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藏青色的,黑壓壓的飄著烏雲,號角聲響徹天邊,從遠處行來一支同樣黑壓壓的隊伍,迎戰的是獅族。♀


    為首的是這次的將領,他一身鐵袍,迎風而立,獵獵的風吹動著他的發梢,一雙金色的豎瞳定定的望著遠處行來的那支隊伍。


    “殺!”口中說著,身子已經衝了出去,俯子化為一頭巨獅,他的身後跟隨著成千上萬的獅子,毫不遲疑的衝向了那隻軍隊。為首的將領身先士卒滅掉了一半的兵力,將士們士氣大增,毫無疑問這場戰役大勝。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歡喜中,他看見了遠山上站立著的一頭雄獅……


    ……


    全城的百姓都出來給大家接風,順便看看這跟獅國鬥了幾百餘年的人類,到底有什麽不一樣。老獅王站在高台上睥睨著下方,這個小兒子可比大兒子好太多了。


    “快看呀!這就是人類麽?”


    “好瘦小啊……不知道好不好吃?”


    “這樣的物種為什麽我們獅國打了這麽多年才打贏?”


    “人類都是卑鄙的,總是欺騙我們!”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於是在眾人的唿聲中,一排俘虜跪在地上被咬了頸。


    ……


    “阿朗!”


    聽到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他迴過了頭,下一秒一隻利箭就穿透了自己的肩膀。


    “還不夠準。”他這樣諷刺那人。


    “少廢話,把戒指交出來。”


    “你一個人類是誰借你的膽子這麽做。”說完,施朗又接了一句“大哥嗎。”


    那人搭上另一支箭,卻忽覺眼前一花,瞬間就身首異處了。施朗感覺到身後有風,朝左一躲,一隻箭擦肩而過,而第二隻正從左邊飛來,正中左肩。


    “戒指交出來你還是我弟弟。”


    “哼……交出來我看會是死了的弟弟吧。”


    “戒指是登上王位的憑證,別以為我不知道老東西死的時候叫了你過去。”


    “我沒有。”施朗金色的眸子盯著他哥,搖了搖頭。


    “那你就去死吧,一具屍體是沒有競爭力的。”


    就在他搭上第三支箭的時候,施朗衝了過來一口咬在了他哥的脖頸,溫熱的血液汩汩的流了出來……


    艾冬夏此時正懷抱著獅郎,直立在地麵上,獅子深深地咬進了艾冬夏的肩膀,而艾冬夏隻是緊緊閉著眼睛,右手不住的安撫著獅郎。


    獅郎隱約感覺到有一隻手一遍遍的拂過自己的臉龐,那麽輕柔。大地似乎有一些抖,為什麽自己站不穩……


    艾冬夏雙腿微微打顫,有些站不住了,流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工作服,順著褲腿滴到了地麵,在腳邊匯成了小小的一汪血窪。


    籠子外有人想要打一槍麻醉劑,卻被艾冬夏無聲的製止了。獅郎本就神誌不清,再打一針麻醉,不知道會不會受不住變成傻子。


    門口的人有些被嚇傻了,而更多的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裏麵獅子咬著艾冬夏,他們有什麽動作,直接能影響獅子的行動,萬一怒了把人吃了……這責任給誰?


    安辰身邊站著沈修齊,相比起安辰他看著輕鬆許多。


    “獅郎,這血好喝麽?”沈修齊高聲喊著。


    眾人皆是一驚,這孫子就是孫子,現在能隨便喊麽!艾冬夏我們給你點蠟燭了……


    艾冬夏微微皺了皺眉。♀獅郎似乎是聽見了這一句,試探的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血跡,誰知這一嚐它就停不下來了。


    曾經有神智的他都有忍不住要吃掉艾冬夏的衝動,更何況是現在!獅郎活動了一下牙齒,舌忝淨了他肩膀上的血跡,轉而緊緊地抱住艾冬夏,一張口再次咬在了傷處。艾冬夏疼的一抖,咬著嘴唇的說了句“獅郎……你不認得我了麽?”


    這句話一出,獅郎渾身抖了抖,接下來就是獅郎抱著艾冬夏大口吞咽著他流出來的血。


    這時的獅郎隻覺得口好幹,隻有這溫熱的液體能解自己的渴,金色的豎瞳眸光冷冽,似乎染了一層暴戾,剛剛的一幕幕隻是他腦中的記憶,我們也可以稱之為——夢魘。


    “這樣他會死的!”安辰邁了步子想要衝過去,卻被沈修齊一把拉了迴來“你不能去。”


    安辰瞪大了眼看著他“他會死的!艾冬夏會死的!”


    沈修齊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不會的。”


    不知道是說艾冬夏不會死,還是說獅郎不會真的咬死他。


    安辰咬緊了後槽牙緊緊盯著籠子裏,就這樣僵持了許久,艾冬夏終於腦袋一昏,站不住了。他抱著獅郎背靠籠子,緩緩滑坐在地。“獅郎,做噩夢了是嗎?別怕我在呢……”說完這一句,他隻覺得眼皮好沉啊,然後,好困……


    安辰一把搶過醫生手裏的麻醉槍對準獅郎,他雙眼赤紅“艾冬夏,你這個不肖徒弟,教你的招一個也沒用,你等著……”


    就在搶要發出的時候,沈修齊抬手一推,槍管偏了,正打在了一個小助理的身上,他瞪大了眼睛,還沒反過過來這天降災禍,就暈過去了……


    安辰氣急敗壞的扯過沈修齊的領口,就在這時,沈修齊抬起手指指了指籠子那邊……


    然後眾人意外的看見獅郎似乎又睡了過去,不知不覺間鬆了口。艾冬夏從它的嘴裏倒在地麵,血像是流幹了一樣,不再從傷口流出……


    待命許久的醫療隊迅速衝上去把人帶出來搶救,而獅郎又被無情的上了鎖。


    艾冬夏因為失血過多,整張臉都是慘白的,被送到醫院之後大夫左右找不到合適的血型,動物園的各位都撩了袖子說要抽血化驗,然後輸血給他,最終用的是沈修齊的血。


    兩張病床挨在一起,一條細管子紮在沈修齊的左手臂上,殷虹的血液緩緩流出,然後流入了艾冬夏的右手臂,就這樣輸了60的血之後,醫生不顧沈修齊一個勁兒的說著“我還能抽。”就拔了管子。


    秉持著卸磨殺驢的原則,沈修齊被塞了一袋牛女乃,幾顆大棗還有兩塊糖,之後就被醫生團吧團吧摁到了其他房間的病床上躺著,然後又返迴來給艾冬夏細細的清理傷口。


    這間醫院跟這個動物園已經很熟悉了,幾年來總會有人被撓了被踩了之後送過來,不過像這次這麽慘的還是第一迴。艾冬夏左邊肩膀雖說沒有血肉模糊,但也被咬了兩口,而且是獅子咬的,要先消毒,還要紮疫苗。


    年輕的醫生看著這鮮血淋漓的傷口,心也跟著顫了顫“這人還能活著真是不容易,我真的挺納悶兒的,獅子為什麽光咬人不吃了他呢?”


    按理說獅子咬了脖子要等那人死了,然後開始大快朵頤,也許是因為當時艾冬夏還沒死……


    門外守著的一幹人等都很著急,雖說醫生交代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他不出兩個月就進了醫院兩次,這頻率真是讓人揪心。


    另一邊獅郎昏迷之後,就被鎖了起來,連同艾冬夏的小院子也被一並鎖住,看樣子它的藥勁兒是過去了,但是為了避免再傷人,動物園還是要小心行事。


    據每天來送食物的飼養員說,獅郎昏睡了兩天才醒過來。而艾冬夏,在醫院整整昏迷了一個星期。


    這期間艾春秋,周旭,安辰還有代理園長沈修齊輪流來醫院照看他,傷處被纏了好幾層的繃帶,看起來很唬人,其實傷口並不大。


    艾春秋剛一得到消息就慌慌張張的趕來了,看著他苦命的哥哥又一臉憔悴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小臉比床單都白,罵娘的心都有了。


    他早說過獅子太危險,他哥一定吃不消,這下好了,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春秋……醫生說沒事了。”周旭走過來拍了拍艾春秋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了為什麽昏迷不醒。”艾春秋雙手捂著臉,緊緊皺著眉。


    “……失血過多,都是這樣的。”周旭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是動物園失職導致的,要不是艾冬夏命大,現在就改進停屍間了。


    “你們都走吧,我留下就行。”艾春秋下了逐客令。不要怪他語氣不好,這時候能忍住殺人的衝動他已經很棒了。


    周旭張了張口覺得說什麽都很無力,拽著安辰和還在愣神的沈修齊出了病房。


    “周管理,那人是誰啊?”沈修齊迴想著艾春秋的著急的樣子,有些好奇。


    “那是冬夏的弟弟。”周旭迴答了好奇寶寶的問題,把兩個人塞進出租車。


    “弟弟……不是親弟弟吧。”沈修齊若有所思。


    周旭轉過臉看他“不是親的,但是一個孤兒院長大,比親的也不差。”


    沈修齊一臉了然。在艾春秋身上沒有看出跟艾冬夏類似的東西,還有同類的氣息……


    在出租車上沈修齊就在想,迴到動物園有必要去看一看獅郎,如果他醒了什麽都不記得,那最好。萬一記得是自己動口差點咬死了艾冬夏,不知道會是個什麽表情。


    一想到這些,沈修齊微微勾了嘴角,真是惡趣味。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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