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曲爺問道:“說話算數麽?”


    “不要。”駱琦站在原地並不敢亂動,但是她是真的急了,“曉超你別衝動,他不敢把我怎麽樣,你千萬不要聽他的。”


    “pong。”黑暗處,一聲沉悶的槍響,駱琦捂著自己的小腹倒在了地上,子彈是從駱琦的後腰穿透了她的身體。


    “琦琦……”跪在地上的我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向南天都沒眼看下去了,捂著臉把頭轉到了一邊。金大鵬和向南天差不多,他們身身為曲爺的人,和我不算有什麽深仇大恨,曲爺此刻做出這樣的事,估計他們也沒法理解吧。


    曲爺麵目猙獰,“陸曉超,你別以為我不敢把她怎麽樣,今天你的確讓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但是這樣的你讓我惶恐不安,我辛辛苦苦得來的和平莊園,就這樣變成了人間煉獄,你慫恿聶家針對我……我怎麽放過你,自己動手吧,你再不動手,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麽親手打死她的。”


    “爺爺你不能這樣……”曲藝跪在地上淚流滿麵,“你放過小超好麽?他不會對你怎麽樣?”


    “閉嘴。”認識曲爺這麽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撕心裂肺的教訓曲藝,“爺爺是為了你好,為你掃清一切障礙,你真的以為男人可靠麽?你對陸曉超那麽用心,她呢?她還不是和這個女娃娃的走那麽近……”說到這,曲藝又把手裏的手槍對準了駱琦,“陸曉超你還等什麽呢?你要讓我再開一槍麽?快點動手。”


    “好。”我從地上拾起一把匕首,情不自禁的苦笑。


    坐在一邊的聶舒揚責是嘲笑,他的笑聲很大,看著我說道:“陸曉超你看我說什麽了?你不了解這麽老頭,你永遠不知道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你真的是太天真了,還想證明你的強大給他看,你越是強大,這老頭就越想弄死你。”


    “沒關係。”我對聶舒揚說道:“我今天死在這還有你陪著我呢,咱們倆下去作伴。”


    “至少我要看著你是怎麽死的。”說著,聶舒揚從兜裏掏出煙丟給我一根,“抽了煙就死吧,你記住了,在我眼裏,你陸曉超永遠都隻是一個癟三,我聶舒揚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後麵……”


    “你做夢!”我抓起匕首刺進了聶舒揚的胸口,我們的距離如此的近,趁著他斷氣之前,我冷笑道:“你真的要死在我後麵麽?我覺得是你先死的。”


    “你……”聶舒揚的嘴巴動了動,留下了一句,“我去下麵等著你……”


    “pong”曲爺又開了了一槍,槍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格外的刺耳,曲藝的腿上開始往出淌血,曲爺威脅我說道:“陸曉超你快點動手吧,她腿上的靜脈應該是破了,如果她還不想死,那你就先看著她死在你麵前吧。”


    蜷縮在地上的駱琦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她滿眼絕望的看著我,嘴唇一張一合的說道:“不要……曉超你……你要好好的活著……”


    我的目光離開了駱琦的臉,我忍心再看下去,每看一眼都是傷痛,曲藝站在距離曲爺幾米遠的地方,雙腿彎曲的跪在了地上。


    我把匕首翻轉對準了自己的胸口,“曲爺,希望你說話算數……小藝、琦琦我走了,如果可以,抽空幫我去看看團團,照顧她,我這一輩子沒什麽遺憾的,自己的路是自己走的。對不起,琦琦,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你了,你原本可以好好的在學校上學,你的家境無人能比,偏偏在那個初一你遇見了,還成了我的同桌,我至今都記得你得,你痛扁我的樣子,感謝一路上有你,如果有來生,我還要當你的同桌,被你欺負,再見,答應我,不要為我報仇,這就是我的命,你要好好活著……”


    “不要啊……”輕易不會哭泣的駱琦此刻已經被眼淚淹沒……


    “再見……”我舉起刀刺向自己的胸口,手臂還沒能下落呢。


    又是醫生槍響,曲爺的身體轟然倒下……周圍靜悄悄的,看客們似乎都忘記了怎麽去唿喊,一個個全都驚呆了。是誰開槍射殺了曲爺?在這種時候怎麽會有人射殺曲爺?金大鵬、向南天……左右人都在尋找兇手的時候。


    曲藝拿著槍撲倒了曲爺身邊,趴在曲爺的身上放聲痛哭。有誰想相信,自己殺死曲爺的竟然是曲藝呢?金大鵬第一個迴過神,衝上前按住曲藝的腿,大聲喊道:“快點來人送她去包紮……”


    周圍的人如夢初醒,頓時亂成了一團,有的人找急救箱,有的人維護現場秩序……


    向南天看著曲藝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來到曲爺身邊,想要用語言來安撫曲藝,卻有不知道要怎麽說,此時此刻,除了陪伴我還能說什麽呢?或許她更需要的是一個擁抱。寒冷的夜,我坐在草地上,曲藝靠在我懷裏,在我們身邊,是已經斷氣的曲爺。多麽諷刺的畫麵?


    “你走吧。”這是曲藝哭過之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去尋找你新的生活吧,答應我,你也要好好的活著,從未想過等待我們的會是這樣的結局,我親手殺了我的爺爺,為了我愛的你。但是我不後悔,就像你說的,這就是我的宿命。”


    “小超……”


    “嗯。”我把曲藝抱緊,知道她現在需要我的陪伴,“有什麽話你就和我說吧,我都能理解。”


    “替我給駱琦道歉,從認識的那天起,駱琦一直在不求迴報的幫著我們,她還扮演過我的保鏢,陪我睡同一間宿舍,我知道她喜歡你,那種喜歡是不求迴報的,她為你做的事太多了,這樣的女孩你不去爭取,還傻傻的對我好幹什麽呢?我們對不起駱琦的地方太多了,如果可以,我多麽希望我爺爺能親口對駱琦說一聲‘對不起’呢?可是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在他的嘴裏說出來。”


    “我爺爺這一輩子經曆了大起大落,恐怕他也想不到,最後竟然被她的孫女殺了,多麽的諷刺?駱琦在人群中把我從夜玫瑰的手裏救出來,赤手去抓她的刀刃,為什麽我爺爺都能對我的恩人這樣呢?有時候想想,我寧願不要做他的孫女,像白雪一樣多好,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做一個乖乖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都過去了。”我把曲藝緊緊的摟在懷裏,“不要在說那些傻瓜話了,一切都結束了,聶家不會在逼著你去成婚,你爺爺也……”說到這,我真想抽自己一個大耳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馬上改口說道:“我們迴k市的老房子吧,那裏是我們的家,你不是想過平淡的生活麽?我們一起迴去,迴一種讀高三,一起高考,一切都恢複以前的模樣,我不要你離開我。”


    曲藝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看著遠方的天空,眼裏充滿了向往,“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麽好的憧憬,我也很想迴去,再給你買幾件衣服放在櫃子裏,幫你把換掉的襯衫洗趕緊掛在陽台,圍著圍裙在廚房幫你做飯,然後我們一起洗碗,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這種生活是那麽簡單,可我卻從來都不曾擁有過,所以……”駱琦看著我說道:“曉超你一定要幸福,去擁有這種最簡單的幸福。那間房子裏麵有我最珍貴的一切。春天的時候,記得多買兩盆花放在陽台,記得澆水,記得照顧好它們,記得……要幸福……”曲藝的話說到這就逐漸停了下來。


    一直抱著曲藝的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知道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才感覺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曲藝的臉色慘白,就連漂亮的唇都變成了白色。


    我慌了,我慌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曲藝的眼睛緩緩的閉上,留給我最後一抹微笑,我大聲喊道:“曲藝……曲藝你怎麽了……”本能的想要把曲藝抱起來,發現地上全都是血,曲藝的手腕還在不停的淌血……


    “快來人啊……快他媽的來人啊……金大鵬……向南天……你們他媽的在哪啊……快點來人啊……”


    聽到我的唿喊,金大鵬從遠處跑過來,急切的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快找車……送曲藝去醫院……等等……我叫飛機……”


    金大鵬終於看到曲藝手腕上深深的刀痕了,捏著曲藝的手腕就叫人準備車……


    我懊悔,我為什麽那麽無知?曲藝在和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她有輕生的想法?為什麽我就像個二逼一樣到最後才發覺?如果曲藝就這麽走了,我如何原諒自己?


    和平莊園內有醫護人員,但是缺少輸血設備,唯一搶救曲藝的辦法就是馬上到l市醫院急救,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歐陽玄霜家的直升機上,幾分鍾之後,直升機出現在我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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