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win,你找我?”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陸丞遠抬頭看著她,她依舊一如以前那樣漂亮,漂亮的讓他仿佛怎麽看都看不夠。♀


    不過,細看她,她好像比以前瘦了些,憔悴些。憔悴的讓他心裏一陣發酸。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他們的寫字間坐落在這座樓的第27層,透過偌大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抬頭便可見雲白一片的天空。


    陸丞遠一直盯著她看,看的她有些心虛,深深吸口氣暗示自己要鎮定,而後,喬棠臉上勉強擠出一笑,禮貌而客套:“請問edwin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呢?”


    “棠棠。”


    輕輕地歎息聲夾雜著好聽而溫柔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膜,聽著有些心痛,心痛的想要掉眼淚。對上陸丞遠好看漂亮的眼睛,喬棠的眼眶瞬間泛酸,害怕自己在他麵前會控製不住的掉眼淚,隻得慌忙仰起臉。


    下一刻,她聽到陸丞遠聲音有些苦澀的問:“你真的就沒愛過我?”


    咬咬唇,喬棠迴答的幹脆:“沒有。”


    “我對你那麽好,而且,我條件也那麽好,你怎麽就愛不上我?”陸丞遠有些無奈一笑,突然站起身走到了喬棠身邊,掰住她的肩膀讓她與他對視著,“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麽就是無法愛上我?”


    對上陸丞遠眼神的那刹,看著陸丞遠眼睛裏的些許憂傷,喬棠隻覺得自己的心尖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疼的厲害,慌忙轉移視線,喬棠苦笑:“愛不上就是愛不上,我無法解釋。”說話間,指甲掐進肉裏,生疼。


    下一刻,她的手突然被他握住,而後,她聽到陸丞遠問:“喬棠,你的手心這麽溫暖,為什麽你的心就這麽硬?這麽冷?”


    無論他對她多好,她就是無法愛上他。


    ——“如果有一天,你告訴我你喜歡上了別人,我不會放開你,哄騙也好,欺騙也好,強迫也好,我會不擇手段的把你留在我身邊。你傷害了我,你欠我的,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


    這輩子,隻能是他的。


    他原本以為,如果有一天,她說不愛他,他一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不擇手段的把她強行留在身邊。


    可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時,他卻不知所措了。


    她不愛他,強行留她在身邊,她會不開心的,他舍不得看她不開心。


    可是,如果放她離開,任由她去找尋自己的幸福,他又擔心,有誰能像他一樣照顧好她呢?


    看著喬棠,陸丞遠輕輕吐口氣:“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該拿你怎麽辦?”


    這句話,聽著好心酸。


    喬棠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卻看到陸丞遠的左手無名指的戒指。


    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是已經結婚了的意思。


    唐之語已經懷孕了,陸丞遠現在左手無名指上有戒指,喬棠笑,看來他們結婚了呢。


    大力氣的從陸丞遠的手裏抽迴自己的手,喬棠有些嚴肅的看著他:“edwin,好聚好散,請您自重。”


    自重。


    陸丞遠無奈一笑:“你就真的那麽討厭我?討厭我碰你?”好像是想清楚了什麽,陸丞遠點點頭,重新坐迴到了沙發上。


    ——“棠棠,你現在單身,我也是單身,我隻是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讓你能愛上我的機會,不要著急就把我堵在心門外。如果,在我的努力下,你愛上了我,那是我的幸運。如果如果你愛不上我,那我認命。”


    他之前也曾說過的,如果她愛不上他,那他認命。


    現在,是該認命的時候了。


    她不愛他,他沒必要糾糾纏纏。做男人,得拿得起放得下。


    拿起香檳喝一口,陸丞遠笑:“喬小姐,剛才在外麵,我問過你名字,那我們就算是從剛才才開始認識的吧。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後的關係,僅僅隻是上下級關係。”


    僅僅隻是上下級關係。


    陸丞遠說著,突然起身坐在了他的辦公椅上,從桌子上一遝資料裏找到喬棠的簡曆看了一遍,而後,喬棠看到陸丞遠換上了一本正經的嚴肅臉:“喬小姐,說實話,經理對你的評價很高,而且,看了你的簡曆,我真的打心底裏對你很欣賞。公司能有你這樣的員工,我表示很榮幸。以後,希望你能繼續努力,為公司做貢獻。”


    她雖長得嬌小柔弱,可是卻工作認真,性格堅強。


    一個人,獨自在外,卻生活的還算不錯。


    他真的是打心底裏欣賞她。沒有摻雜任何感情因素的欣賞。


    陸丞遠嚴肅的時候,會給人莫名的壓迫感。


    他氣場明明就很強大,此時,他以老板的身份跟她講話,喬棠隻有順從點頭的份。


    從陸丞遠辦公室出來後,喬棠隻覺得腿一陣發軟,強撐著疲軟的身子走進洗手間,剛進了洗手間,喬棠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心裏好難過好難過。


    ***


    頭暈暈的,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給她輸液,吸吸鼻子,刺鼻的藥水味彌漫開來。


    蹙眉思索著,她怎麽突然來醫院了?


    “棠棠,你醒了?”doris關切的聲音響在耳邊,喬棠看她一眼,疑惑挑眉,“我怎麽來醫院了?”


    doris是個土生土長的德國女孩,金發碧眼,長得高挑而漂亮,是她來法蘭克福後認識的朋友中關係最好的一個。doris跟她一個公司,兩人在工作上互幫互助,一直很融洽。


    “你突然暈倒在洗手間裏了。”doris瞪著她,語氣多少有些責備,“醫生說,你突然暈倒是因為沒休息好,不是剛過了聖誕假期嗎?兩周的假期你怎麽還休息不好?”


    她怎麽能休息好?


    聖誕節從街上迴去後,她便病了。病歪歪的窩在家裏,除了吃藥就是躺在床上睡覺。睡覺歸睡覺,她根本睡不好,總是做夢,夢到陸丞遠的笑夢到媽媽的笑夢到外婆的笑而後,便會夢到幸福過後的災難夢到陸丞遠出了車禍,夢到媽媽出了車禍,夢到外婆住院


    夢境真實的跟現實如出一轍,在夢中,她隻覺得心一陣一陣的疼。


    那些夢折磨的她心力交瘁,怎麽能休息的好?


    愣神中,喬棠突然聽到doris神秘兮兮一笑:“棠棠,你知道嗎?你在洗手間暈倒的事情一傳開,edwin二話沒說從辦公室跑出來便抱起你送來了醫院。嘖嘖,edwin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你不知道,edwin有多緊張呢。”不過,想了想,doris突然蹙眉,“不對,edwin好像結婚了,有老婆了,我昨天偶遇edwin,看到他正扶著他老婆散步呢。”撓撓頭,doris疑惑,“edwin的表現還真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異國他鄉,我是中國人,他也是中國人,老鄉見老鄉,倍感親切,沒什麽其他的。”喬棠笑著解釋,心裏卻是酸酸的。


    總覺得自己身上少了點什麽,下意識的去模模手腕,卻感覺手腕處空空蕩蕩的。


    挽起袖口,見自己手腕處的卡地亞love手鐲已經不在。


    手鐲不在了。


    是陸丞遠幫她開了鎖,取走了吧。


    他取走手鐲,就代表真的放開她了。


    放開她了。


    他放開她了。


    喬棠鼻子一酸,眼眶突然泛紅。但轉瞬,她卻輕輕一笑,他能放開她,她應該開心。


    以後,形同陌路,隻是上下級關係。又或者,她還是應該辭職,離他越遠越好。


    這些天,法蘭克福的天氣並不是很好,陰鬱的很,也冷得很。


    從醫院出來,開車在路上馳騁著,陸丞遠隻覺得煩躁。


    ——“陸丞遠,我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你。”


    ——“陸丞遠,離我遠遠地,遠遠地,好不好?”


    ——“陸丞遠,好聚好散。”


    喬棠突然倒在洗手間裏,他緊張的不得了,開車送她去醫院,到了醫院,他抱她下車的時候,便聽到她突然迷迷糊糊的說了這些。


    昏迷的時候都想著要他離她遠遠地呢。那他便離她遠遠的好了。


    在醫生說她沒什麽大事的時候,他放下心來的同時,把她手腕處的卡地亞手鐲也取了下來。


    既然她要他離她遠遠的,那他就幹脆一點,取下手鐲,還她自由。


    隻是,陸丞遠不知道的是,在他氣憤而煩躁的取下手鐲,出病房,關好門的那刹,喬棠迷迷糊糊中又說了點什麽:“陸丞遠,我愛你,可你跟我在一起,我害怕你會受傷。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唯一,唯一愛的人”


    最後的唯一,所以太害怕失去你,而不敢靠近你。


    霓虹燈的光芒溫馨的耀眼,陸丞遠煩躁中,手機突然響起,接聽,是唐之語。


    “edwin,我爸媽今晚來家裏吃飯,你在哪裏呢?能不能早點迴來?”


    “我正在開車迴家的路上。”


    聽出陸丞遠的語氣裏好像有些煩躁,唐之語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遇到了喬棠?所以,心情不好?”


    “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了,我跟她完了。”


    徹底完了。


    掛斷電話,抽出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卡地亞手鐲,陸丞遠猶豫片刻,狠狠心,把手鐲扔出了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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