。少習相撲，先皇弘治年間加入錦衣衛，今年也有40多歲了，一直在邊關刺探軍情。”沈煉把密探的詳細情況，都說了出來，“年初時韃靼部小王子有異動，被我父親指派，潛入大漠刺探軍情。”</p>
“他得了什麽情報？”</p>
“不知，他在信中說，有重大發現，需要支援。”</p>
“他不會是投賊了吧，誆你們前去送死？”關緣持有懷疑態度。</p>
“不會的，凡是外出的密探，一家老小都會接到京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p>
“那可不一定，拋妻棄子，也不少見。”</p>
沈煉沉默良久，說，“如今密探求援，我父身死之事，錦衣衛同僚都已知曉，若是他敢投賊，我就是追至天涯海角，也要將其擊殺。不過在此之前，我選擇相信袍澤。”</p>
關緣聞言，也就不多說什麽了。</p>
約定的匯合地點，在韃靼人裏的察哈爾部，如今的內夢古四王子旗附近，往南去就是唿合浩特。</p>
兩人來迴換馬前行，人歇馬不歇，也花了好幾日光景，才趕到附近。</p>
察哈爾部是當年的成吉思汗近衛軍，察哈爾三個字在蒙古語中，就有“宮殿衛隊”的意思，部落中出了不少勇士。</p>
如今卻有些落寞了，草原上現在的霸主，是韃靼人巴圖孟克，號達延汗，統領整個韃靼。</p>
說是韃靼的小王子，卻不是一個人名字，而是明朝人對韃靼領袖的稱唿，巴圖孟克已是第二任小王子了。</p>
沈煉和關緣小心翼翼，不敢讓附近來迴放牧的蒙古人發現。</p>
蒙古人本來就是全民皆兵，就算是在放牧，若發現了來犯之敵，隻要放他跑迴去報信，就會帶來一大批騎兵。</p>
他們白天躲避，夜晚搜尋，在約定好的那個土丘，找了好幾遍，也沒看見密探的蹤影。</p>
沈煉帶著關緣找到了到土丘附近的幾個水源，用石頭擺上了錦衣衛暗號，也不見密探前來匯合。</p>
等了幾日，他們知道，這馬德彪，估計是死了，要麽就被蒙古人抓住了。</p>
“怎麽辦？還找麽？”</p>
這天夜裏，關緣和沈煉靠在一塊大石頭背後躲風，他們也不敢生火，怕被牧民發現火光。</p>
沈煉低頭從包囊中掏出些冰冷幹糧和清水，湊活著吃著。</p>
關緣見他不迴答，知道他還不甘心，也不催促，</p>
“好吧，那就再找找。你吃的啥，別吃獨食啊，給我嚐嚐。”</p>
“奶皮子，你要不要？”</p>
關緣有些驚訝，你這是什麽虎狼之詞。</p>
接過來一看，原來是發酵後又壓實的牛乳酪。聞著有一股酸味，關緣連連拒絕。</p>
他掏出之前準備的幹糧，山西的太穀餅，還是這個好吃，易儲存，味道香甜，補充體力極快。</p>
兩人快速的吃完幹糧，坐在地上休息。</p>
望著大漠的月明星稀，兩人也是閑聊了一會兒。</p>
“你怎麽對蒙古這邊的事情這麽熟悉？又會蒙古話，馬術也好。”關緣有些疑惑。</p>
“我大明立國已有百年，我錦衣衛若想建功立業，機會極少。我又不想在京師熬資曆，按部就班，也不會阿諛奉承，自然隻有來邊塞立功勳這一條路了。”</p>
沈煉說的很平靜，“我父親是靠著一身武藝贏迴來的千戶之位，我自然不甘落後，自從開始在錦衣衛，我就常年在宣化府和蒙古人打交道。”</p>
“你怎麽不去太白劍派習武？我看你的刀法，也就是個大路貨，威力不大。”</p>
“我父親本來是想讓我安安穩穩、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可我不甘平庸，非要進錦衣衛時都已經長大了，錯過了習武的最佳時候。”</p>
說罷，他從腰間拿出一把短銃，在月光下，黑黝黝像個燒火棍。</p>
“如今時代變遷，就算你武藝驚人，再快也快不過火器。這短銃是我同僚送我防身的，點火激發，刹那間射出鐵砂彈丸無數，若是對著人噴，肯定躲不過去。”</p>
關緣見那原始的火器撇了撇嘴。</p>
他來自後世，當然看不上這簡易的短火銃。</p>
若是那現代槍械，可以說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p>
幾百年前的火銃，還是差遠了，要是敵人近身，他還是更信任自己的武藝。</p>
不過關緣不想和他抬杠，沈煉又沒見識過什麽現代武器，隻說，</p>
“你好好保養，別迴頭要用時啞了火。”</p>
兩人聊了一會，便都困了，蜷在一起，在毛毯之下睡了過去。</p>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倆相互依靠，也算是患難與共。一個錦衣衛，一個江湖客，能相處的如此和諧，也是難得。</p>
他們在草原上又尋了幾日，雖然沒發現密探，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p>
這幾日，察哈爾部調動頻繁，草原上來來迴迴，好多騎馬送信的。有幾夥牧民，也被驅趕走，不讓在附近放牧了。</p>
一夥人從西邊過來，正好在這片小土丘下的溪流邊，搭好了營地，裏麵有好幾頂大帳篷，裝飾華麗，也非常結實，看起來就不是尋常牧人。</p>
關緣和沈煉對視一眼，知道事情有變，不過他倆人勢單力薄，不能久留，便打算離開草原，返迴宣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