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興王世子</p>
眾人一時間不敢上前，僵在原地。</p>
“大膽，敢在本知縣麵前亮兵刃，是要造反不成！”汪雲軒一頂大帽子就蓋了上去。</p>
還沒等他催促眾人動粗，隻看見一眾全副武裝的甲士湧入縣衙，隨後進來兩人。</p>
“誰要造反啊，快給本官看看，錦衣衛多少年都沒遇到過謀反大案了。”</p>
為首的軍官戲虐說道。</p>
旁邊站的人正是何三七，原來是他幸不辱命，在信陽攔住了興王妃車架，說了南陽知縣的諸多罪行。興王妃蔣氏也是個嫉惡如仇之人，便派王府侍衛由錦衣衛軍官帶領，隨何三七先行到南陽，控製住場麵。等自己的車駕到了，再開堂審訊，查個清楚。</p>
“某家姓朱，乃是錦衣衛百戶，奉興王府王妃之命，前來南陽查案，敢有不配合的，軍法處置。”</p>
那錦衣衛軍官姓朱，三十多歲，形貌甚偉。</p>
“我南陽縣隻是捉拿當地盜賊之事，哪裏煩勞錦衣衛大人們動手。”</p>
汪雲軒見來人是錦衣衛，氣焰頓時矮了三分。但又心有不甘，便隱晦提醒朱百戶，這是地方官府事宜，王府的錦衣衛似乎不適合插手。</p>
“不見得吧，我收到線報，說你南陽縣官商勾結，沆瀣一氣，攪得百姓生活好似水火，流離失所。可有此事！”朱百戶意在立威，將汪知縣的罪狀硬是往大了說。</p>
“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啊！這都是汙蔑啊，還請大人明鑒啊。”</p>
錦衣衛本身就有監察百官，探聽內外的職責。在這大明朝百年以來，文官和錦衣衛早有不和，相互攻訐。朱百戶又見那汪雲軒肚大腰圓，貌忠實奸，心裏就是不屑，這不是貪官的標配麽？</p>
“先給知縣大人請下去，在大堂安生歇息。再把那什麽宮家富戶都鎖了來，本官要當麵對證。”朱百戶大手一揮，便讓手下王府侍衛先去捉人去了。</p>
王府侍衛在幾位錦衣衛的帶領下，如同虎入羊群，闖入宮家大院，正把宮於青逮個正著。宮家眾人見是錦衣衛，不敢反抗，相關人等一並被押往了縣衙。</p>
沒一個時辰的時間，城內三家大戶，共47人，均被鎖了迴來，一時間大堂之下站的是密密麻麻。</p>
錦衣衛朱百戶也不與他們多囉嗦，隻管讓軍士們給看住了，便轉身進入大堂，大大咧咧坐在那梨花木的椅子上，和關修等人攀談了起來。</p>
“我聽何老漢說，關主簿也是剛剛到任？”</p>
“正是，下官月初剛到任，便發現此處不妥，故四處奔波，查清楚此事。”</p>
說罷，便將整理好的證據遞給了朱百戶。</p>
“正是英雄出少年啊！”朱百戶接過證據，倒沒有立刻開始看，而是說，“王妃聽聞此事，甚是生氣，讓我來打前站，估摸著明日車駕也就到了。到時是非曲折，還是請王妃和世子定奪。”</p>
“你可想好，若是誣告了汪知縣，可是要有牢獄之災的。”朱百戶早就已經開始認定汪雲軒屁股不幹淨，但可能出於職業習慣，也要嚇關修一下。</p>
“大人放心，我兄弟二人沒有十足把握不敢驚擾興王府，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王妃來了，一看便知。”</p>
關緣在一旁說道，言之鑿鑿。</p>
“好好好，好一對英雄少年郎啊！”朱百戶對關緣的自信很是欣賞。</p>
汪雲軒麵有土色，瑟瑟發抖，朱百戶等人也不屑於理他。</p>
眾人等到第二日時，被捉拿來的富戶等人早就承受不住這心理壓力，在堂下說什麽的都有，早前做的惡都一股腦的說出來，亂哄哄的一片。</p>
沒到辰時，王府車駕就已到了南陽縣衙，隻見在眾侍衛的圍護下，那王妃蔣氏下了馬車，手裏拉著個5、6歲幼童，那幼童雙目有神，正到處瞅。</p>
“卑職見過王妃，世子”。</p>
“朱百戶請起。”蔣氏倒不囉嗦，直接來到了大堂，問起了案子來。</p>
那蔣氏本是京師中兵馬指揮使蔣斅的女兒，將門虎女，本就識大體顧大局，素有賢良之名。看了關修準備的諸多卷宗，又審問了金三姑相關過往，便對此事有了打算。</p>
“朱百戶，看來這南陽縣確實如關家兄弟所說，從根子上就爛了啊。”蔣氏說，“可要如何處理，百戶可有想法？”</p>
“卑職聽候王妃安排。”</p>
“熜兒，你怎麽看啊？”</p>
那世子朱厚熜，自幼便聰敏過人，王妃有意考教他，便詢問起他的意見。</p>
“我興王府，乃是皇室子弟，這地方上的事務本不該插手。可這南陽縣做的確實過分，堂堂知縣和境內富戶草菅人命，吞並土地，偷逃國稅。話說這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般行徑，無異於偷賣皇家產業，罪不可恕。”</p>
“那我興王府應該怎麽辦呢？”蔣氏饒有興致的問朱厚熜，言語間強調此事他興王府應該怎麽操作。</p>
朱厚熜人小鬼大，背起手來，踱了幾步，說道，</p>
“知縣汪雲軒藐視國法，就地抓捕，關入錦衣衛大牢，將卷宗發往河南府各衙門，要求多方會審。”</p>
“至於宮家等各富戶，哼，區區商賈，也敢犯下如此大過。直接充軍發配，家產充公。”</p>
“再按關主簿尋得的地契拓本，將侵占來的田地還於百姓。”</p>
“整個事情，就說是皇家錦衣衛為民做主，除此大害。”</p>
此法一舉三得，一來有真憑實據，讓河南府眾衙門會審，在錦衣衛的監督下，自然無法偏袒；二來將犯了眾怒的富戶抄家，平息民憤；三來歸還了被侵占的土地，老朱家得了個好名聲。就算日後，有人告到了自己的堂兄正德皇帝那裏去，興王府做的也是堂堂正正，在維護天家聲譽。</p>
“好，朱百戶，就按照熜兒的法子辦。”蔣氏甚是滿意，望著自己的兒子開心的不行。</p>
錦衣衛揪起早就癱軟在地的汪雲軒，戴上鐐銬關入牢內。眾富戶哭爹喊娘，一片淒慘，悔不當初，不該人心不足蛇吞象。圍觀的百姓倒是鼓掌叫好，大歎總算了個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p>
那朱厚熜不為所動，反而為自己的主意暗自得意。</p>
關緣看在眼裏，心中暗歎，不愧是未來的嘉靖帝，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帝王之相。</p>
眾人一時間不敢上前，僵在原地。</p>
“大膽，敢在本知縣麵前亮兵刃，是要造反不成！”汪雲軒一頂大帽子就蓋了上去。</p>
還沒等他催促眾人動粗，隻看見一眾全副武裝的甲士湧入縣衙，隨後進來兩人。</p>
“誰要造反啊，快給本官看看，錦衣衛多少年都沒遇到過謀反大案了。”</p>
為首的軍官戲虐說道。</p>
旁邊站的人正是何三七，原來是他幸不辱命，在信陽攔住了興王妃車架，說了南陽知縣的諸多罪行。興王妃蔣氏也是個嫉惡如仇之人，便派王府侍衛由錦衣衛軍官帶領，隨何三七先行到南陽，控製住場麵。等自己的車駕到了，再開堂審訊，查個清楚。</p>
“某家姓朱，乃是錦衣衛百戶，奉興王府王妃之命，前來南陽查案，敢有不配合的，軍法處置。”</p>
那錦衣衛軍官姓朱，三十多歲，形貌甚偉。</p>
“我南陽縣隻是捉拿當地盜賊之事，哪裏煩勞錦衣衛大人們動手。”</p>
汪雲軒見來人是錦衣衛，氣焰頓時矮了三分。但又心有不甘，便隱晦提醒朱百戶，這是地方官府事宜，王府的錦衣衛似乎不適合插手。</p>
“不見得吧，我收到線報，說你南陽縣官商勾結，沆瀣一氣，攪得百姓生活好似水火，流離失所。可有此事！”朱百戶意在立威，將汪知縣的罪狀硬是往大了說。</p>
“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啊！這都是汙蔑啊，還請大人明鑒啊。”</p>
錦衣衛本身就有監察百官，探聽內外的職責。在這大明朝百年以來，文官和錦衣衛早有不和，相互攻訐。朱百戶又見那汪雲軒肚大腰圓，貌忠實奸，心裏就是不屑，這不是貪官的標配麽？</p>
“先給知縣大人請下去，在大堂安生歇息。再把那什麽宮家富戶都鎖了來，本官要當麵對證。”朱百戶大手一揮，便讓手下王府侍衛先去捉人去了。</p>
王府侍衛在幾位錦衣衛的帶領下，如同虎入羊群，闖入宮家大院，正把宮於青逮個正著。宮家眾人見是錦衣衛，不敢反抗，相關人等一並被押往了縣衙。</p>
沒一個時辰的時間，城內三家大戶，共47人，均被鎖了迴來，一時間大堂之下站的是密密麻麻。</p>
錦衣衛朱百戶也不與他們多囉嗦，隻管讓軍士們給看住了，便轉身進入大堂，大大咧咧坐在那梨花木的椅子上，和關修等人攀談了起來。</p>
“我聽何老漢說，關主簿也是剛剛到任？”</p>
“正是，下官月初剛到任，便發現此處不妥，故四處奔波，查清楚此事。”</p>
說罷，便將整理好的證據遞給了朱百戶。</p>
“正是英雄出少年啊！”朱百戶接過證據，倒沒有立刻開始看，而是說，“王妃聽聞此事，甚是生氣，讓我來打前站，估摸著明日車駕也就到了。到時是非曲折，還是請王妃和世子定奪。”</p>
“你可想好，若是誣告了汪知縣，可是要有牢獄之災的。”朱百戶早就已經開始認定汪雲軒屁股不幹淨，但可能出於職業習慣，也要嚇關修一下。</p>
“大人放心，我兄弟二人沒有十足把握不敢驚擾興王府，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王妃來了，一看便知。”</p>
關緣在一旁說道，言之鑿鑿。</p>
“好好好，好一對英雄少年郎啊！”朱百戶對關緣的自信很是欣賞。</p>
汪雲軒麵有土色，瑟瑟發抖，朱百戶等人也不屑於理他。</p>
眾人等到第二日時，被捉拿來的富戶等人早就承受不住這心理壓力，在堂下說什麽的都有，早前做的惡都一股腦的說出來，亂哄哄的一片。</p>
沒到辰時，王府車駕就已到了南陽縣衙，隻見在眾侍衛的圍護下，那王妃蔣氏下了馬車，手裏拉著個5、6歲幼童，那幼童雙目有神，正到處瞅。</p>
“卑職見過王妃，世子”。</p>
“朱百戶請起。”蔣氏倒不囉嗦，直接來到了大堂，問起了案子來。</p>
那蔣氏本是京師中兵馬指揮使蔣斅的女兒，將門虎女，本就識大體顧大局，素有賢良之名。看了關修準備的諸多卷宗，又審問了金三姑相關過往，便對此事有了打算。</p>
“朱百戶，看來這南陽縣確實如關家兄弟所說，從根子上就爛了啊。”蔣氏說，“可要如何處理，百戶可有想法？”</p>
“卑職聽候王妃安排。”</p>
“熜兒，你怎麽看啊？”</p>
那世子朱厚熜，自幼便聰敏過人，王妃有意考教他，便詢問起他的意見。</p>
“我興王府，乃是皇室子弟，這地方上的事務本不該插手。可這南陽縣做的確實過分，堂堂知縣和境內富戶草菅人命，吞並土地，偷逃國稅。話說這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般行徑，無異於偷賣皇家產業，罪不可恕。”</p>
“那我興王府應該怎麽辦呢？”蔣氏饒有興致的問朱厚熜，言語間強調此事他興王府應該怎麽操作。</p>
朱厚熜人小鬼大，背起手來，踱了幾步，說道，</p>
“知縣汪雲軒藐視國法，就地抓捕，關入錦衣衛大牢，將卷宗發往河南府各衙門，要求多方會審。”</p>
“至於宮家等各富戶，哼，區區商賈，也敢犯下如此大過。直接充軍發配，家產充公。”</p>
“再按關主簿尋得的地契拓本，將侵占來的田地還於百姓。”</p>
“整個事情，就說是皇家錦衣衛為民做主，除此大害。”</p>
此法一舉三得，一來有真憑實據，讓河南府眾衙門會審，在錦衣衛的監督下，自然無法偏袒；二來將犯了眾怒的富戶抄家，平息民憤；三來歸還了被侵占的土地，老朱家得了個好名聲。就算日後，有人告到了自己的堂兄正德皇帝那裏去，興王府做的也是堂堂正正，在維護天家聲譽。</p>
“好，朱百戶，就按照熜兒的法子辦。”蔣氏甚是滿意，望著自己的兒子開心的不行。</p>
錦衣衛揪起早就癱軟在地的汪雲軒，戴上鐐銬關入牢內。眾富戶哭爹喊娘，一片淒慘，悔不當初，不該人心不足蛇吞象。圍觀的百姓倒是鼓掌叫好，大歎總算了個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p>
那朱厚熜不為所動，反而為自己的主意暗自得意。</p>
關緣看在眼裏，心中暗歎，不愧是未來的嘉靖帝，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帝王之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