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忘了?!”


    如意的目光猶疑,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埋怨,“你也太偏心了吧,當初阿滿出生時,出生前你便在想阿滿的名字,阿滿剛出生,你便告訴了我名字。”


    若是因為她難產昏迷而耽誤了給寶寶取名字,如意自然不會不知好歹,可是明明阿滿那會兒,卻是早在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趙清澤已經在考慮孩子名字的問題了。


    趙清澤看了一眼如意,又看了一眼躺在如意身邊瘦弱的二兒子,心裏也起了一些愧疚。


    這個二兒子的到來,的確與阿滿那個時候不一樣,雖然如意懷上阿滿初始,他心裏多少有些芥蒂,但是後來卻隻剩下了期待與興奮。而這個兒子,他的心情卻是複雜多了,初始他的確是高興的,也是期待的,但自從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可能會傷害到如意的身體,他便沒打算要這個兒子,可是如意執意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他雖然沒有再反對,心裏卻是有些芥蒂,自然也不會再考慮給孩子取名字之事。


    但是這會兒,如意話中的不高興他卻是聽得出來,而如意的好轉,也讓他對這個病弱的兒子起了些許愧疚。


    說來,這個兒子雖然出身時所處的局勢舒服許多,但並不比阿滿要好命。


    他歎了一口氣,手指輕輕的摸了摸二兒子的臉蛋,輕聲道:“這孩子,名字便叫趙霖,小名天佑。”


    小名天佑如意懂這個意思,這孩子是她早產產下,原本在她肚中便是艱難生存,生下之後更是孱弱,天佑之意大抵是希望上天能夠保佑這個孩子。可是霖字,卻又是何解?


    如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哪個霖?什麽意思?”


    “霖雨之意,這孩子是上天給予我們的恩澤,也希望他能記住,他的娘親辛苦生下他的恩澤。”


    趙清澤笑著解釋了意思,如意點了點頭,心中略有感歎,她有些吃力的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孩子的身上,開口道:“這個名字,我很喜歡,天佑將來也會喜歡的。”


    如意醒來的這一日,趙清澤依然沒有去處理積壓的公事,而是在後殿之中陪著如意母子三人。


    天佑身體很弱,抱到如意這邊的時候,雖然還醒著,但一直挺安靜的,這邊才躺了一下下,便沉沉睡了過去,小模樣瞧著讓人分外的心疼。


    阿滿卻是精神極了,年月越大,他這活潑的性子便越不愛睡覺,成日裏便是喊著他僅會的幾個字眼,初次之外,便是啊啊叫著說著自有他自己懂得話,如意怕阿滿吵到小兒子,看過小兒子,心中也是滿足了,便讓奶娘抱下去好好讓他睡覺。


    另一邊卻是讓阿滿又上了床,阿滿身子剛剛放到了**,便靈活的翻動著要爬到如意身上,趙清澤一瞧伸手按住了他的小身子,目光淩厲的敲了一眼,出聲警告:“安分一點。”


    阿滿哪裏管得了這許多,雖然是他平時比較怕的爹發話了,可是他得不到滿足,還是不高興的啊啊叫了兩聲,最後迫於強勢力倒也是乖覺,竟然真的乖乖躺著,不一會兒,也跟著天佑一般,睡覺了,開始打起了小唿。


    “睡的跟頭豬一樣。”


    趙清澤嫌棄的瞧了一眼,卻是伸手將阿滿抱給了奶娘,讓她放到了一邊的榻上,自己卻是坐到了如意身邊,與如意說起了話兒。


    皇家出了第二子一事,趙清澤在確定名字後,便讓對外公布。


    這個消息,對於外邊的人來說,或許隻是感歎一句昭貴妃的命好,長子才出身多久,馬上又生了第二子,皇家唯二子都出自她的肚皮,這地位簡直就是穩如泰山了,哪一日就算皇上給封了皇後,隻怕也沒人會驚訝。


    當然這皇後一說,自是話間戲言,若真封了皇後,那就是從民間出的第一位皇後,可算是本朝的大事了。


    黃靜婷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正用過午飯要躺在**歇覺,這邊聽了丫鬟們從外邊聽來的消息,卻是臉上不好,頗有些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意思。


    她幹脆起了身,讓丫鬟們過來替她重新梳妝打扮,想去園子裏逛一逛。


    這陳府的園子自然不會她娘家時候的大,在黃靜婷看來不過是巴掌大小的一塊地方,這邊若是逛著,卻是一目了然。


    而她的目光也恰好瞧見了同樣在園子裏逛得兩位妯娌。


    “這兩人怎麽湊在一塊兒去了?”


    黃靜婷嫌惡的皺了一下眉頭,吃她住她用她的大嫂她是不喜的,但對於這個剛進門的弟妹,她則是一眼都不願意瞧見。


    商戶人家的女兒,黃靜婷心中輕視;而對方與自己相公有過婚約一事,更是讓她有種咽下蒼蠅的惡心感。


    黃靜婷可不傻,雖然外人瞧著是她聽信了陳文瀚的話才未和離,但是陳文瀚所說的話,她卻是一字都不信,她之所以未和離,隻是考慮了自己罷了,這個時代和離的女人哪個能過的舒坦,哪個二嫁能夠嫁的更好?雖說她爹和她哥哥都說讓她迴家去,他們會照顧著她,但是黃靜婷可不覺得這話能當真,所以寧願假裝自己相信了也不願意和離。


    而她原來還想著雖說將婚事安在了陳文瀚的弟弟上,但找機會推了便是了,誰知道這陳文瀚一家,還真打算娶了這商戶女,還讓她出銀子娶這個女人進門。


    黃靜婷自是不願,幹脆讓底下人守死了銀子就是不出,到時候看這婚禮怎麽辦?


    誰知道,這婚禮最終還是辦了起來,是女方家裏出的錢,陳文瀚弟弟的這位妻子林氏,雖然出身不高,但商戶出身,而且並非是小商戶,在當地卻也算的上是頂頂有錢的人家,缺名缺權,卻唯獨不缺錢,就是嫁來時所帶的嫁妝,其實並不比黃靜婷的嫁妝要少。


    林氏性情溫柔,並沒有黃靜婷出身高門的驕縱,對於陳家上下,都是謙遜溫和,她容貌雖比不得黃靜婷,卻也是秀美動人,而且出手大方、說話做事又是溫溫柔柔的,誰見了都是不由自主的存了好感。


    陳家上上下下若說對黃靜婷是敬畏,那麽對林氏則是真心喜歡且又略有愧疚的感覺。陳文瀚也是一樣,看到這個弟妹的時候,態度都是十分好,隻是因為心中大抵還是愧疚,但落在黃靜婷眼中,卻不是那麽迴事情了,由此也便更加厭惡這個所謂的弟妹。


    隻覺得假摸假樣的給她添堵。


    這邊看著林氏與陳家大嫂一副說說逛著園子的模樣,她冷哼了一聲,出聲道:“兩位真當是好興致。”


    “二弟妹。”陳家大嫂臉上有些尷尬。


    “二嫂。”林氏則是臉上略帶幾分驚恐的柔柔喚了一聲。


    黃靜婷別過目光,落在了她眼前那一叢盛開正豔的月季花之中,開口道:“弟妹,我瞧著這月季開的挺好,想摘幾朵拿迴房裏插瓶,你去采幾支來。”


    黃靜婷的頤指氣使,毫不客氣,簡直就是將林氏當成了身邊的小丫鬟來使喚。


    林氏臉上有些難堪,躊躇不前,而黃靜婷卻是不耐煩的催促:“快點。”


    陳家大嫂有些看不過眼,但是又不敢頂撞黃靜婷,她看了一眼低著腦袋的林氏,想到林氏與她的親厚,還有送她的首飾,最終硬著頭皮開口道:“二弟妹,這月季花刺多,我讓人拿把剪子來。”


    “要什麽剪子,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簡直就是廢物。”


    黃靜婷這會兒,卻是有種遷怒的意思了。


    她心氣本就不順,又覺得被添了堵,巴不得馬上就發泄出來。


    陳家大嫂還想說些什麽,但是林氏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大嫂,語氣柔柔道:“既然二嫂喜歡,我摘便是了。”


    說罷,卻是走到了那叢月季之中,伸手摘了起來。


    陳家大嫂見此,隻覺得心中難受。黃靜婷是出身高貴,陳家現在也要靠著她,可是她在家裏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負人就有些過分了吧!


    可是陳家大嫂也隻是將這埋怨藏於心底,卻是半分不敢表露。


    林氏很快便摘了幾朵月季迴來,她臉上表情平和,伸手將月季遞予了黃靜婷,輕聲道:“二嫂,我摘好了。”


    黃靜婷冷眼一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嘴裏卻嫌棄的吐出三字:“醜死了!”


    也不知道是在說林氏還是在說她手中的月季花。


    林氏眼眶子一下子紅了起來,看著黃靜婷臉上青紅交加,卻是強忍著委屈。


    黃靜婷卻是不敢罷休,繼續道:“這月季,哪裏配放在我房裏,弟妹你扔了算了,若是舍不得,倒是適合放在你房中。”


    說罷,卻是一甩袖子,轉身便迴了房間。


    陳家大嫂一見黃靜婷離開,連忙上去安慰,低頭卻瞧見林氏手上被刺紮出的細碎傷痕,忍不住憤慨道:“她也太過分了!”


    林氏自小也是嬌生慣養,一雙玉手從未幹過什麽活計,此時那幾道細碎的傷痕,在她手上卻是分外的顯眼。


    “什麽過分。”


    陳母由一個小丫鬟攙扶,遠遠從小徑上走來。


    林氏卻是藏了手,恭敬與陳母行了禮,臉上勉強笑著,開口道:“這幾日聽聞母親在佛堂裏念經,母親的虔誠想必佛主定能知道,隻是母親也莫苦了自己。”


    “無事,這幾日隻是特別情況,好在事情有了好結果。”陳母想到方才聽聞的消息,臉上卻是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也便有了閑情問起了方才之事:“剛才怎麽了,與我說說。”


    “沒什麽!”


    林氏苦笑著迴了一句,一看卻是別有內情。


    而陳家大嫂卻是不管不顧,開口告狀道:“母親你看三弟妹的手。”


    說罷卻是將方才一事說了一通,陳母也喜歡這個說話做事都溫溫柔柔的三兒媳婦,聞言也是有些心疼,開口道:“這麽漂亮的手,可別留了疤了,我那兒有傷藥,迴頭讓丫鬟給你送來。”


    林氏笑著應了,謝過陳母的好意,她並不意外陳母隻是安撫她,未說到黃靜婷之事,不管如何,黃靜婷隻要有個當宰相的爹,陳家就得把她高高捧起。


    可是今日,誰知陳母在說完這句話後,卻是突然又說了一句:“若是她再這般欺負你,我定然要好好與她說道說道!”


    陳母此言一出,不僅是林氏,連一貫遲鈍的陳家大嫂都覺得有些訝異了。


    陳母對待黃靜婷的態度,隻有比她們更恭敬更殷勤,如今竟敢為了林氏與她理論,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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