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房關瑞家的正在案板上剁肉,透過窗戶看見夏青過來,皺了皺眉,將刀紮在案板上,擼了擼袖子就迎了出去,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廚房裏幹活的人瞧見樣子都探頭看,一見是夏青,都來了興致。♀


    高挑的夏青站在粗壯的關瑞家麵前並不顯得氣弱,關瑞家的站在夏青跟前,夏青並不看她,麵上到也和藹,笑著同眾人打了招唿就往裏走,關瑞家的見夏青不發作,到也意外,到想看看夏青能耍個什麽花招,跟著夏青進了廚房,見夏青在廚房裏轉了一圈直直的往放菜的地方走,還不來的及阻止,夏青就掀起了放菜的框子,笑著撿了一把雞毛菜,一個蘿卜,一棵白菜,一把木耳給了身旁的媳婦:“大女乃女乃就要這幾樣的菜,你看著給一做就成,在隔半個時辰我來取菜,要是做不好,咱們就理論理論。”


    她說著轉身就走,見關瑞家的還在看她,就上前說了兩句:“正好關姐姐也在跟前,也就這幾樣菜,我看我們女乃女乃吃的那點,也把這幾框子的菜用不完,幾樣小菜要是都做不出來,姐姐這管事的可就失職了。”


    關瑞家的直瞪眼卻不敢跟她硬碰硬,夏青為了大女乃女乃那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上一迴也是為這吃飯的事,直接鬧到了主子爺跟前,誰都看了出來,為了大女乃女乃那阿瑪,主子爺還是要偏向大女乃女乃的,自此下頭的人才收斂了不少,但夏青的名頭也傳了出去,旁人等閑都不敢跟她硬碰,到底還是因為站不住理。


    夏青出了廚房那拿菜的媳婦為難的看關瑞家的,關瑞家的沒好氣的道:“看我做什麽?!菜也不會做?!”那媳婦一聽才諾諾的去洗菜。


    夏青出了廚房臉上的笑意就收了起來,一行走一行心裏暗罵,別讓姑娘翻身了,到時候全部讓你們這些勢利眼去喂豬!迴了安居院,見月子房的門口站著弘時剛過門的媳婦身邊的丫頭,便知道是董鄂氏來看牧瑾了,心想這位剛過門的二女乃女乃到還有些人情味。


    牧瑾將貓兒放在身側,自己半坐在床上同董鄂氏閑聊,不過十三歲的董鄂氏身量還為長足,才是一副孩子的模樣,但她言行舉止溫婉可親,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派頭,一笑便是如沐春風的感覺,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董鄂氏拿了件小兒的衣裳給牧瑾看:“閑來無事,給大格格做了件衣裳,大嫂不要嫌棄。”


    牧瑾接到手裏看,見那衣裳的針腳都露在外麵,精致也用心,麵上便露了笑意:“不想弟妹這麽細心周到。”


    董鄂氏輕笑,轉眸見去倒茶的訪蔓一臉為難的站在角落裏,笑著道:“我看嫂子也累了,我便不打攪了,改日在來看嫂子。”


    她說著便起身,牧瑾便笑著道:“訪蔓,替我送送二女乃女乃。”


    訪蔓送了董鄂氏出去,一會便感歎著走了迴來,同牧瑾道:“沒想到二女乃女乃是這麽熱心腸的人,奴婢剛才去倒茶,沒想到茶葉罐裏就剩下了些茶葉沫,為難的正不知怎麽好,二女乃女乃想是察覺了,起來就走,剛剛出去又說‘我往常不怎麽喝茶,前幾日又得了幾兩好茶,一會讓書蘭給你們送些過來’,奴婢也便沒怎麽推辭。”


    人家可以憐憫,隻能說明她確實過的太不如意了,牧瑾歎氣,由著訪蔓扶著她躺下,她轉頭看了看在一旁安靜的睡著的貓兒,麵上又不自覺有了笑意,心裏默默的為自己加油,好好幹吧,牧瑾!總不能一直這麽狼狽下去!


    董鄂氏出了安居院讓書蘭迴去取茶,想了想自己帶著從蓉又朝著福晉的正院去了。


    四福晉正在抄經書,聽見她來問一旁的青夢:“她是從哪過來的?”


    “說是剛剛從大女乃女乃的院子過來。♀”


    四福晉頓了頓,微微歎氣:“這孩子到也有心。”


    牧瑾闖了禍,正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時候,她還能去看望,想必也是心善的吧。


    牧瑾努力的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力求先將自己的身子養好,用了晚膳擦了擦手臉,見著應嬤嬤一臉喜意的走了進來:“爺說一會過來看女乃女乃。”


    牧瑾嘟了嘟嘴垂了眼,撥弄著貓兒的小衣裳,以前弘暉說來,半道上總有平氏“劫鏢”,這一次大抵也是說說,應嬤嬤見牧瑾臉上並沒有喜色,自己大抵也想來了,又挖空心思的安慰牧瑾:“女乃女乃也別生氣,平氏不是也生病著麽,爺今晚肯定也不會宿到她那裏。”


    牧瑾想,她才不稀罕,愛去哪去哪:“我要睡了。”牧瑾說著翻身躺下,貓兒卻閉著眼哭了起來,也是餓的時候了,她又起來讓人拿了熱毛巾,解開衣扣敷了敷飽滿的胸部,抱著孩子就要喂女乃,應嬤嬤擋都沒擋住。


    外麵又傳來了弘暉的腳步聲,身後還跟著腳步匆匆的太監王峰,門口的丫頭還不及行禮,弘暉就掀起簾子自己走了進來,轉過那道十二扇的花鳥屏風,看見牧瑾正在喂女乃,愣了愣,臉上便有了薄怒,大刀闊斧的坐在炕對麵的椅子上問人:“女乃娘去哪了?!”


    也是女乃娘背,見一時也沒自己的事,恰巧就出去找人閑聊去了。


    夏青直言道:“迴爺的話,女乃嬤嬤沒在。”


    弘暉冷聲道:“打上十大板,換了!”


    夏青生怕牧瑾求情,搶著答了個是,出去就吩咐:“沒聽見爺說的話?找見人打十大板,換了!”


    牧瑾卻出人意料的並沒有出聲,弘暉頓了頓才看牧瑾,昏暗的燈光下見她微垂著頭一直專注的看著吃女乃的孩子,麵龐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隱約可見她眉心的那一點美人痣,妖嬈嫵媚,魅惑人心,一抹淺笑猶如幾縷幽香,在這夜晚時分,越發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連弘暉這樣冷清的人也頓了頓,片刻才移開目光。


    這後宅裏所有的女子都沒有她這樣的容貌,卻也沒有她這樣軟弱的女子。


    他惋惜,卻也緊緊隻是淡淡的惋惜。


    來了這總是這樣,也說不上什麽話,弘暉也隻是看看,畢竟是正妻,若被欺負的太狠了,也不是他的臉麵,他起了身:“爺走了,你好自為之。”


    孩子吃完了女乃,牧瑾仿佛也才注意到弘暉,抬頭驚慌失措的看了他一眼,那鹿一般清澈的眼眸裏滿是驚嚇和無措,臉頰騰的紅了起來,慌亂的扯著將自己的衣裳放好,擋住胸前的一片春光。


    弘暉從來沒有在牧瑾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生動的神情,一時到怔住了,孩子都生了,沒想到還是這樣羞怯,他一時到又坐了下去。


    弘暉又坐了迴去,牧瑾瞪大了眼看他,像隻不知所措的白兔子,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弘暉便也看牧瑾,那幽深的鳳眼裏泛著點點的光芒,誰也看不清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兩個主子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一個看著一個,下人們心裏著急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幫忙。


    有小丫頭在外頭探頭探腦的看,王峰看見出去問了,迴來看著弘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弘暉這難得的興致,到是牧瑾瞧見了,開口問:“可是平姨娘又哪裏不舒服?”


    身旁站著的應嬤嬤恨不得上去捂住牧瑾的嘴,怎麽就這麽不懂事?


    牧瑾的口氣聽在弘暉耳裏卻是另一種感覺,仿佛平氏這種慣用的法子,必定會對他有效,而她語氣裏的急切,讓弘暉微微的不自在,似乎在坐下去就是自己硬貼了上來。


    弘暉的麵上又成了那淡淡的樣子,起了身:“走吧。”


    弘暉帶著王峰走了,牧瑾嘟了嘟嘴,自己躺下,不理會一屋子又無奈又氣憤的下人,在也沒有什麽比按時睡覺對自己的身體好的了。


    弘暉出了屋子徑直朝著前院的書房去,王峰想了想在一旁問:“平姨娘那”


    弘暉的腳步頓了頓:“請了大夫過去看,就說爺今晚有公事。”王峰雖然意外,但還是恭敬的應了是。


    弘暉的這個安居院,雖然也屬於雍親王府一部分,但卻也是隔出來一個單獨的院子,有大門跟雍親王府相連,也有自己的大門和偏門可以隨意出入,前院是弘暉待客起居辦公的地方,後院有正院和左右跨院還帶有一個不小的花園,東跨院住了平氏,西跨院住的是元氏和穀氏。


    王峰想了想,還是親自去了東跨院見了平氏,平氏的屋子裏常年總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一進門便讓人覺得有種嬌弱感,散了頭發,穿著裏衣的平氏嬌弱無力的趟在床上,麵上不施脂粉,但她那周身的一股柔美感比年側福晉還勝了幾分,哪個男人看了都要憐惜幾分,在加上又是年側福晉給的人,也難怪會得爺的喜歡。


    平氏聽說弘暉不過來看,眼裏便蓄了淚,輕咳了幾聲叮囑王峰:“爺有公事要忙,但你還是要勸著爺注意身子。”


    王峰應了是,又退了下去。


    王峰一走,平氏的臉便拉了下去,問青柏:“是不是女乃女乃跟爺說了什麽?”


    青柏搖頭:“女乃女乃什麽也沒說,隻問了句是不是姨娘又生病了。”


    平氏微微皺眉:“我想她也說不出個什麽,難道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平氏一整夜都翻來覆去的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讓弘暉心裏不高興,第二日起來咳嗽就重了幾分。


    木槿夜裏到也沒法很快入睡,滿腦子都是這個身體的身世,隆科多的嫡長女,這該是多麽讓人“喜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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